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致遠和尚臉色灰白,顯然深受打擊:“安北,你是出家人,怎麼可以……”
安北擡頭看着致遠和尚,一臉理直氣壯:“師父,你已經年紀大了,渾渾噩噩過後半輩子。可我還年輕,我不想一輩子都在寺廟裡做個火頭和尚,過清苦的日子。現在明玉公主求賢若渴,我既然有做素齋的手藝,自然願意人往高處走,追隨公主。”
安北說完,似下定決定一般,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對明玉公主道:“公主殿下,這是師父祖傳的菜譜,就是小僧的投名狀!”
致遠和尚看着那菜譜,臉色發白:“你這畜生,居然偷了我祖傳的菜譜!快還給我!”
致遠和尚說着,去搶來那菜譜,安北也不攔,道:“師父,我已經將菜譜背熟,你搶走也沒有用。你的本事我全都學到手了,已經可以出師了。要怪就怪你太懶惰,不願意總在寺廟裡做菜,把累活都交給我們這些徒弟來做,所以也怪不得我們學全了你的手藝自立門戶!”
明玉公主見狀,大喜過望,對安北喜道:“既然你已經學全了你師父的手藝,那本公主的新菜館,就由你來當主廚!”
安北大喜過望,對明玉公主連連磕頭:“多謝公主,小僧一定竭盡全力,報答公主的知遇之恩!”
明玉公主這就往山下走,安北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方丈看着這叛出師門的小沙彌,連連嘆氣,可對方是明玉公主,又阻止不得。
致遠和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顯然愛徒的突然背叛讓他深受打擊。
方丈見狀,亦是滿臉愁容:“致遠啊,咱們天闕寺平日的支出,全靠素齋維持。現在安北帶着你的素齋菜譜叛出師門,若是今後那明玉公主的素齋館子開門,咱們天闕寺怕是沒有客人光顧了。天闕寺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哎……這生計可怎麼辦啊……”
致遠和尚聽了方丈的話,愣了愣,臉上悔恨交加,狠狠拍着自己的腦袋道:“都怪我,都怪我!”
方丈嘆氣,道:“罷了罷了,致遠,咱們天闕寺的素齋,全是靠你的手藝支撐起來的,以後最壞無非是回到原來,大家過回苦日子罷了,出家人嘛,錢財富貴乃是身外之物,誰吃不得苦要走,就由誰去吧。”
方丈說完,安慰似的拍了拍致遠和尚的肩膀,而後往山下走。
致遠和尚看着方丈年邁的背影,心裡難受極了,頹然的坐在地上。
天闕寺確實是因爲致遠帶着素齋手藝的到來而繁榮起來的,可天闕寺也給致遠帶來的庇護和樂趣,現在眼見着賴以爲生的手藝被別人帶走了,致遠心裡難受極了。
屋裡,蘇離和蕭澤天也都沉默不語,沒想到他們今日來會遇見這樣的事。
蘇離嘆了口氣,推開門走出去,看着坐在地上很是頹然的致遠和尚,腳尖踢了踢他,道:“乖徒孫,別怕,萬事有你太師父我在。”
致遠和尚擡頭,眼圈紅紅的看着這個才十六歲的太師父,唉聲嘆氣:“都怪我自己偷懶,早早的把全部手藝教了出去,這下好了,等那公主的素齋管開門,天闕寺的生計就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