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聽了雪花的話,連連點頭。
“只要你讓韓嘯把那把古劍給我帶上來,我救了你的事就一筆勾銷。”
古雅的語氣中,滿是急迫、熱切。
雪花的心中,不由的一動。
看來,那把古劍有問題!
在雪花的觀念裡,凡是古雅關注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
於是,雪花決定,那把古劍,無論如何不能讓韓嘯帶上來,就讓它永遠的留在這裡吧!
“是嗎?”雪花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樣子,“那我們就先算算總賬吧。”
“總賬?什麼總賬?”古雅不解的問道。
雪花嗤笑一聲,眉梢一挑,閒閒的說道:“既然你提到了你剛纔拉了我一把,不,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是我拽住了你,於是,你無意中幫了我,我沒有掉下去,那麼,我們就恩怨分明,來算算總賬,該欠的,該還的,我們一併算清楚。”
雪花的話一說完,古雅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忐忑。
“我們先算剛纔的,出去以後再算其他的。”古雅毫無底氣的道:“總之,你先讓韓嘯把劍給我帶上來。”
“笑話!憑什麼?”雪花毫不理會古雅耍賴的行爲,譏誚的道:“我們就從剛纔算吧,剛纔我家男人下去救你,是因爲你在下面拼命的喊救命,求我們下去救你的,對不對?”
古雅聽了雪花的話,臉上一紅,不甘的道:“對。”
“所以,你欠我們一份情?對不對?”雪花說着,眼中劃過了一道精光。
“對。”古雅雖然不甘,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現在往前說。”雪花對於古雅的回答,很是滿意,“剛纔在洞外,若不是我家男人救你,那隻蜘蛛雖然不會吃你,可是你早晚會餓死,對不對?”
“……對!”
“好吧,這麼說來,你欠了我們兩次人情,對不對?”雪花語氣輕快的道。
古雅咬着牙瞪着雪花,恨恨的點了點頭,“對!”
“既然如此,那麼其中一次抵消你的一次,你還欠我們一次,等出去後,我會找你要的。”雪花得意的道。
丫的,不信制服不了你!
“你……你剛剛明明答應我了!”古雅大叫道:“再說了,讓韓嘯把那把古劍帶上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舉手之勞又怎麼樣?我家男人現在消耗過多,拿那麼一把劍是很累的,況且,我只答應了還你人情,我已經還了。”
“你!……”
“我怎麼樣?你不要只會說這一個字!”雪花氣死人不償命的道:“你若是不甘心,大可以自己跳下去,撿起來!”
“李雪花,你會後悔的!”古雅厲聲叫道,聲音中甚至有了一絲瘋狂。
“不錯!我早就後悔了!我後悔當初爲什麼不讓人一劍殺了你這個禍害?若是早點殺了你,荷花就不會中毒,我和韓嘯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救你!”雪花毫不示弱的大聲迴應。
古雅聽了雪花的話,氣得臉色鐵青,狠聲道:“李雪花,你記住,有你求我的時候!”
“哦?那就等我求你的時候再說吧。”雪花涼涼的道:“何況你還欠着我們的人情呢,我到時候可以隨時去討要的,而且,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你還不知道要再欠多少次?幫你一次你就欠一次,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數的清?”
雪花和古雅在上面鬥嘴,竟然沒注意韓嘯已經調息完畢,向着那把掉落的青銅古劍走了過去。
韓嘯拾起鏽跡斑斑的青銅古劍,仔細觀看。
古劍上刻着一種繁複的花紋,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那些花紋連接在一起,就組成了一棵古老的樹藤,而樹藤筋脈相連的地方,已經被雪狐的血,染成了紅色,散發出暗紅的光芒。
“爺,你拿那把劍幹什麼?”雪花終於注意到韓嘯拾起了古劍,驚聲問道。
古雅看到韓嘯拿起了古劍,卻是一臉的驚喜。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蹙眉思忖,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即就恢復了清明冷峻,幽如深潭。
“這把劍,我們先帶上去吧。”韓嘯說着,提着劍走向了小白母子。
雪花心中一驚,韓嘯是聽到了她和古雅的對話,所以纔要帶上這把劍嗎?
