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大公子陸景林和她妹妹沈映雪。
縣城這麼大,他們偏偏就在同一條路上。除了冤家路窄沈映月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聽說沈映雪又有了身孕,三四個月的樣子,肚子還不太明顯,沈映月看過去,發覺她跟以前一樣,白皙細膩苗條,一點孕婦的樣子都沒有。
懷柔縣的人都知道,縣丞沈廣的兩個女兒是雲泥之別,一個粗黑醜,一個細白美,沈映雪自然就是細白美,懷了孕也絲毫不減分。
她穿着一件粉色上襖,一條天藍色的馬面裙,上下兩條裙襴用十分嫺熟的繡工繡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外面還套着一件暗紋提花半臂,所有的衣服都是上等的綢緞,把她玲瓏的身段勾勒得正好。
四股疊擰的朝雲近香髻上插着水色、雕工都十分好的玉步搖,胸前的瓔珞是黃金環的,垂掛着大顆大顆的珍珠,雙手的手腕上是一堆成色極好的玉鐲,就連她耳朵上的玉墜都讓人看出不是凡品。
嫁到懷柔縣最富貴的人家就是不一樣,沈映雪這身打扮簡直就是行走的人民幣,哦不,行走的大明寶鈔!
倆人正在一個胭脂鋪上挑選胭脂,周圍跟着六名身着清一色藏青棉布曳撒的男僕,和六名穿着清一色墨綠襖裙的丫鬟。
沈映月低頭看自己身上洗得發白,還有些黴斑的衣服,深深覺得自己連人家家裡的下人都不如。
她不想跟那兩個人打照面,可是惠民藥局就在前方,如果她不走這裡,就得饒很遠很遠的路了。
怎麼辦呢?
就在沈映月苦惱的時候,有幾名軍人正推着一部運水車經過,她靈機一動,走到那運水車的側面,用運水車擋住自己的身子走過去。
沈映雪咯咯咯笑着,還跟陸大公子撒嬌,那聲音穿透力極強,跟響在沈映月耳旁似的。
“相公,你說人家用這個顏色好,還是用這個呢?”
“你用哪個都好看,你不用都好看,娘子怎麼看都美。”
“討厭!花言巧語的,不理你了,哼!”
“雪兒,別生氣嘛,我這說的不是實話嘛,難道你想讓我說假話?”
“那好吧,原諒你啦。你說,你是不是很感謝我呢?沈家和你們陸家有了聯姻的約定的,若不是我在,你就得娶我姐姐哪個醜肥婆了。”
“是是是,我這輩子最感謝的人就是雪兒你了。”
……
狗男女!沈映月握緊了拳頭。
她這是躺槍嗎?她明明都沒在那兩個人跟前出現了,他們竟然還在這兒說她的不是。醜就就有錯了?肥就有錯嗎?誰想肥,誰想醜啊!
沈映月真想衝過去教訓教訓他們,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原主對那陸大公子那麼癡迷,自從五歲那年知道陸大公子是自己的未婚夫起,就不分日夜地拖着自己肥胖的身子纏着他。現在他們夫妻倆在那兒卿卿我我的,她衝過去跟他們理論,路人還不以爲她是在吃醋,還想纏着陸大公子呢?
再說,她現在對那兩個人是心理、生理性雙重厭惡。她不想見他們。
“咦?這不是沈家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