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就在硝煙瀰漫中吃完了,韓嘯吃沒吃飽沒有人知道,席莫寒卻是首次吃撐了。
因爲喝了酒,雪花雖然被席莫寒阻止着沒有喝多,沒能達到借酒消愁的目的,但是小臉也紅紅的,腦袋有些暈沉,於是,飯菜一撤下去,雪花就大聲嚷嚷着要打麻將守夜。
麻將當然是雪花發明的,這些天,每天晚上雪花都攛掇荷花、煙霞和籠月玩一會兒。
沒辦法,她一閉上眼睛,滿腦袋都是韓嘯,根本就睡不着覺,所以只好讓人陪她打麻將,把韓嘯從她的腦袋裡趕走,累極了,才能睡着。
當然,肯定是睡不好的,睡不踏實,也睡不舒服。
雪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帳子中沒有韓嘯的氣息,是不是因爲沒有被韓嘯的氣息包圍着,所以她才睡不好,總之,她總是時不時的半夜醒來。
每次醒來,她都要剋制着自己,不爬起來去找韓嘯。
麻將是用木頭雕刻成的,上面刷了漆,很是精緻。
起初是雪花、荷花、煙霞、籠月四個人玩兒,可是沒一會兒,趙子沐和古汗就把煙霞和籠月替換了下去。
於是,雪花發現,糊牌的就只是荷花了。
趙子沐和古汗拼命的、叫着勁的給荷花喂牌,荷花想不糊都難。
“不行,席大哥你來,荷花你去後面看着。”雪花腦袋暈暈乎乎的大聲叫道。
於是,這一換人,牌桌上就只剩下雪花胡牌了。
因爲趙子沐和古汗互相拆臺,寧可自己不胡牌,也不讓對方胡牌,可是,席莫寒卻一心給雪花喂牌,於是就換成了雪花想不胡牌都難了。
趙子沐一見這種情形不幹了,大聲道:“雪雪你下去,表哥你來!”
說完,不顧韓嘯的冷臉,竟然硬是把韓嘯拉到了雪花的位置上。
雪花坐在炕上,眼神迷離,臉頰紅暈,看着圍着桌子坐着的四個大男人,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四個人也是這個時代的鑽石級別的男人了,想不到竟然圍着桌子打麻將?而且,就看這四個人,那絕對是誰都不會給誰喂牌的,不僅如此,恐怕只會暗中較勁。
雪花越看越笑,笑着笑着,頭一歪,靠到韓嘯的肩膀上,睡着了。
席莫寒一見,放下手中的牌,看了雪花一眼,掩下眸中的寵溺,擡頭對韓嘯道:“世子,帶小丫頭回去睡吧,別讓她着涼了。”
韓嘯眸光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彎腰抱起了雪花。
“哥哥,我也困了。”荷花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對趙子沐道。
“好,哥哥帶你回去睡覺。”趙子沐連忙哄着荷花道。然後,看了一眼韓嘯的背影,心裡鬆了一口氣。
看來,表哥和表嫂和好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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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州是大燕的邊界了,因爲遭受過南夷毒蟲猛豸的荼毒,所以,對南夷之人是既痛恨,又懼怕。
因爲經歷了可能要因爲戰亂而背井離鄉的擔憂,現在猛然天下太平了,夷州的百姓是興高采烈的迎接的這個新年,也因此,元宵節這天,夷州城是格外的熱鬧。
雪花等人進城時,已經是傍晚了,街道的兩邊,有的地方已經掛出了各色的花燈。
“三姐,我們吃過飯去看花燈吧?”荷花興奮的道。
雪花看着荷花圓乎乎的小臉,疼愛的點了點頭。
不過,她怎麼覺得荷花又胖了呢?
“荷花,快吃,這紅燒肘子過了夷州可就吃不到了。”趙子沐說着,夾了半個紅燒肘子放到了荷花的碗裡。
“靈女,這道菜我們南夷沒有,你多吃點,免得到了南夷吃不到,會饞得慌。”古汗說着,夾了一塊醬香牛肉放到了荷花的碗裡。
趙子沐一看,立刻又夾了一筷子香辣肉片放到了荷花的碗裡。
古汗緊跟着就又夾了一個麻辣雞腿放到了荷花的碗裡。
雪花明白了,荷花的確是胖了,是被這兩個人給生生喂胖的。
另外一張桌子上,一平和二平也在向煙霞和籠月獻殷勤,雞鴨魚肉一起上。
同樣的場景一再重複,對比與自己的悽苦景象,雪花終於忍不住了,“啪!”地一聲,放下了筷子,大聲道:“不……”
雪花及時剎住,把“不秀恩愛能死呀?”幾個字,改成了“荷花都快被你們喂成豬了!”
