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家的一通大笑,叫道:“那不是問題!我早就預備着呢!香雪,你說是吧?”說着還朝香雪眨眨眼。
香雪跳下車,笑着說道:“這嬸子可問錯了,得問我表叔纔對啊。”
趙四家的人不錯,熱心腸,愛說笑,除了八卦了一點兒外,沒什麼大毛病。看看左右沒有別人,往高奶奶跟前湊了一湊,小聲說道:“嬸子,這是給楊家大兄弟置辦的?”
東西上蓋着紅布——這也是本地的習俗,聘禮嫁妝在成親之前不能見光。
所以趙四家的一看就知道這半車東西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先以爲是香雪這丫頭要出嫁,一聽話音兒,原來是給林永強的,不由得驚訝了,難道……
“不知道大兄弟看中了哪家姑娘啊,那姑娘可真有福氣!”
高奶奶揚揚眉毛,笑道:“就是荷花!”
趙四家的張了張嘴,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不是春草?”
高奶奶臉一沉,“跟她有什麼關係?我們跟荷花家裡早就說好了,前兒村口王嫂子給做的大媒,就等着下聘了!”
“那,嬸子你可別怪我多嘴啊,今兒那一家子可鬧騰一天了,聽說春草那丫頭因爲昨兒的事兒還差點上了吊!村裡頭都說,其實那啥也挺般配……”
趙四家的說着就啐了一口,“我就說麼,甭說姑娘好壞,衝那一家子不曉事的也不能做親!得了,是我弄錯了。家裡還等着我做飯,我先回去了啊嬸子!”
說完,快步走了。
這邊兒高奶奶氣得手都發抖了,她怎麼從來就不知道,春草那一家子這麼不要臉呢?合着,這是訛上了永強的是吧?
林永強臉上也十分不好看,拳頭握得咯咯響,怒道:“我去找他們!”
“別!”香雪趕忙攔着他,本來就是他們一家子自己鬧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要是一出面,那倒是如了他們的意。
要我說,咱們也別耽擱,甭管什麼吉日不吉日的,明兒一早就去荷花家裡下聘,還要大張旗鼓的。
到時候,就算有什麼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現下要緊的,是別讓荷花家裡誤會了。
“香雪說的對,永強你別衝動。先回家,我去荷花家裡親自說。”高奶奶一拍車幫子。
林永強氣呼呼的,也不上車了,直接扯着馬繮繩,鞭子一揮,“駕!”
高奶奶心裡火燒火燎的,生怕這麼一折騰,荷花家裡就吃了心,會讓親事受阻。
不過她的擔心倒是有些多餘了,荷花娘是誰?
要是換了一個心裡沒有成算的,或許真就會因爲這個堵得慌,她可不這麼想。
林永強模樣好,有房子有錢,還沒爹孃,荷花跟了他,過門就住青磚大瓦房,自己當家做主過日子,還跟孃家一個村,怎麼看也受不了氣啊!
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親事?
別說春草家裡不敢明目張膽的怎麼着,只會使些小手段膈應人,就算她那一家子真的撕破臉哭天喊地讓林永強娶她,那也是沒門!
這門親事,荷花結定了!
因此上,這馬車剛到了家門口,就瞧見王木匠的媳婦王楊氏帶着荷花娘正坐在院子裡等着他們呢,臉色看起來還不錯。
“大妹子你這可是回來了!”王楊氏起身,“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高奶奶趕緊走了幾步,拉着王楊氏的手笑道:“這不是去預備東西了嗎?春草娘,你可別怪我們家裡怠慢啊,永強,趕緊的找找咱們今天新買的茶葉,讓錦娘去給燒水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