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葉嬤嬤一直跟在太后身邊哪裡也不去,本來太后對她的態度是有些懷疑的,可是時間久了葉嬤嬤也確實沒有任何值得她懷疑的地方,她也就以爲是自己多心了,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就連這次的事情想要把她捨出去,她可是連點猶豫都沒有呢。
太后想到這裡也就打消對葉嬤嬤的懷疑,只當做只是她和小金子之間的恩怨。
那小金子做事的確是有些過分。原本太后留着他,是想用他來試探試探葉嬤嬤對自己是否還如當初那樣的赤誠衷心,可現在已經有了答案要是想讓葉嬤嬤出這口惡氣的話就給舍了小金子。一個剛剛跟在她身邊沒多久的小太監和一個跟在身邊多年的老嬤嬤比起來只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了。
葉嬤嬤站在太后身後小心的爲她捏肩捶背,她連寢宮的門兒都不敢出生怕太后看出她的心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了。因爲心虛的緣故這幾天她對太后伺候的可是非常周到,太后在高興之餘也就剩下愧疚了。
眼下房間中只有她們兩個人,太后閉着眼睛享受着葉嬤嬤的服侍。半晌後輕聲開口:“甜甜中毒了這件事你知道嗎?”她問的非常直接,也是想用這件事來試探試探葉嬤嬤的態度,如果葉嬤嬤的態度有反常的話她也就沒必要留着這個人了。
葉嬤嬤聽到這話,手下忽然用力狠狠的捏住太后的肩膀。太后感受到疼痛叫出聲來:“你在做什麼?想要痛死哀家嗎?”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葉嬤嬤也知道自己手下失了力氣,但她沒有馬上到太后面前請罪反而繞到她跟前大聲的哭着。
“太后!您說的是真的嗎?甜甜中毒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在說話的時候眼淚已經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她臉頰滑落,太后眯着眼睛看着確定沒有反常之後在心裡點了點頭。這纔是葉嬤嬤應該有的態度也表明她之前的確是不知道這件事。
太后看這兒葉嬤嬤那大聲哭泣的樣子有些不忍,她伸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葉嬤嬤,輕聲道:“應該有幾天了吧具體的哀家不太清楚。就是剛纔哀家看着那小金子的眼神兒不對,就問問他發生了什麼,這個狗奴才的膽子還真大,因爲你之前罰過他,他就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從而報復在甜甜身上。”太后說到這裡已經是氣憤填膺,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還真的要以爲她是一個溫柔又慈祥的主子呢。
葉嬤嬤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心裡早就知道一切了,她假裝自己把太后的話聽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說着小金子:“這小金子簡直是太可惡了,奴婢作爲母親不但沒有讓女兒過上好日子,現在還要因爲奴婢的緣故,讓小金子那個賤奴才傷害甜甜。奴婢實在是……”她說着就捂眼哭了出來,眼中的淚水已經從指縫中淌了出來,太后看着也是唏噓不已。但轉念一想女人這一輩子有幾個是爲權力而活的?不
都是爲了丈夫爲了孩子嗎?
她輕嘆一口氣看着葉嬤嬤的樣子有些動容,臉上帶着幾分嚴肅:“你放心吧,你跟在哀家身邊多年,甜甜的身份又只有哀家知道。小金子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哀家也不能袒護他。既然他想要毒死甜甜,那哀家就賞賜他毒酒一杯,你親自給他送過去吧。”
葉嬤嬤聽到這話趕忙跪下行禮:“奴婢多謝太后娘娘,奴婢謝謝太后娘娘。”她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太后笑了笑伸出手將她扶起來:“你跟在哀家身邊多年,哀家怎麼會虧待你呢?今兒個哀家准許你去看看甜甜。”她一幅慈眉善目的樣子,葉嬤嬤趕忙答謝。
如果用一個小太監的性命可以保住自己身旁那忠心耿耿的老嬤嬤,太后非常願意犧牲這個小太監。
她在宮裡住了這麼多年害了那麼多的嬪妃宮人,她一直都不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話,她一直以爲掌握權力就可以讓身旁的人言聽計從。其他什麼人心,人命她從來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心上不忍也只是在心裡,不會影響她的任何決定。
葉嬤嬤跟在她身旁多年已經瞭解她的爲人了,可總以爲自己在她心裡會有些不同。就算是沒有不同,她一個做奴婢的還能期盼什麼呢?這一次太后的確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她舍了自己這條命保太后一世安穩也是可以的。
可這也只是她從前的想法,她從前一個人在這宮裡的想法。現在情況不同了,她還有一個女兒,既然太后選擇犧牲她對不住她那她還有什麼捨不得嗎?太后之前爲了試探她所以不顧甜甜的性命,現在確定她是忠誠的,就把小金子推出去頂包。
這種人就算跟在她身邊再久也不會有一個安穩的未來,她年紀大了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甜甜還小,這深宮裡的日子這麼難熬,甜甜在這裡還要待很久很久,沒有她這個親孃在旁邊幫襯着,還能夠指望誰?