是爲了將來用這把劍來要挾古雅,讓她解了荷花的毒嗎?
如此一想,雪花瞬間釋然。
是呀,這麼好的要挾古雅的東西,怎麼能放棄呢?
不過,看到古雅眼中的熱切,雪花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於是,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麼看?劍拿上來也不是給你的,那是我們的東西!”
古雅聽了雪花的話,冷哼了一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韓嘯很快就帶着小白母子,提着青銅古劍躍了上來。
雪花滿臉的激動,再也顧不得古雅,直接就撲進了韓嘯的懷裡。
劫後餘生、生死重逢的感覺在她的內心激盪。
韓嘯緊緊的摟着雪花,閉了閉眼,深深的嗅了嗅雪花身上的氣息。
他沒有忽略,當他快要被勒死的時候,雪花向着石壁下面邁出了腳步。
那時,他只是癡癡的望着雪花,心裡一片平靜和溫馨。
他知道,黃泉路上,他的女人會陪着他,而他,會繼續攬緊他的女人,即便是地獄輪迴,他也不會放手。
“哼!有傷風化!”古雅看着韓嘯和雪花,眼裡閃過一絲嫉妒。
不過,雪花和韓嘯都沒有理會她。
古雅見沒人搭理她,眼睛落到了韓嘯手裡的青銅古劍上,眸光一閃,說道:“我們還是先看看這裡能不能出去吧,否則,早晚都會餓死的。”
很悲催的,隨着古雅的話,雪花的肚子竟然叫了起來。
“餓了?”韓嘯低頭看着雪花,輕聲問道。
雪花點了點頭,他們都不知道進來這裡多長的時間了,她其實早就又渴又餓了。
不過,雪花相信,韓嘯會比她更餓,更渴。
“爺,我們走吧。”雪花說着,蹲下身,想去抱被韓嘯裹在大氅裡的小白母子。
她現在急切的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反正古雅已經找到了,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
韓嘯一彎身,提起了大氅,說道:“我來。”
雪花知道韓嘯是怕她累到,於是看了看韓嘯肩膀的傷口,說道:“爺,你的傷我再重新包紮一下吧。”
韓嘯搖了搖頭,“不用,沒事了,已經不流血了。”
他的血對這些邪惡的東西有着某種吸引力,這件事,韓嘯並沒有對雪花說,怕嚇到雪花,但是,他卻不宜在這裡重新包紮傷口了,免得會散發大量的血腥味,不知道又會引出什麼變化。
雪花看了看韓嘯的傷口,確實不往外滲血了,不過,雪花還是掏出了傷藥,想給韓嘯包紮。
韓嘯攔住了雪花,低聲道:“先出去再說。”
韓嘯語氣中有一絲凝重,雪花很容易的就聽了出來,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聽從了韓嘯的話,把傷藥放了回去。
幾個人並不是往外走,而是往外爬。
因爲越往前走,縫隙越小,幾人只能匍匐前進。
而且,很快,縫隙不僅越來越小,還越來越狹窄,剛剛可以容一個人爬着走。
這次,韓嘯即便想拉着雪花的手都不行了,只好讓雪花拉着他腳踝。
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雪花努力放鬆自己,緊緊的拉着韓嘯的腳踝。
腳踝上的觸感讓韓嘯明白,雪花的心情一定有了異常。
韓嘯的心中,有了一股壓抑不住的焦躁,額頭的青筋開始鼓起,並且在黑暗中出現了幾條奇怪的紋路。
不過,沒有人發現。
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隱隱的露出了亮光,韓嘯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有了光亮,就證明他們可以爬出去了,就可以儘快離開這種黑暗壓抑的地方了,雪花也就不用難受了。
很快,韓嘯從一個圓形的孔洞中爬了出去。
伸手把雪花拉上來,韓嘯把人先是摟在懷裡,順着雪花的胸口,讓雪花大口喘氣,平復窒息感。
兩個人誰都沒去管古雅,反正在這裡她也跑不了。
這時,眼前亮光一閃,雪花和韓嘯同時向着光亮處看去。
原來,古雅用手裡的火摺子,點燃了插在石壁上的火把。
本來,這裡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暗相比,也算是有點光亮了,而那點光亮,是從一道門的縫隙中露出來的。
古雅就是藉助那點光亮,看到了火把,然後就毫不猶豫的點燃了。
對於古雅的這種行爲,雪花並不贊同,他們剛一上來,還不知道此處有什麼樣的危險,貿然露出光亮,無非是暴露他們自己的目標罷了,把他們自己當成了靶子。
不過,古雅既然點燃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了。
有了如此的光亮,雪花向四處看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空間,裡面放着一把雕花的木椅,木椅的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孔洞,木椅的旁邊還有一個圓桶。
看桶口的大小,應該是正好可以放到木椅中間的圓孔中。
這是什麼東西?
