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她爺家也住在上高村,離她們家不是很遠,但是兩家基本上不怎麼來往。她小叔和她大伯一看見她們家人上門就發愁,久而久之,夏梨也就不去了。
夏梨走到她爺家門前兒的時候,正在外邊兒玩的小叔家的桃兒跟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連忙丟下手中的泥巴,朝屋子裡跑去,邊跑邊喊,“爺,奶,二伯伯家的梨姐來了!”
夏梨聽的臉上的表情一僵,但是想到自己是上門求人的,怎麼也得有個求人的態度,最後還是保持着微笑,朝着籬笆門走去。
她剛走到門前兒,就瞅見她爺她奶以及她小叔一家、大伯一家全跑了出來,夏梨強按住心中的不舒坦,挨個叫了人。
她爺夏長生皺了皺眉頭,有些爲難地看着她,“大妞,你怎麼來了?可是家裡又有什麼難處?”
夏梨有些不好開口,攥着衣袖的手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捏緊......
還是她奶龔玉如看出了夏梨的不自在,到底是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孫女,不忍心看着她難堪,笑了笑出聲替她解了圍,“老大家的,老三家的,你們先回房子,咱們一大羣人站到大門口,旁人還以爲咱家出了啥子事呢!”
老大一家同老三一家,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不敢反抗她奶的話,只好不情不願地回了屋。
她奶這纔對着夏梨笑了笑,“大妞兒也好長時間不來了,咱們屋裡說,屋裡說。”
說着拉着夏梨的手進了屋子,她爺吸了一口旱菸,苦着一張臉,搖了搖頭跟着進了屋。
夏梨她小嬸子劉翠華抓着一把瓜子倚在櫃子上,邊瞌邊朝着他小叔夏有禮抱怨,“這丫頭沒回來準沒好事兒,娘可真是偏心,這回保不準又把她那幾個私房錢都給了這死丫頭了!”
說道最後,顯然有些氣憤,嗑瓜子的聲音格外的響。
夏有禮躺在炕上,聽見她這話翻了個身,面對着炕沿兒,“既然你都說了是孃的私房錢,她愛給誰給誰,你管這做啥?!”
劉翠華聽了他這話,頓時來了氣兒,將嘴裡的瓜子皮吐了出來,衝到炕邊上,瞪着他,“你說做啥?!原本咱們同老大家一塊兒養着爹孃,娘這錢合該是留給咱們的,如今倒是都被老二家的得了去!你竟還說這話,也不想想我都是爲了誰?!我還不是爲了咱們家栓子?!不攢點錢,將來拿什麼娶媳婦兒?如今這娶個媳婦兒可不比當年,你給了我家兩隻雞,我就嫁了你!”
夏有禮聽着她這話就頭疼,這炮仗一樣的性子真是一點就着,他還沒說個啥,她就來這麼一頭子,“你也不看看栓子纔多大啊,你這麼着急作甚?!”
劉翠華將手中的瓜子皮兒連同瓜子一塊放在炕頭上,伸手就在他大腿上擰了一下,“你不着急?!現在不着急,等到時候你哪兒來那麼多錢?!你個不攢財的,我若是再不替兒子謀劃謀劃,兒子今後該怎麼辦?!”
夏有禮被她擰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從炕上坐了起來,抱着大腿搓了搓,“那你說咋弄!那是我親二哥親侄女兒!我還能看着她餓死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