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衆人聊着天,李爺爺和蘇母二人說的最多,楊若倩他們只是在旁邊看着他們聊天,或者偶爾插一兩句。
最後變成李爺爺和蘇母單獨在講着這十幾年的事情,楊若倩和蘇弘毅與李斯遠他們坐在旁邊商量起事情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巳時三刻。
本來坐着好好的蘇母卻突然站起來搖頭道,“不行,我不回去。”說罷一臉堅定地樣子。
楊若倩他們都聞聲轉頭看去,看着這樣的蘇母,有些微微不解,他們剛剛在商量一些事,並沒怎麼仔細關注蘇母他們那邊,所以並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鶯鶯,跟爹回去,哪怕看看也好,你都走了十幾年了,難道不想家嗎?”李爺爺滿臉期望的看着蘇母說道。
“不,不能回去,爹,我,我暫時不能回去。”對,暫時不能去,萬一被有心人看出來可怎辦?蘇母堅決的搖着頭,她不想讓兒子危險之餘也讓李家陷入危機。
“有何不可?你回一趟李府怎麼了?”李爺爺滿臉嚴肅的看着蘇母。
“不,會,會害了家裡的,我突然出現回去,只要有知道十幾年前事情的人一想就會猜到的。”到時會很麻煩。
“知道又如何?難道你不打算回去看看?難道你不想看看你娘了?”李爺爺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來,臉上滿是傷心落寞。
“娘?”蘇母睜大眼睛嘀喃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盯着李爺爺的表情想看出點什麼來,想到剛剛聊了許久都沒提起的人,此時有些顫抖的問道,“娘,娘她還好嗎?她……”怎麼樣了?
看着李爺爺的眼神和表情,蘇母沒有問出最後那句話來,因爲她隱約猜到了答案,只是始終不信,或者說其實早在之前父親避開說母親的事情時她就想到那個可能了。
“唉……”李爺爺嘆了口氣看着蘇母,張了張嘴開口道,“鶯鶯,你娘知道你失蹤後很是傷心鬱鬱寡歡,在你離開後的第二年就走了,臨走時都想再見你一面啊!”她那愛妻就想再見見女兒,只可惜女兒如今才得以回來,如今她只希望女兒能回去在愛妻牌位面前磕個頭,讓在九泉之下的愛妻知道女兒已經回來了。
“怎麼會?怎麼會?”蘇母不敢置信的低喃着,即使知道母親已經離世,卻怎麼也沒想到真是因爲自己的離開纔會這樣,甚至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在旁邊的楊若倩他們聽到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着這樣的李爺爺和蘇母,加上那話裡的信息,都覺得有些難受。
特別是蘇弘毅,聽到外祖母因爲母親的離開才離世,心裡很是難受,更加覺得是自己的錯,因爲自己才讓母親沒能見到外祖母最後一面,甚至說如果母親不離開,外祖母根本不可能離世。
看着蘇弘毅如此低落,楊若倩不由得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着,她知道他在傷心,除了此時默默的在他身邊之外還真不知道能說什麼。
“爹爹,我回去,我回去。”傷心低頭沉默的蘇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滿臉淚水的擡起頭看着李爺爺,她不能再自私,她要回去看看。
十幾年了,那些人應該不會發現的,何況她該試着相信爹爹和大哥,該試着相信李家,甚至相信兒子,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機遇,不會再那麼輕易的就被殺害的。
想清楚的蘇母迫切的想要回李府去看看,很想在母親牌位前懺悔,她當年不該瞞着他們私自離開,不該不信任他們不能保護好兒子。
“好好,這就好,回去就好。”李爺爺聽到女兒要回去,立馬一改之前的傷心姿態,臉上露出欣喜地笑容,只是眼睛的溼潤還是能讓人看出他隱藏在心裡的難受。
蘇母看着高興之下的李爺爺,沒想到自己的答應居然能讓父親如此開懷,心裡更加愧疚,愧對父母對自己的養育之恩,甚至懊悔這麼多年來沒想想辦法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
聽到蘇母的贊同,不說李爺爺高興,李斯遠他們也是有些高興地,畢竟府中的父親可早就想見見姑姑了。
既然決定好,那麼衆人一刻也不耽擱,立即起身收拾好情緒便推門而出,準備往李府去。
爲了能儘早回去,李爺爺特地讓人準備馬車,一行人坐了兩輛馬車同時回李府。
一路上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楊若倩和蘇弘毅隨時關注着四周,發現這些目光並沒有惡意,也沒發現那些監視的人活着魔修的出現,心裡都鬆了口氣,他們並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遇到魔修他們。
終於,在即將午時的時候到達李府,蘇母攙扶着李爺爺走了下了馬車,楊若倩和蘇弘毅則在後面的一輛馬車走了下來。
只是剛到了李府門口,兩人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同,似乎李府外面多了一些人,二人面色頓時一凜,急忙走到蘇母旁邊低頭說了什麼,只見蘇母鬆開李爺爺往後退了一步,滿臉恭敬地說道,“李老太爺,您先走,我跟着,畢竟您纔是主人啊!”
