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抱住香雪的胳膊,“姐姐,好姐姐!”
香雪一點她的額頭,“小丫頭!”
三個人手拉着手,繼續往前逛去。月光越發皎潔,被點上的花燈也越來越多,照得一條街上恍若白晝。
“快走嘍,那邊兒戲就要開始啦!”
不知道誰嚷嚷了這麼一嗓子,街上不少人瞬間都往另一側街口涌去。
每年的正月十五,鎮上都會搭起戲臺,請個戲班子來唱上兩場。今年請的是一個叫做長福班的,下午的時候已經唱過了一場,晚上的這場纔剛剛開始。
鄉下人平常哪裡有什麼機會去看戲?這會兒一聽說戲開場了,都一窩蜂似的往前走。
香雪緊緊拉着錦娘和玉孃的手,生怕她們被擠散了。這會兒她都有些後悔了,不如等着
林永強幾個人吃完了再一起過來,好歹也能有個照應啊。
幸好錦娘玉娘都懂事了,玉娘甚至緊抱住了香雪的一條胳膊,小姐妹三個艱難地隨着人羣向前挪動。
這會子,戲臺前邊已經是人挨人人擠人了。開場鑼鼓響了起來,原本嘈雜的人羣安靜了下來。
戲臺子搭在了一片空地上,香雪幾個也擠不進去,索性就站得遠了些。
鄉下的戲班子,自然演不出什麼新鮮的戲目,纔上來一個小旦張嘴唱,底下就有笑罵的:“去年就是這齣兒,今年還是啊?”
“去年是吉慶班唱的,今年換了個戲班子,人都不一樣了。我瞅着今年這個倒是好看些!”
“哈,過年不知道請來個什麼,別也唱這齣兒吧。要不咱鎮上的人出去,人人都能唱上兩句了!”
話是這麼說着,底下人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玉娘聽了幾句,就覺得索然無味。
對她來說,這些咿咿呀呀聽不懂的戲文,還不如街上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裳和好吃的東西呢。
“姐姐!”
香雪聽見二丫的叫聲,順着聲音找了找,很快在人羣中發現了二丫——沒別的,這孩子,生生比別人都高出一截兒去,果然是騎在了林永強的脖子上。
林永強看到香雪她們,扛着二丫,後邊跟着小胖大虎子,還有春草過來了。
“香雪,原本要去追你的。可是大虎子說什麼也不肯走,非要跟二丫一起。”
春草輕聲解釋。
“哦。”香雪淡淡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宋朝陽並不在這裡,看這個樣子,春草這是看上了林永強?
香雪抿了抿嘴。
自從這兵士來了杏花村後,村裡人的態度已經由最初的觀望忐忑大大改變了。
也是,這些兵士,手裡都有當兵時候的餉銀,軍裡又花不到什麼錢,想必都存了不少。
再有這開了荒地出來,聽說就是自己的,前三年連稅都不必交。最要緊的是,朝廷還給撥了銀子蓋房呢!
幾十號兵士裡除了年紀大的,老家有家眷的,身體特別不好有殘疾的,還剩下幾個年輕的,着實成了村裡一些人家盯着的“肥肉”了。
林永強人長得不錯,又愛與人說笑,還在軍裡學過幾天醫,不像一般的鄉下漢子那麼粗鄙。
因此,看上他的姑娘恐怕真是不少呢!
至於宋朝陽這人麼……
他雖然是這幫人的頭兒,可是臉上有道疤不說,還總是冷冷冰冰的,就差在腦門上貼着“生人勿近”幾個字了。
一般的小姑娘看了他都嚇得說不出話來,能看上他怕是沒誰吧?
“還看不看啊?”香雪問林永強。
林永強扛着二丫晃了晃腦袋,“看啊,多難得纔有一回啊。”
說話間荷花和另外幾個杏花村的人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