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聞言便沒再說話,良久才道:“想來沐清王也不會讓南宮麒如願的,既然咱們沒法子,要不就等等看?”
“不行,”金銘公主拒絕,“我要殺了向晚,讓南宮麒娶不了她,這親事辦不成,向晚又死了,我就再去求太后,想來她不會拒絕我第二次!”
“公主萬萬不可呀!”
金嬤嬤忙阻攔,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金銘公主給打斷了,“嬤嬤如此猶豫不決,怎麼能成大事?這事就這麼定了,嬤嬤只管去安排人,不管使什麼法子,都得把人給殺了!”
“公主,這……”金嬤嬤還欲再勸,“這太冒險了!”
金銘公主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殺向晚的,金嬤嬤一再相勸,她便生氣了。
“金嬤嬤,你到底是我的乳母還是我的主子?我再說一遍,我非要嫁給南宮麒不可!誰也攔不住,誰要擋了我的路,我就殺了誰!”
丟下這句話便走人了。
金嬤嬤卻驚魂未定,公主是自己帶大的,可是從小到大,她全都是聽自己的,可這次……難道,她是真的愛上那個沐清王府的世子爺了?
可不管怎麼說,金嬤嬤還是隻能依着金銘公主的話去安排刺殺的人,這一次她並沒有安排跟過來的北碩國的暗衛,而是花錢找了江湖上的一個殺人組織。
這樣,就算是殺人不成,也不至於暴露是她們主使的。
還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已經被很多女人惦記上了的向晚,此刻正百無聊賴的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毛豆和小石頭就在院子裡玩泥巴,弄得身上髒兮兮的還笑的很開懷。
離成親的日子還有半個月,向晚內心已經不太淡定了,成親哎,兩輩子可就這麼一回,能淡定得了嘛!
不過她確實是無事可做,這半個月,閒下來就到處逛逛,去酒樓看看,再到田間走一走,雖然生意不少,但確實是沒什麼能讓她操心的事,話說她手底下都是些精兵強將來的。
悠閒了小半個月,雲芙兒又從寧家回來了,說再過幾天就是寧七成親的日子,她不好再在寧家住着了,而且,雲霖也忙的根本就顧不上她。
可她回來沒兩天,向晚剛把給寧七的賀禮準備好,寧七就登門了。
看着出現在向晚身邊的雲芙兒,寧七有些頭大,“芙兒,我想單獨跟晚兒待一會,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
雲芙兒不說話,但卻堅持站在那兒動也不動,寧七拿她沒法子,拉了向晚的手就出了向家的大門。
兩個人出了村子,到田間走了走,說了些閒話,無非是說些恭喜之類的話,並問一問婚禮準備的如何了呀之類的。
兩人走累了便在一處田埂上坐下休息,這會子快近午時,幹活的人都回去吃飯了,這裡倒也安靜。
四月的暖風吹來,看着一眼望不到邊的田地,向晚頓時覺得心都沉了下來。
“晚兒。”
寧七手裡拿着根狗尾巴花,捏來捏去的,顯然心裡有些浮躁。
“我怎麼覺得這時間過的這樣快,一轉眼,咱們倆就認識快四年了,當初遇見你的時候,你挺着個大肚子,賣給我一盆綠萼。”
想到那時的情景,向晚也笑,“那時你還很幼稚,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一看就是有錢又好糊弄的公子哥,那花不賣給你又賣給誰去?”
聞言寧七忍不住笑了,卻又立刻很嚴肅的看着她:“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直這麼幼稚?”
“這倒不是,第一次從梅花鎮回來後,你成熟了許多,但是在我心裡,你卻永遠像是個弟弟一樣,能陪着我一起分擔,陪着我一起成長,瞧,咱們現在不是都要成親了嗎?說明咱們兩個當真是一起成長起來的,你上輩子得是做了多少的好事,這輩子纔能有我這麼一個姐姐啊!”
向晚打趣他道。
這次寧七卻沒有笑,不是不想笑,而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晚兒,我……”
他的話還沒出口,卻又突然住了口,臉上滿是警惕之色,拉着向晚就躲進了一旁的柴草垛裡。
向晚剛要問,卻在看到他臉色的同時明白了過來,定然是有什麼事,難道……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屢次被刺殺的事情,臉色頓時也緊張起來了。
心裡暗罵:到底是誰總是跟姑奶奶過不去!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嘛!