雪花話落,一桌子人,不,是兩桌子人,包括煙霞等人的那一桌子人,都停下筷子看了過來。
不過,不是看雪花,而是看雪花旁邊的人——韓嘯。
韓嘯的衣服前襟上一大片湯漬,臉上也濺有幾滴。
原來雪花摔筷子的時候,只顧着辣眼睛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把筷子摔到菜碟子上了,而且是韓嘯面前的菜碟子。
於是,碟子裡的湯漬,就好巧不巧的濺到了韓嘯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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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並沒有順着衆人的目光向韓嘯看去,而是昂着頭,用眼睛的餘光去看。
話說,這幾天,雪花又恢復了挑戰韓嘯底線的日子。
時間彷彿停止,空氣彷彿凍結。
韓嘯黑着臉,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一平幾個一見,立刻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三姐,三姐夫生氣了。”荷花有些怕怕的說道。
“沒事,荷花,繼續吃,吃成小豬也沒關係。”雪花反倒心情愉悅了,笑米米的道:“反正你已經有人要了,而且,還可以多招幾個夫婿。”
“喂,雪雪,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多招幾個夫婿?我可告訴你,你少教壞小孩子。”趙子沐不依的叫道。
雪花一撇嘴,對於趙子沐的叫囂毫不理會,喜滋滋的吃起了飯來。
把某人氣跑了,她覺得全身舒泰了。
老道悠哉的喝了一口酒,然後拿起一個雞爪子啃了起來,邊啃邊漫不經心的道:“丫頭,韓小子若是氣急了,沒準就去買什麼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去了,然後回來的時候,就……”
老道說着,意有所指的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猛地一激靈,她怎麼把這茬忘了?
她要是真撞到韓嘯的底線上,韓嘯一怒之下把她休了,那她……
“道長,您是不是算出什麼來了?”雪花立刻問道。
很明顯,這些天老道都沒有說過這種話,現在說,肯定是有原因的。
對於老道的占卜之術,雪花是萬分信服的。
老道聽了雪花的話,竟然回了雪花一句很現代的話——
不作就不會死!
完了,完了,雪花大驚,韓嘯肯定是去買筆墨紙硯,準備寫休書了。
話說這一路上,韓嘯吩咐過一次,叫一平筆墨紙硯伺候,一平膽戰心驚的說沒帶,結果韓嘯就作罷了,也沒說要幹什麼,就好像是隨口吩咐了一句似的。
不過,韓嘯是知道了他們沒帶筆墨紙硯了。
雪花猛地站了起來,隨即又坐了下去。
就因爲她摔了一次筷子,韓嘯就要休了她?
不可能!
雪花絕對不相信韓嘯會因此休了她。
“道長,您不是忽悠我吧?”雪花懷疑的看向老道。
“丫頭,信不信由你,反正韓小子今天肯定會和筆墨打交道。”老道一副莫測高深的說道。
這……
雪花柳眉一皺,咬了咬脣。
不行!她無論如何不能被韓嘯休了,韓嘯的女人這幾個字,她無論如何也要霸佔着!即便韓嘯現在對她沒有感情。
雪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風一般的就向外跑,她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韓嘯去買筆墨紙硯。
他想寫休書,門都沒有!
就是寫,也要她寫才行!
除非她休他,他休想休她!
雪花往外一跑,煙霞和籠月當然也跟了上去。
“哥哥,三姐怎麼了?”荷花疑惑的問道。
趙子沐沒有回答荷花的話,而是一臉深思的看向老道,“道長,您剛纔和雪雪打的什麼啞謎?”
“小子,你管那麼多幹嘛?趕緊吃飯。”老道說着,又拿起一個雞腿開始吃。
一見最後一個雞腿被老道拿去了,趙子沐立刻忘了他表哥、表嫂,對着老道叫道:“道長,您一個得道之人,幹嘛天天搶雞腿吃呀?”
那是他留給荷花的,好不好?
“小子,你知道什麼?得道之人才吃雞腿,這叫道在心中,其他都如浮雲。”老道振振有詞的說完,一口下去,半個雞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