雪花一皺眉,這怎麼看着像是恭桶呢?
隨即,雪花的眼光就看向了他們爬上來的那個圓形出口。
一看之下,雪花嚇了一跳。
原來在圓形出口的旁邊,竟然堆着一堆白骨。
“別怕,這是我剛纔在洞裡推出來的。”
雪花一激靈,韓嘯立刻發覺了,攬着雪花連忙安撫。
雪花其實也就是猛然間看到,嚇了一跳罷了,經過了那些屍蠱的荼毒,她對於見到白骨,已經免疫了。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明白了,這具白骨的主人,肯定是在往外爬的時候,死在了裡面,沒能爬出來。
“爺,你說,這裡是不是茅廁?”雪花思忖着,對韓嘯說道。
她怎麼覺得他們爬出來的那個圓孔,像是倒糞便的地方呢?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眸光看向了那把金絲楠木的木椅和那個圓桶,然後,點了點頭。
他在往外爬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開始爬的時候,是棱角不平的縫隙,但是爬着爬着,拐了一個彎,就進入了規則的圓洞中了,而且,也是在那時候開始,眼前不再是那種極致的黑暗了。
好吧,雪花確定了,他們是從這座陵寢的茅房中爬出來的。
陵寢中還修茅廁?雪花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不,是第一次見到。
丫的,準備的還真是夠齊全的。
“喂,看完了嗎?看完了我們出去吧。”古雅對於觀察如此一目瞭然的小空間,早就沒有耐心了。
韓嘯和雪花聽了古雅的話,誰都沒有理會她。
韓嘯本來就不會理會古雅的,雪花若是不和古雅鬥嘴,不搭理她,古雅就會很自然的被當成透明人。
古雅恨恨的看了雪花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那扇透進了亮光來的石門。
“咦?”古雅向外看了一眼,竟然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走了出去。
雪花和韓嘯對視了一眼,兩人也向外走去。
一踏出石門,雪花也驚呆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一根根粗大的金絲楠木的柱子佇立着,上面雕刻着盤旋而上的金龍,金龍的眼睛上,鑲嵌着一顆顆散發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芒把整個空間照耀的分毫畢現,很輕易的就讓人注意到了四周的牆壁上,刻着一副副巨副的浮雕,浮雕上被渡了一層金粉,顯得華貴異常,氣勢恢宏。
雪花低頭看去,地上鋪的竟然是金磚!
雪花暗暗嘆了一口氣,這纔是真正的皇陵的樣子呀。
看來,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個鬼地方,進入了真正的皇陵地宮了,就是不知道這是哪位先帝的陵寢。
韓嘯攬着雪花,直接向中間擺放着的那具金絲楠木的棺槨走去。
“爺,這裡不會有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吧?”雪花心裡忐忑的問道,邊問邊小心翼翼的踩地上的金磚,唯恐不小心踩到什麼機關。
普通的富貴人家的陵墓都有機關,何況是皇陵了。
“放心,這裡的機關已經被人破壞了。”韓嘯攬着雪花說道。
“爺,你怎麼知道?”雪花驚訝的問道。
她怎麼什麼都沒看出來?
