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寒初後退沒有幾步,距離院牆還有十幾步路的樣子,而周芸芹只要走出屋子的門,就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況了。
沈映月剛剛落下的心再次吊到了嗓子眼兒。
樑寒初現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來不及了,不走,周芸芹一出來就能看到他。
就在這時候,他當機立斷,把威武將軍塞回狗窩裡,自己迅速地閃到狗窩後頭蹲下來藏好身子。
周芸芹出來了,看着安靜的院子,搖了搖頭,又回去了。
“沒事,風。”
“我都說了風了,你還非得出去,疑神疑鬼的,真誤事兒。”
“也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我能耽誤啥事兒呢,有點防備心不好啊?爹您是個千戶,在木大人和林大人來之前就您和樑大人的官職最大,都說人窮志短的,這兒就是個窮村子,保不準就會有些窮人家想來咱家偷點值錢的東西,我之前還剛聽說的,村頭那王大嬸家花十個銅板兒買點布回來補衣服都捨不得,這樣的窮人還是得防着點兒。”周芸芹唸叨着。
樑寒初這才從狗窩後頭起來,再次把威武將軍從狗窩裡擡出來扛到肩膀上,重複剛纔的動作,一邊後退一邊拿着掃帚往地上掃。
靠近了,一步步靠近了,沈映月也越來越緊張,生怕中途又出什麼幺蛾子。
“這聲音真奇怪!”就在樑寒初距離牆根兒還有四五步路的時候,周芸芹又在屋內站了起來。
“芸芹你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啊?反反覆覆的,一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的。”
“我再出去瞧瞧!”周芸芹“嗖”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提着裙子小跑着出來。
她這次真的是小跑着出來的。
樑寒初所在的位置很尷尬,距離狗窩並不近,距離院牆也還有幾步路的時間,雪上加霜的是,原本藏在雲層後面的月亮竟然在這時候出來了,昏暗的光線一下子變亮了,沈映月還能清楚地看到樑寒初下巴上的短短粗粗的鬍渣。
這一瞬間,她總覺得他要被發現了。
樑寒初擡起頭,看着趴在院牆上緊張地看着他的沈映月,在她緊張不已的時候,他竟然勾起脣角微微對她笑了笑。
還笑!沈映月都要緊張死了。
然就在周芸芹離門口還有兩三步路的時候,樑寒初突然抓起了院子裡的一根晾衣杆,把院子裡還沒有收進去的,掛在竹竿上的衣服捲起了兩件兒人,用晾衣杆在空中把他們捲成團兒往威武將軍的狗窩裡扔去。
他扔得很準確而且力道掌握得很好,加上狗窩裡還墊着不少乾草,因而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狗窩裡的光線比外頭要暗很多很多,如果不仔細看,加上有先入爲主的威武將軍在狗窩裡的想法的話,那團一副瞧過去可不就是威武將軍?
在把衣服扔進去的同時,樑寒初跳躍起來,用晾衣杆借力,在院牆上踩了兩步就翻過院牆,動作依舊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而且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