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再次走在縣城的街道上,這陣子街邊賣的最多的就是各種線香了,有的線香包裝皮上寫着“金榜題名”四個字。
考期快到了,縣城進京趕考的考生可不少,到了這個時候,家人都會焚香祈禱,祈求高中。白海棠雖不信神靈鬼使之說,還是買了兩把上好的線香,回家讓婆婆燒去,她可是喜歡着呢。
回到染坊的當天下午,就有人坐着轎子來了,進門就嚷着要買布,海棠一看,正是上午在雅間聚會的衆多小夫人中的一個。
臘梅量布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每個人都會多給讓出半寸,以免不夠。
“我今晚就讓裁縫做一套你說的那種衣服。”小夫人走後還在海棠身邊說了這麼一句。
“謝謝夫人賞光。歡迎常來,每個月都有新顏色。”白海棠笑臉相送。
“她對了說了啥?”臘梅好奇的問。
“說還會再來的。”海棠回答。
“那爲啥還在耳邊說啊,又不是見不得人的。”臘梅問。
“小丫頭快去染布吧,去了一趟青樓想法還怪多的呢。”
“哦,好吧。”
這幾日,總有些零散的小夫人來這裡買布,每個花色都買了不少。海棠看着也有印象,都是那天聚會的。
這天上午,一個不太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海棠染坊。
也是一個年輕女子,二十多歲的年紀,髮釵和各種插花已經把頭佔滿了,海棠估計着算在一起,怎麼也有五六斤中吧。
說好看,過猶不及,倒是把人家的身價給顯出來了,有錢人家的。
來者是客,不因爲面生就不接待,說不定是那些小夫人中的一個介紹來的呢,因此,讓臘梅好生接待。
“你們這的布有多少顏色啊?”女子問。
“純色有十一種,新出來的冰裂紋有六種。”臘梅帶她一一看過樣布。
“真不少啊……”女子說。
“夫人喜歡哪種呢?”臘梅問。
“都還可以吧,沒有太喜歡的,冰裂紋倒是不錯,染的不容易吧。”女子撫摸過所有的布,卻沒有買的意思,只是鹹一句淡一句的跟臘梅搭話。
“純色十個銅板一尺,冰裂紋十五個,因爲染的時候有點複雜,所有貴了點,不過到成了現在賣的最快的,城裡的夫人們都喜歡它。”臘梅說。
女人的手雖然撫摸着布,可眼睛卻不在布上,而是盯着旁邊的架子上放的東西。
這裡作爲看樣品的地方,海棠早已讓人收拾好了,除了布匹就是碎布條了,其餘重要的化學顏料以及曬乾的植物,還有桑蠶和黑蜘蛛已經轉移到別的屋子裡去了,並且鎖好了門。
那屋子就在啞妹房間旁邊。
“這裡面還有別的顏色麼?”女子指了指鎖門的屋子。
“所有的顏色都在這裡了。”臘梅覺得奇怪,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海棠一直在啞妹的屋內觀察。
女子走向大院。
“這裡陽光真好。小妹,你這十七種顏色,每個顏色給我來一尺吧。”女子說。
“一尺?夫人,一尺可不夠坐衣裳的啊。”臘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