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滿心歡喜地送了宋昌河進京趕考。宋昌河也不負衆望,春闈中也是得了頭名會元。殿試之中,更是成了本朝最爲年輕的連中三元之人,一時之間風頭無雙,成了多少京中名媛眼中的佳婿人選。”
說到這裡宋朝陽眼中都是冷笑,“緊接着的事情,你能想到了吧?侯府嫡女下嫁,狀元郎變身高門婿,哪裡還能記得家中那個名正言順的妻子?”
香雪沉默,覺得攬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顫抖着,顯而易見,宋朝陽的心裡必然極爲憤慨。
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香雪只能反過手去,握住了宋朝陽的手。
宋朝陽長出了一口氣,淡淡道:“只是可憐我娘,那會兒已經有了身孕。婚訊傳來,她悲憤之下險些小產。原本還指望宋昌河父母爲她做主,但是,那兩個人能生出背妻再娶的兒子,本身又能是什麼好的?他們完全忘了我娘爲宋家所付出的,讓她接受事實,甚至告訴她,要想留在宋昌河身邊,便要自貶爲妾。爲了不讓那位侯府千金疑心,更是要我娘打去腹中胎兒。”
他說得平平淡淡,香雪卻是聽得觸目驚心。
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人性?
那是宋家的骨肉啊!
“我娘雖然是個弱女子,面對着這樣的一家人,心灰意冷。爲了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她趁着宋家人都準備上京的時候,偷偷逃出了宋家。”
“香雪,你能想象嗎,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懷着身孕,是怎麼熬過來的?”
香雪眼中迷濛了,她當然知道那種滋味。
世人的不屑眼光,足足能殺死一個人!
“宋朝陽,你有一個好母親。”她輕聲說道。
不但保護着自己的兒子,還將他教導成人。
對於一個孱弱女子來說,該有多麼難!
宋朝陽將頭埋在她的發間,良久才繼續說道:“我娘爲了拉扯我長大,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後來,遇到我的義父,日子過得纔算好了一些。不過,我孃的身子已經虛了,沒過兩年便過世了。過世之前,她告訴了我這些。她沒有別的願望,只告訴我,若我還記得她是我娘,即便還是姓宋,但是。永遠不許我認祖歸宗,但也不許去找宋家報復。宋家人心性涼薄忘恩負義自有老天的報應,我說到底身上有着宋家血脈,那種悖祖之事卻不能做。”
“那個姓林的,是我在北疆時候認識。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居然是林侯府的後人,是宋昌河那位夫人的親侄子。我們兩個算是性情相投,彼此也引爲知己。後來,他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我的身世,也告訴了宋昌河。我一怒之下與他斷了來往,再後來卸甲歸田,你就都知道了。”
“香雪,我並非有意瞞你。這樣的身世,讓我如何能開口?第一次見到你,便聽人說起你的際遇。你的身上,我彷彿看到了我母親的影子。一樣的外表柔弱而內心堅強,再後來看你行事,也是一般的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我……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對你上了心。香雪,你可以氣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身世,但是不要來懷疑我對你的心思……香雪!”
他再次將嘴脣印上香雪的,這次,沒有了之前的狂暴。
將她的脣瓣含入嘴中,小心翼翼地輾轉,吮吸,一點一點試探着,前進着。
香雪不敢看他,微微閉上了眼。
遲疑着,手臂還是環上了他的脖子。
宋朝陽一怔,隨即心裡便如暖陽照入一般,亮堂了起來,將香雪環入手臂中。
兩個人好一通溫存,分開的時候,香雪覺得有些尷尬,避開了宋朝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