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無奈,只好將分土地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但是卻沒有說昨日下午柳寡婦如何鬧的事,末了,香雪擡頭道:“還是請縣領大人從分小婦人一塊土地,如此也免了不少糾紛。”
聞言,馮縣令搖了搖頭,眉峰皺起:“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所有的土地都已經均衡發配,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的土地給你啊!”
“那別的呢!水稻田或者是土質不好的地也可以。”香雪又追問道。
“倒是有一塊,也在柳寡婦家附近,那塊地還挺大的,就是土質不好,種什麼也不豐收。”馮縣令擡起頭看向柳寡婦,無聲的徵求着她的意見。
柳寡婦緊了緊手心,點點頭:“確實是有一塊,可那塊土地因爲常年沒人種早都荒廢了,那地方,種什麼都結不成,你要了肯定會吃虧的。”
“不,我就要那塊地。”
香雪傲然一笑,土地是上天賜給農民最好的禮物,就算那塊地再難種,她也必須努力一番。
水滴都能穿石,她又爲什麼不能種出果實來?
馮縣令林捕頭和柳寡婦都被眼前女子這一句話給弄得一愣,馮縣令和林捕頭眼裡全是是讚賞,覺得香雪有肯努力的心思,那樣的話說不定她真的就能創造出奇蹟來呢!
而柳寡婦,是完全的不理解,她實在難以理解香雪的奇怪想法,心想着,等她看到那塊地,就知道有多麼難了。
土地分配風波,由於香雪的堅持己見贏得了主權,馮縣令正式將那塊土地的地契交給了她。
下午回去的路上安靜極了,柳寡婦幾次想要追問原因,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好,尤其見香雪一臉自信滿滿的模樣,更是一口氣噎在嗓子眼。
她這是怎麼了,竟然有種主動和這個女人和好的意思,真是不敢置信。
兩人又在一路村民的眼色下來到了柳寡婦家的那塊地,一眼望去,沒有山,沒有水,也沒有人煙,在這裡全都是半人高的荒草,像一個碩大無比金黃色的圓盤,蒼茫浩渺,氣魄攝人,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過荒涼蕭瑟。
黑色的土壤變得乾涸龜裂,粗糙不已,如同遲暮老人皸裂的皮膚,讓人心痛不已!
蜿蜒的路,伸向村子,瑟瑟的西風吹着額前亂髮,頭頂不知名的鳥兒盤旋在高空,發出淒涼的叫聲……
柳寡婦指了指這諾大的地方,道:“這一大片都是,多少年都沒有人種過,你……”
其實柳寡婦是想讓香雪放棄,這麼一大片地方,她一個孕婦,還能整天來這拔草不成?
在者,就是把這裡的草全都拔光,這乾旱的土地又能種些什麼呢?
香雪默然不語,上前兩步蹲下身子捏起一把黑土,握在手心細細研磨,眸中一片沉思。
從手感上來看,這裡的土壤質量確實是乾旱貧瘠,不適合種植玉米等農作物,可能是比較適合種植不怎麼需要水的農作物吧!
“咦?”
驀地,香雪驚疑出聲,扒開面前的一大團雜草,看着其中那一抹嫩嫩的綠芽,忍不住眉頭蹙起。
只見它努力的生長着,那對陽光的一絲渴望,單小的身影拼盡了最後的生機,淹沒在了雜草裡…
這就是生命的力量,渺小而又不屈服。
柳寡婦順着香雪目光看去,見那只是一小根綠苗,倒是沒有多在意,只交代了一聲,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