沒過多久,安清朗就領了大夫前來,給向晚開了藥,綠枝親自去熬了,又喂着自家姑娘喝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向晚的燒就退了下來。
今兒個守夜的是綠枝,她見狀才放下心來。
睡覺的時候,毛豆非要跟着他娘睡不可,明月幾個勸了又勸,他纔跟着明月去了別的屋子,不過卻也是堅持只肯跟着明月,連綠枝都哄不了他,更何況是墨言了。
安清朗雖然沒在這兒守着,但一晚上也打發丫鬟來瞧了幾回,想來也是沒睡覺,只是怕影響到向晚的名聲,所以沒有前來。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同時衝進了向晚的屋裡,毛豆伸出小手推開安清朗,“這是我娘,不許你欺負她!”
安清朗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道:“我什麼欺負你娘了?我這是想去看看你娘醒了沒有,要是她醒了,我好讓人給她送飯來呀,你娘總不能餓着肚子睡覺的,對不對?”
毛豆聞言歪着頭想了想,點了點小腦袋,卻還是不肯讓他先進,自己先進去了撲到了她娘牀上,見他娘醒了,就笑了。
“娘,娘,毛豆好想你。”
向晚強打起力氣來直起身子,靠在綠枝放在她背後的一個靠枕上,強笑道:“毛豆乖,娘沒事,娘就是這會子困,沒精神,你乖乖的先跟着明月去玩,等娘好了就陪着你,好不好?”
明月也勸:“小少爺,前面院子裡有一棵好大的樹,樹上還有好多小鳥,咱們去瞧瞧好不好?”
毛豆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忙點了點頭,臨走卻還不忘叮囑他娘:“娘你快躺着,快睡覺覺,要乖乖的哦。”
說完纔跟着明月出去了。
安清朗坐在牀邊上看着她:“餓不餓?我已經讓廚房準備了小米粥,讓綠枝去給你端來吧。”
綠枝聞言便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是有話說,見自家姑娘也沒反對,就忙退出去了。
“晚兒,你肯定有事瞞着我,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我能幫你。”
向晚搖頭,卻什麼也不肯說。
“你不說我就去問明月,昨晚上我瞧見明月坐在你牀邊上哭,她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在爲你擔心,我去問,她一定會告訴我的。”
說罷,安清朗起身就要去找明月。
向晚忙拉住了他的衣襬,“別去,這件事情我實在是不想再說,你就不能不問嗎?”
安清朗堅定的搖頭:“不能,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委屈卻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晚兒,你說實話,是不是展牧那傢伙辜負了你?”
如果不是這件事,還有什麼事情能把天生樂觀的向晚給逼到這份上呢?
見她不說話,安清朗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去找他!”
“別去!”向晚搖頭,“我都說了不想再去想了,這事就這麼過去吧,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我還有毛豆,我不想再去糾纏不清,毛豆只能跟着我,我誰也不會給的。”
聽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毫無意識的話,安清朗就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有些糊塗,“晚兒,你說清楚,毛豆怎麼會離開你?”
“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向晚躺下用被子蒙上頭,“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想知道。”
安清朗不敢再問,生怕再激怒了她,對她的身體不好。
可是,這件事情他一定要管,好好的一個愛說愛笑的晚兒,成了如今這幅樣子,他怎麼能不管?
明月正在看着毛豆在院子裡撿樹枝玩,安清朗就找了過來。
“明月,告訴我晚兒到底怎麼了?跟展牧有關?也跟毛豆有關?”
明月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你應該知道我能幫她的,難道你願意看着你們家姑娘一直這麼傷心下去嗎?”
明月搖搖頭,想了好一會才道:“小侯爺,你不是喜歡我們家姑娘嗎?那你就好好對她,她說不定會願意嫁給你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跟展牧分了嗎?可是他們不是已經訂親了嗎?那婚期就在半個月之後,你怎麼突然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安清朗緊緊的盯着明月的眼睛,“明月,告訴我,你們家姑娘就算是熬過這段時間,就算她笑着說自己忘了,可是你明白,這件事會在她心裡停留一輩子的。”
“可是這件事,小侯爺你根本就幫不上忙。”明月咬着下脣,“展牧,就是小少爺的親生父親。”
“什麼?!”安清朗大爲震驚,雖然他與展牧是情敵,可是素日裡在朝堂上自己與他也是常見的,他爲人光明磊落,並非這種人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明月不解的看着他,“小侯爺,不管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我們家姑娘心裡有這個疙瘩,她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被向家趕出了家門,還差點死在桃花村的莊子上,更是因爲這件事,我們家姑娘未婚生子,揹負了多少的罵名。”
“我們姑娘也怕展牧會把小少爺要走,這畢竟是展家的骨血,可是,我們家姑娘這麼些年來就因爲有了這個孩子才能堅強的走過來,這孩子,是我們家姑娘的命啊!”
說完她側頭看安清朗,“小侯爺,明月跟在姑娘身邊這麼多年,清楚的知道我們家姑娘心裡滿滿的都是展牧,但是對小侯爺你,也並非是無情,既然你喜歡她,心疼她,以後就照顧她吧?”
安清朗的心裡翻江倒海,他心裡就如同明月一樣明白,這件事解決不了,晚兒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接受自己,可是,自己當真就要做一個趁虛而入的人嗎?
況且,他了解展牧,他並非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他對晚兒的感情就如同自己對晚兒的感情一樣,他是不會放棄的。
果然,第二天,展牧就出現在了這間小莊子的大門口,見到安清朗只有一句話,“把晚兒交出來。”
安清朗搖搖頭:“如果她想見你,就會跟我出來,可是我出來之前她告訴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你還是走吧。”
展牧翻身下馬,黑着一張臉,上來就抓住了安清朗的衣領,“是你不讓她出來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