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伸手攔住了,似笑非笑地說道:“嫂子倒是明白人。不過話還是得說在前邊,這事情呢,到這裡也就罷了。嫂子們從我們家裡出去,方纔的事兒就算是了了,可別再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咱村裡人都實在,千萬別弄到最後誰都不好看纔是。”“那不能……”
春草嫂子看了一眼門神似的宋朝陽和林永強,低聲嘟囔了這麼一句,扶着丈夫和婆婆慢慢出了屋子。
等着他們背影出了院子,劉大爺纔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林永強,“都是你惹出來的!”
林永強心裡憋屈,抱怨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啊!那人掉河裡了,慢說是一個村裡住着的,就是旁不相干的人,也得救啊……”
“你還敢頂嘴?”劉大爺一拍桌子。“行了啊,差不多就得了。”高奶奶攔着不叫說了,“一大早起來就不消停。這事兒能怨永強?他是熱心腸,這跳下河去救人放到哪裡說都是義舉!誰能想到春草家來這麼一出啊……哎你們說,這人咋這麼不知道要臉呢?”
她自己也是越說越氣,本來已經說好了,今兒要跟着香雪進城去替林永強採買布料首飾等聘禮的,結果被春草家裡又哭又鬧又求得,什麼心思都沒了!
劉彩霞倒了水給她,高奶奶喝了一口順順氣,眯了眯眼睛,疑惑道:“要說這話我不好說,可咱村裡去河邊洗衣裳洗菜的,誰跑到這邊兒村口拐角來啊?不都是從村後頭河寬水緩的地方?這邊兒挨着朝陽他們營裡那麼近,輕易也沒人過來啊,春草那丫頭怎麼跑去那邊洗衣裳了?我琢磨着,這裡頭有事兒!永強,你不是被她給蒙了吧?”
宋朝陽香雪對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林永強卻傻眼了,“不能吧?坑我幹啥啊?”
劉彩霞嘆口氣,她性子一貫柔善,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可就算是這樣,多少也看明白了。輕聲道:“只希望這事情不是春草自己的主意。好好的姑娘要是真有這樣的心思,那任憑模樣怎麼好怎麼會持家,也是要不得的。”
這麼說着,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一會兒回了屋子要去好好教導錦娘玉娘一番。
林永強撓撓腦袋,求助地看向宋朝陽。
宋朝陽還沒說話,高奶奶雙掌一合,皺眉道:“我看是這樣,香雪,你回去收拾收拾,趕緊着跟我進城。你們三個爺們兒,誰沒事兒誰送我們去!咱把東西預備齊了,明兒就去荷花家裡下聘,也省得被人惦記着!”
香雪趕緊點頭:“這是要緊的!”林永強立馬不撓腦袋了,立刻說道:“我套車去!”
劉大爺咳嗽一聲,說道:“那就永強送你們去。我去瞧瞧老王頭那邊架水車的事兒預備的怎麼樣了。”
宋朝陽今日也另有事情,便定了讓林永強趕車。
香雪快步回去,家裡二丫已經起來了,玉娘正給他們舀了水洗臉。時間緊,也來不及做什麼早飯,香雪簡單地用開水衝了幾碗雞蛋水,又開櫃子拿了幾塊兒點心出來,叫上玉娘,幾個人匆匆吃過了就算頂了早飯。
因爲要買的東西挺零碎,高奶奶便讓劉彩霞也跟着去參詳,留下錦娘玉娘在家裡給剩下的爺幾個做飯。
錦娘性格安靜柔順,倒也罷了,玉娘卻是十分羨慕。
她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去過縣城呢。
不過又想到如果自己也跟去的話,那留下姐姐一個人在家裡又要做飯又要看着小胖他們,那也有點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