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韓嘯的話,雪花氣呼呼的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你是天上的神仙呀?”
心裡卻是愈發的焦急了。
韓嘯的神情卻很是淡定。
“爺不是天上的神仙,爺本身就是蠱,所以,沒有什麼能傳染上爺。”
韓嘯說着,開始給雪花腳踝上纏乾淨的白布,重新把雪花的腳踝裹成了糉子。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立刻明白了,心神馬上放鬆了下來。
隨即,眼珠轉了轉,好奇的問道:“爺,你既然能控制南夷的那棵樹藤,那麼,你能不能控制一些其他的樹木花草?”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淡定的點了點頭。
雪花一陣激動,“那麼,爺,你能不能控制我們家的棗樹?比如說,不讓棗樹生病?讓它們多多的結棗子?”
雪花的聲音裡,滿是興奮,小臉上更是光輝燦爛,流光溢彩的眸子中,也彷彿是漫天星光在閃耀。
韓嘯一把將這個異想天開的小女人攬進懷裡,有些無奈的道:“那些,是天上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兒,爺做不到,不過——”
韓嘯說到這兒,停了一下。
雪花原本因爲韓嘯的話,露出了失望的小臉上,再次煥發出了光彩,急切的道:“不過什麼?”
韓嘯看着雪花,氣定神閒的道:“爺掌控不了那些樹的生,卻可以掌控它們的死。”
“你?”雪花恨恨的捶了一下韓嘯的胸膛。
這不是耍着她玩兒嗎?
她雖然早就知道自家男人有腹黑的特質,但是一般情形下,韓嘯是不用的。
想不到今天韓嘯竟然對她使用了。
韓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一把抓住雪花的小拳頭,給她揉了揉,低聲說道:“記住,以後不要再去叮叮的院子了。”
“可是,叮叮的病情……”雪花擔心的道。
連顧賢都說叮叮的情形很嚴重,雪花的心其實一直是提着的。
一想到叮叮可能會出現意外,雪花就不寒而慄。
韓嘯發覺雪花的不安,緊了緊手臂,擲地有聲的道:“你放心,叮叮不會有事兒的!”
雪花聽到韓嘯這樣說,明知道韓嘯的故意安慰她,心裡卻還是踏實了許多。
畢竟,有個人給予肯定,就會讓人多了信心,不是嗎?
雪花重重的點頭,“嗯,叮叮絕對不會有事兒的!”
韓嘯看着雪花故作堅強的小模樣,有些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扔出了一磅重彈。
“今天,宮裡有兩個參選的秀女,被查出有了出痘的症狀,送了出來。”
韓嘯的聲音淡淡的,但內容卻讓雪花立刻驚叫了起來。
“什麼?”雪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韓嘯,叫道:“宮裡也有人出痘了?”
韓嘯點了點頭,“不僅宮裡,京城中還有其他的人家,有人出痘了。”
雪花一陣心驚。
這不是要爆發出痘大潮嗎?這和瘟疫有什麼區別?
雪花猛然記起,在中國的歷史上,可是因爲出痘,死過許多的人。
若是單純的,只有一、兩個人出痘,還到罷了,可是現在,很明顯是要大面積傳染的徵兆呀。
“爺,今天我娘和大姐來了,她們不會……”雪花一臉的驚慌。
想到夏氏和金花都懷着身孕,抵抗力本來就比常人差些,若是沒有出過痘,豈不是很容易被傳染?
“爺,我娘和大姐有沒有出過痘?我二姐呢?荷花呢?我爹呢?”雪花象機關槍一樣,一溜的問了下去。
韓嘯一皺眉,“爺只知道你沒有出過痘。”
好吧,雪花現在很遺憾,韓嘯怎麼就沒有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扒拉出來查一番。
韓嘯竟然連她的親近之人,出沒出過痘,都不知道。
這太讓雪花失望了。
“不行!爺,我要去和顧叔要些草藥,給我娘和我姐姐們送去,以防萬一。”雪花快速說着,就要下牀。
“別慌,叫丫頭們去就行!”韓嘯沉聲道,攬着雪花紋絲不動。
雪花一想也對,她去了反而會讓夏氏等人驚慌,於是揚聲對着門外道:“煙霞!籠月!”