李爺爺忽然見蘇母這樣,有些不適應,但是看到旁邊外孫的眼神,便順着她的話點頭應道,“行,既然你這麼說,那老頭子就不客氣先走。”說罷往李府大門走去。
李斯遠和李斯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都明白此時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只能跟在李爺爺身後進去,蘇母和楊若倩他們跟在其後。
“看來幕後之人應該是等的不耐煩了,咱們今日也必須跟外公和舅舅他們說好,必須想出辦法來,這樣一直被盯着處於被動很不好的。”楊若倩摸着肚子,假裝累的靠在蘇弘毅身上低頭交耳道。
“恩,我明白,等會找機會商量。”蘇弘毅扶着楊若倩,讓她儘量把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不讓她太累着,即使知道她是裝的,也還是有些心疼。
楊若倩感覺到蘇弘毅的動作,心裡暖暖的,不過也不再多說,跟着李爺爺他們走進李府,沒有停留的直接往後院走去。
也許是覺得沒必要隱瞞,或者是覺得可以面對,不管是楊若倩還是李斯遠他們已經不再阻止,也做好準備,不會再這麼躲着處於被動。
當所人有站在李爺爺的房門口的時候,腳步聲才停止,衆人都站在門外猶豫起來,特別是蘇母,整個人僵住,不敢伸手去觸碰。
“進去吧!”李爺爺看着站在那裡害怕猶豫的蘇母開口說道,同時伸手幫她推開門。
蘇母看着打開的門,掙扎了一會,終於在李爺爺的拉扯之下走了進去。
楊若倩與蘇弘毅對視一眼跟了進去,對於外面那些監視的人,他們已經不會在意,最多就是盯着他們,注意他們的舉動,一旦有特殊情況就做好防備。
“爹,你們……”不等他們走進裡屋就聽到裡面傳來聲音,緊隨着聲音出來的是李父李自成,他驚訝地看着進來的幾人,在看到蘇弘毅後眼光迅速看向蘇母那邊,隱約猜到什麼,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道,“你,你是素鶯?”
“哥。”蘇母再次哭了起來,激動地走過去抱住還在呆愣中的李父。
“素鶯,你真是我妹妹素鶯?”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的李父立即伸手回抱住蘇母,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出現的婦人真是自己的妹妹。
鬆開蘇母,李父認真的打量起來,果然是自己妹妹,如果不是那兩顆痣,他想必也不會懷疑,再看着侄子蘇弘毅,頓時明白這是他們的僞裝。
“哥,你好了沒?我,我才知道你受傷的事。”蘇母愧疚的說道。
在回來的路上她才聽自己父親說起哥哥受傷昏迷的事情,也明白了自己兒媳婦他們做過的事,心裡是既生氣又驕傲,甚至隱約有些自責和愧疚。
“沒事,很好,你能回來就好。”李父笑着說道。
“恩。”蘇母應着聲,笑了起來,擦了擦眼淚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李爺爺接收到女兒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也不開口說什麼,直接轉身越過李父往裡屋走去。
蘇母緊跟上去,李父則滿是疑惑的跟了上去,直到進去看到父親的動作才瞭然。
只見李爺爺打開一個暗門,然後衆人隨之走了進去。
楊若倩看着這個暗門,滿臉的驚訝,甚至隱約有些好奇,沒想到大家族裡果然有暗門。
只是在他們快要進去的一瞬間,楊若倩感覺到那些人有了動靜,似乎正在往李爺爺屋頂的方向靠近,那說話聲明顯是要偷窺屋裡的情況。
見此情形,楊若倩與蘇弘毅對視一眼,二人交換了個眼神後,快速的在李斯遠和李斯近耳邊說了些話,然後便若無其事的跟着李爺爺他們走進打開的暗門裡。
李斯遠在楊若倩他們說完那些話後身子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便若無其事的站在屋裡,沒有進去暗門裡,而是趁着楊若倩他們都進去後轉身離開往門外那邊走去。
外面的那些人似乎聽到動靜,看着門打開後,快速的飛到房屋後面,根本沒機會去盯着屋頂看什麼。
“哥,你說今日這麼好,陽光這麼明媚,爺爺怎麼就那麼傷感呢?”李斯近故作不解的看着李斯遠問道,同時還對着屋頂看向天空。
“不知道,可能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吧!”李斯遠一臉平靜的回答道。
“哦,這樣啊!”李斯近恍然大悟的點頭,像是終於明白的樣子。
二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着,同時都盯着屋頂看,似乎是在想什麼,一點也不刻意,導致那些人都只能躲着,不能在屋頂觀察下方。
見此情況,二人都有些笑意,卻還是繼續說着,只能拖延一時是一時,心想至少在沒商量出對策前不能讓姑母的身份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