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歌冷笑的看着拼命捂着耳朵不想聽的沈念恩，她越不想聽，就越要說給她聽。
“你說我們住在沈家要學會感恩，可外祖母是你的親孃，那裡也是你的家，怎麼能叫外人家？再者，我們住在那裡，拿過沈家一文錢嗎？就連每天吃的飯菜，都是自己拿銀子交給廚房。”
“爹攢下的那些產業，一年賺的銀子，夠沈家吃上十年還有餘，明明是我們在養着她們，該感恩的也是她們。”
“還有，什麼叫沈玉還小？她就比我小兩個月，爲什麼要我讓着她？”
“……”
說出這些話後，宋輕歌頓時覺得輕鬆許多。
從記憶中能感受到，原來的宋輕歌，一直在恨着沈家，就算是對沈念恩，也有很多埋怨。
但從小被壓迫着，經歷過那麼多苦難，每次反抗的結果就是對方的變本加厲，久而久之，膽子越來越小，遇到什麼事情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躲起來。
只要躲起來，對方找不到她，就沒辦法傷害到她。
原主一直想要離開沈家，她覺得從那裡出來，纔會得到真正的快樂。
而離開沈家唯一的方法，就是嫁人。
好不容易夠了年紀可以嫁人，夫君離沈家那麼遙遠，每天都期盼着嫁過來，路上那二十幾天，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結果——
大婚那天，斷了她最後的希望，絕望之下，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在宋輕歌看來，原主不幸的罪魁禍首，就是沈念恩。
沈念恩早已淚如雨下，捂着臉大聲哭泣着，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遭受這麼多痛苦。
“輕歌……娘對不起你。”
終於，她認識到是她做錯了。
“你走吧，明天我會僱輛馬車送你回去。”
發泄之後，宋輕歌情緒平復很多，她沒辦法接受沈念恩在她身邊，既然當初她選擇了沈家，接受了那樣的生活，餘生就讓她繼續在沈家度過吧。
沈念恩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就算宋輕歌留她，她也沒有臉繼續留在這裡。
“你今天——”沈念恩咬着脣看向宋輕歌，生怕從她嘴裡聽到不想要的答案。
“我沒事，沈玉給我倒酒的時候被我發現了，和她做了交換，暈過去的人是她。”宋輕歌重新坐下，伸手握住蕭錦裔的手，只有他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都是孃的錯，娘對不起你。”
沈念恩沒有大哭大鬧，低聲抽泣着道歉，接着扶着牆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外走。
今天的打擊太大，遠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
見到她的背影，宋輕歌皺了皺眉，想要開口勸勸她，最終沒有說出來。
“娘子。”
“嗯，我沒事，繼續吃飯吧，吃完飯早點休息。”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無論是她，還是蕭錦裔，都經歷了痛苦，她想要早點休息，明天醒來把沈念恩送走，和大寶安安靜靜的過年。
而沈念恩從屋子裡離開後，走到她住的棚子中放聲大哭起來，檢討這些年她犯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