她就算是死也要給甜甜掙一個安穩的下半生,這樣才能當得起這個母親。
這幾天葉嬤嬤已經考慮清楚了。現在得了太后的命令她去看望甜甜也是光明正大的了,她拿着太后賞賜的東西大搖大擺的來到渠水宮裡。這一次她沒有直接去看甜甜,而是先來了渠水那裡。
渠水知道她過來就是有好消息要說的,她讓飛雲退了出去,這房間中只剩下她們二人。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柩均勻的灑在房間中,給這裡平添了一抹暖意。渠水端坐在主位的藤椅上目不轉睛的打量着葉嬤嬤,葉嬤嬤一言不發的站在她面前,就連請安行禮的話都沒說出口,也是在用同樣的目光打量着渠水。
葉嬤嬤微微蹙緊雙眉,她的目光很凌厲好像能看穿身體看透人心一般。渠水自問是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主兒,任由她打量着。
“葉嬤嬤今天過來所爲何事
啊?”渠水見她打量的時間太久也不說正題有些着急,忍不住開口問道。
兩個人剛纔的對視就像是江湖高手在比試,誰先開口誰就輸了。葉嬤嬤早就想說話了可她還是要等着,現在聽渠水開口她也鬆了一口氣。笑着道:“奴婢今天來找郡主自然是有事情的,而且這對郡主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她手中握有證據所以纔敢在渠水面前那麼放肆。渠水看着她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勾了勾脣角:“葉嬤嬤有話不如坐下說。你口中的好事對於本郡主來說也未必是好事,但本郡主看在甜甜的份上,還是願意聽你把話說完。”
剛纔她先開口就已經輸了陣勢。如果葉嬤嬤想借此機會獅子大開口就不好了,也不要讓葉嬤嬤覺得自己太過於重要了。
葉嬤嬤笑着坐在渠水旁邊的椅子上,這個消息對渠水和小山是非常重要的,她要利用這個機會幫甜甜換一個未來。這個未來太后給不了他只有她自己來掙,這世上的人都是這樣的,太后也是一個自私的所以就不能怪她背叛太后了。
渠水看她坐穩之後不急着開口就知道她手中的一定是大事,笑了笑:“這裡沒有旁人嬤嬤有話不如直說,本郡主在宮中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本郡主的爲人你是知道的。本郡主和皇上想要的是什麼你也知道,我們之間也就不需要這些彎彎繞繞了對嗎?”
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葉嬤嬤也是一個爽快的人聽到她這麼說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看着渠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奴婢在這宮裡待了一輩子就算是現在死了也沒什麼遺憾的,當初奴婢也確實想對太后娘娘忠心耿耿,但是太后娘娘給不了奴婢想要的東西。所以奴婢就只好拿着這驚天秘密和您來做個交易。奴婢知道您和皇上需要什麼也不會拐彎抹角,您心裡也知道奴婢想要的是什麼。就讓奴婢來聽聽您的條件如何?”
渠水覺得她的要求不過分,點了點頭:“你這條命我不敢承諾能夠保得住,但是我可以承諾甜甜下輩子衣食無憂。我會求皇上給她一個縣主的身份,以後她的婚事也是由我和和皇上來決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你覺得怎麼樣?”
縣主雖然不如郡主身份高,可甜甜不過是一個婢女要不是因爲別的原因,恐怕一輩子也不敢想有這個身份。
葉嬤嬤也覺得渠水夠爽快。她在太后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太后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她幾乎都知道很多都是跟着參與的,這輩子的罪孽已經夠重了。那裡還敢期盼活命呢?只要他們能夠保證甜甜衣食無憂她這個做母親的就滿足了。
她長嘆一口氣,一雙飽含淚水的眸子看着不遠處的牆壁有些失神:“奴婢要告訴您的是一個驚天秘密。知道了這件事您和皇上就可以在朝堂上除掉太后!只要太后不在了,這朝堂上就在也沒有人和皇上作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