韓嘯沉吟了一下,說道:“道長……應該來過這裡。”
韓嘯說完,指着棺槨前面的地上,繼續道:“那個酒葫蘆,應該是道長的。”
韓嘯一說,雪花才發現,棺槨前面的地上,真的扔着一個酒葫蘆。
雪花立刻恍然,怪不得老道說大燕的皇陵中有好酒呢,原來他已經來過了。
雪花原本也納悶,以老道的性子,既然知道此處有好酒,肯定不會放過,定會跑來挖墳掘墓的。
很顯然,老道真的來過了。
不過,雪花又開始滿心疑惑,老道既然來過了,怎麼還會和她要酒?
“賊不空手”這句話,難道在老道身上失靈了嗎?
雪花的柳眉皺了起來,是老道算出了自己會來此,還是這一切本來就是老道算計好的?
雪花越想越有可能,老道一進皇陵就不見了蹤影,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既然知道老道已經來過了,雪花的緊繃的神經,不由的就放鬆了。
對於老道的本事,雪花一直是很相信的,雖然老道有的時候也很不靠譜,比如這次。
但是,她和韓嘯也算是有驚無險的走到這裡了,不是嗎?
“是那個臭道士進來過嗎?”古雅盯着地上的酒葫蘆,恨恨的說道。
雪花瞥了古雅一眼,“道長是得道之人,能掐會算,小心他算出你對他不敬,出去後再把你的那條破蛇給收了去。”
“他敢?”古雅冷哼了一聲,囂張的道:“我是南夷靈女,他若再敢對我不敬,小心我讓……”
“讓什麼?”雪花嘴角一挑,不屑的道:“你是南夷靈女又怎樣?現在你是在大燕,我們是敵對國,你不過是我們手裡的一個人質罷了。”
“你……”古雅氣結。
雪花看着古雅的樣子,眼珠一轉,雙手抱肩,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可是,你現在不僅知道自己是靈女,還知道南夷古籍上記載的關於萬蠱之王的事兒,呵呵……,看來,你記起了不少的東西呀,抑或是你早就記起來了?”
雪花的話還沒說完,古雅就變了臉色,目光遊移,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了。
雪花瞥了古雅一眼,也不緊逼,反正還沒出去,現在時間緊迫,一切等出去以後再說也不遲。
因爲看到了老道的酒葫蘆,雪花並不擔心出去的問題了,老道既然能進來,這裡面就肯定會有出口,最起碼會有老道打的盜洞。
“爺,這是哪位先帝的陵寢?”雪花見韓嘯一直注視着那個巨大的棺槨,不由的問道。
“是太宗皇上的。”
韓嘯說着,指了指刻在棺槨上的字。
“哦。”雪花點了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太宗皇帝是哪一個,她也不關心是哪一個,反正是皇陵就行了。
她只要找到陪葬的酒,帶回去給老道,還了老道的人情,然後再從古雅的口中逼問出荷花的解藥,就萬事大吉了。
“爺,我們先去找出口,再順便看看有什麼陪葬品。”雪花很乾脆的說道。
“嗯。”韓嘯低低應了一聲,攬着雪花的腰,轉身向棺槨對面的墓道走去。
雪花對於韓嘯沒有對着皇帝的棺材下跪,感到萬分高興,雖然死者爲大,但是這裡面躺的既不是韓氏祖先,也不是李氏祖先,就不用跪了。
墓道兩邊的牆壁上因爲鑲嵌着有夜明珠,所以裡面並不是一團黑,韓嘯先是推開了左側的一間墓室。
這間墓室裡很大,地上放滿了一隻只的大箱子。
韓嘯攬着雪花走上前去,擡手掀開了一隻箱蓋。
“哇!”雪花望着裡面堆放的東西,大聲驚歎。
裡面竟然是一整箱的金錠!
隨着一隻只木箱的打開,雪花的眼睛越瞪越大,“爺,這是藏寶洞嗎?”
原來,每隻箱子裡都裝滿了金銀珠寶,一時間,整個墓室裡都是五顏六色的光,差點閃瞎了雪花的星星眼。
雪花不由的咋舌,就算是皇帝的陪葬品,也不用這麼大的手筆吧?
這也太多、太誇張了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