送藥和問話的事兒,雪花交給別人不放心,於是就打發了煙霞和籠月分別往城外的李宅和忠勇伯府跑了一趟。
一是送藥,二是問問夏氏等人出沒出過痘。
雪花忐忑不安的等着煙霞和籠月回來,同時很壞心的想,若是等選秀結束,然後發現入選的秀女出痘了,那多好。
皇上冊封的妃子,每人臉上都落下了幾個麻子,皇上臉上該是什麼表情呀?
韓嘯一直注視着雪花,見雪花小臉上一會兒柳眉緊皺,一會兒眸露狡黠,一會兒苦惱哀愁,驚慌失措,一會兒神采奕奕,調皮精靈,不由的就被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的表情,吸引了心神。
“在想什麼?”韓嘯聲音暗啞的在雪花耳邊,低聲問道。
陣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雪花的耳垂上,雪花小臉上涌起一層紅暈,耳朵更是癢癢的,連忙躲了躲,說道:“沒什麼,我就是擔心我娘和我大姐。”
至於她的壞心思,雪花沒好意思說。
韓嘯眸光閃了閃,知道雪花沒說實話,也沒再追問。
很明顯,自家的小女人,肯定是有什麼壞主意。
“別擔心,出痘……”韓嘯沉吟了一下道:“並不是那麼可怕。”
呃?雪花一怔。
出痘不是很可怕嗎?
在中國古代,不是談痘色變嗎?
韓嘯見雪花一臉疑惑,不由的濃眉一皺,低聲道:“只要控制得當,出痘比起旱澇災害,要輕許多。”
雪花明白了,韓嘯的不可怕,是和餓殍遍野相比的。
餓殍遍野時,千里無人煙,出痘的確不會發生那種情形。
起碼活下來的人,還有就是以前出過痘的,或是沒感染的人,還是可以繼續種田吃飯的。
“爺,從國家的角度來說,你是對的,可是對於我來說,旱澇災害我不怕,反正現在餓不着我的家人,但是出痘不同了,它是不管你貧富貴賤的。”雪花靜靜的說道。
在雪花的觀念裡,她要先顧好了自家人,然後纔有精力去說什麼家國。
那些很偉大、很崇高的抱負,是她在富貴之餘,用來消磨時間的。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看着雪花晶亮的眸子中那副認真的樣子,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雪花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家人。
大手在雪花的披散在胸前的長髮上劃過,韓嘯低聲道:“你說的對,你若是不放心,就讓顧叔去岳母家走一趟吧。”
“還是等煙霞和籠月回來再說吧,萬一我娘她們都出過痘,那我就徹底放心了。”
雪花說着,小手抓住韓嘯的大手,開始把玩韓嘯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不過,煙霞和籠月帶回來的消息,讓雪花如墜冰窖。
夏氏和金花,連同銀花和荷花,都沒有出過痘。
一家人中,就只有李達出過痘。
“爺,我們帶整着顧叔去外城走一趟,讓顧叔給我娘和我大姐把把脈。”雪花一臉驚慌的說道。
韓嘯點了點頭,“別急,我們這就去。”
說完,冷聲吩咐煙霞和籠月伺候雪花着裝梳頭,又吩咐人去外面備車。
雪花匆匆忙忙的被韓嘯抱着坐進馬車,一路上都心神不定的。
韓嘯看着雪花不安的樣子,凝眸沉思了片刻,說道:“不若讓岳母她們回青河吧?”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一怔。
“可是,今天我娘說,荷花正在和世子哥哥議親,義母已經傳了話過去了,要儘快把兩家的親事定下來。”雪花蹙眉說道。
若非是要給荷花和趙子沐行文定之禮,讓夏氏等人回青河,還真是一個好辦法。
小河村地處鄉野之中,空氣新鮮,人口不多,不象京城似的,人口密度大,有什麼傳染病,立刻就會蔓延。
再者,夏氏和金花都是五個多月的身孕,胎兒已經做穩了,路上走慢一些,還倒使得。
況且,現在天氣不冷不熱的,正適宜出行。
韓嘯聽了雪花的顧慮,冷靜的說道:“子沐和荷花的親事,不會這麼快定下來的。”
“爲什麼?”雪花不解的看向韓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