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從馬車上下來,對着廣華寺住持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此次前來,並未提前通知住持,實在是有些抱歉了。”
廣華寺住持德高望重,自然是不會因爲這點兒小事就怪罪她的,對着她念了句佛號,然後說道,“郡王妃,您這可就客氣了,貧僧已經讓人收拾好了禪房,你看可要現在就去?”
夏梨點了點頭,坐了這麼久的馬車,再加上馬車裡頭悶熱,她實在是有些乏了,去禪房裡頭休息休息,待會兒再去上香倒是也不錯。
只是想到了她馬車裡頭的人,她免不了要再說一句了,“主持,方纔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婦人許是中了暑氣暈倒在路邊,我便當將她一併帶到寺中來了,您看可否讓慧心師傅幫忙看看?”
主持又唸了一句,善哉善哉,纔對着夏梨說道,“郡王妃真是宅心仁厚,如此我便同我師弟一同去看看吧!”
這廣華寺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因此寺廟裡的樹都格外粗壯,那茂盛的樹冠宛如一個個龐大的手掌,將整個夏季的炎熱都阻擋在了寺廟之外。
夏梨倒是也不願意在回馬車上了,便步行着跟着住持等人朝着禪房的方向走去。
而趕着後邊那輛馬車的小廝,則拉着馬車上的那婦人還有小男孩,跟在他們的身後,遠遠的吊着,惟恐唐突了貴人。
到了禪房外邊,碧羅和蘭心二人又把那婦人從馬車上擡了下來,走進了禪房。
那婦人如今已經清醒了,只是還有些虛弱,眼睛一轉,看見了周圍的幾個和尚,便猜到了她們應該是來到了廣華寺了。
她原本確實是領着自己兒子朝着廣化寺方向走的,只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暈倒在了半路上,正好被這位好心的夫人給捎了來。不然自家兒子還那麼小,可不是要給嚇着了?
碧蘿和蘭心二人將這位婦人擡進了禪房,放在了牀上,這才退到了夏梨身後。
夏梨對着主持和慧心介紹道,“就是這位夫人,還請慧心師傅給瞧瞧。”
住持轉過頭去看了慧心一眼,慧心便走了出來,來到了這位婦人的牀榻跟前,對着她念了一聲佛,“阿彌陀佛,這位夫人,可否將手腕伸出讓貧僧幫你診脈?”
這個婦人挽起袖子,露出了自己那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腕兒,在場的人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慧心又唸了一句佛,才伸出手來搭在了她的脈搏上,摸了一會兒脈,才收回手來,對着她說道,“夫人確實是中了些暑氣,但是您的身子也有些太虛弱了。回頭我讓寺中的僧人給你送些粥過來,你先養養胃,瞧着你這樣子,該是許久沒有吃飯了吧!”
這婦人想要坐起身子來,但似乎有些體力不濟,又倒了下去,她便也再沒有掙扎,而是對着慧心道謝,“真是多謝諸位師傅了。”
說着她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確實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飽飯了,不,也可以說,我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