不過腳底下卻沒有慢一點,緊跟着寧七鑽進了柴火垛裡,很快,幾個人黑衣勁裝的男子就出現在了他們剛纔坐着的地方,只環顧了一圈,見沒人便走了。
“是黑虎堂的人。”
從柴火垛裡鑽出來,寧七面色凝重,對跟着他從柴火垛裡出來的向晚解釋道。
“黑虎堂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只是,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看樣子,這些人分明就是衝着你我來的,而且他們並不想打草驚蛇。”
向晚點點頭,她只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找到桃花村來,“呀!他們會不會去家裡?毛豆他們還在家呢,不行,我得趕快回去。”
這個時候她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上考慮,她只想到毛豆,一想到兒子可能遇到危險,她就恨不得自己生了一雙翅膀,好能趕快飛回去。
考慮到她的心思,寧七拉着她施展輕功,很快就回到了向家。
進得院子,毛豆與石頭依舊在院子裡玩泥巴,墨言和墨痕在一旁照看着,明月與綠枝在廚房裡做飯,兩個小丫鬟綠蕪和綠翹在收拾屋子。
雲芙兒撅着嘴坐在堂屋門前,喜鵲站在一邊陪着她。
一切就彷如她出門之前。
向晚這才放了心,但是想到這些人應該不會就此罷手的,便託了寧七,“小七,麻煩你回去之後告訴展牧,讓他過來一趟,我想這些人晚上可能還會再來的。”
寧七點點頭,翻身上馬,只說了一句:“放心,我晚上也會過來。”說罷便騎着馬沒了蹤影。
進到院子裡,正好明月喊吃午飯,向晚便領着毛豆和石頭去洗了手,帶着兩個孩子老老實實的在堂屋裡坐下。
待吃完飯,向晚才把剛纔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並看雲芙兒:“芙兒,要不你先回寧家住兩天,我這裡實在是不安全。”
雲芙兒搖搖頭:“這個時候我怎麼能離開你呢,我和喜鵲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危險的時候說不定也能幫得上忙。”
見她如此,向晚便不再勸。
到了傍晚的時候,展牧帶着展家的暗衛來了,若非公事,他不會動用監察司的力量,有些事情,監察司的人知道了,皇上也就知道了。
所以一般他身邊隨行的,都是展家的暗衛。
隨着他來京城的這批暗衛足有十幾人,都是展家棟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功夫自是不用說。
寧七也來了,與展牧一起來的,兩個人進了門還在交談什麼,向晚問了,可是他們沒說。
不過有他們在,向晚的確是放心不少,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像明月和綠枝她們幾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鬟,再有毛豆和石頭,若是來者武功高強的話,自己與墨言和墨痕還真不一定能護得了這麼多人。
人多了晚飯就得多做,更何況晚上還有行動,自然是不能讓他們餓着肚子。
明月並綠枝帶着兩個小丫鬟烙了一大堆的薄餅,又煮了一大鍋的骨頭湯,還做了些簡單的肉菜,端到前院裡給那些侍衛吃。
前院有李秋生陪着,展牧與寧七則在後院跟着向晚她們吃,不過這回明月也沒什麼心思做別的,把剛纔留下來的一些薄餅,還有骨頭湯端了上來,不同的就是菜樣式多了一些,也做的精緻了一些,有葷有素的。
對於飯菜,寧七很是誇讚了一番,說是比家裡的廚子做的都要好吃。
這對明月來說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她笑了笑,沒有說話,實在是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心情接受讚美。
大家快速的吃完飯,明月與綠枝幾個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便聚在廚房裡,蘭嫂子也帶着兩個孩子過來了,她一個婦道人家,乍一聽說這事,還真是心慌的緊。
展牧與寧七他們分散在堂屋和幾個偏房裡,尤其是向晚的屋子,是重點要蹲守的地方,展牧與寧七都在那裡。
起先廚房裡還點着油燈,幾個女人還說些閒話,慢慢的孩子們都困了,蘭嫂子攬着她家二小子,青杏就坐在柴草堆上,依偎在她身上。
向晚自個抱着毛豆,越是危險的時候,她越是要守着自己的孩子,在她心裡,只有自己守着,才能放心。
石頭則跟着明月,與綠枝與綠翹、綠蕪都被向晚安排在墨言與墨痕身後。
喜鵲在向晚旁邊,雲芙兒卻安靜不下來,一個勁的跟向晚唸叨着說太刺激了,真希望那些殺手趕快來,好讓她能活動活動筋骨。
喜鵲丟了一句“別到時候是被人卸了胳膊腿的這種活動筋骨”過去,雲芙兒瞪了她一眼,不過確實是安靜下來了,靠在喜鵲身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向晚忍不住笑了,芙兒這丫頭還真是心大,這種時候除了孩子怕是誰也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