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惜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幾天還是拓跋漓雪第一次說起他孃的事。
這幾天因爲自己心情不好,更多的時候,拓跋漓雪只是溫柔笑着沉默,並不說其他話題。
拓跋漓雪觸及到楊惜婉的目光,微微一笑:“你以爲我之前和你說的是假的嗎?都是騙你的嗎?”
楊惜婉恨恨的瞥過頭,這還用說?
她啞巴不能說話,可是拓跋漓雪一看就猜到楊惜婉心裡的想法。
拓跋漓雪那僞裝的臉上眼神溫柔,聲音卻柔軟的悲傷:“我娘自從嫁給男人,幾乎一天都沒有開心過,她心心念念想着回家,想着回家,可是她就是回不了家。”
和我說做什麼。
楊惜婉鼻子出氣,沒好眼色的看了他一眼。
要說和別人說去,她一點都不想聽他的事。
拓跋漓雪看着楊惜婉的臉色,閃過一瞬間的失落:“也是,現在你心情不好你不想聽,等你哪天心情好一點,我在慢慢和你說,我們孃的事。”
什麼我們娘!
鬼才和你們是我們娘!
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和他共同一個娘。
奈何楊惜婉說不出聲,只有憤怒的盯着他。
拓跋漓雪置若罔聞楊惜婉那殺人似的目光,臉上溫潤如玉,微微笑着,把楊惜婉抱在懷裡,明明楊惜婉的身子因爲恨意僵硬的不行,拓跋漓雪一點都不管,就這麼緊緊的抱着,彷彿抱着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寶一樣。
楊惜婉癱軟無法動彈,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發響。
這個拓跋漓雪真是有病!
他到底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爲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她可是他的仇人了,爲什麼不一刀殺了自己乾脆。
任是楊惜婉有再多的疑慮,拓跋漓雪依然緊緊的擁着楊惜婉,目光看着日頭上暖暖的太陽,溫柔如水的聲音道:“在我生長的那個地方,每到冬天,黑夜就特別漫長,有時候長的可能十幾天一個月都見不到日光出現,我娘經常說,在她的故土,這日光最短也就五六天就出來了,不會像這裡,這麼黑暗,黑暗的讓人看不見光明。”
“你知道嗎?小婉,我也覺的那是一段沒有光明的日子,所以我向往東方,嚮往日光,嚮往娘說的‘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的地方,嚮往什麼時候像娘說的可以擁抱着溫暖的感覺,小婉,我一直在努力掙脫黑暗,我一直在努力抓住光芒,因爲我相信,不管黑夜多長,不管冷漠多長,只要耐心等待,日光終於出來,一定會灑下光和熱,讓人的內心不在冰冷。”
拓跋漓雪說着,那目光看着日頭上的太陽,微微一笑,彷彿春風拂過的暖風不斷,令楊惜婉的心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樣,掠過湖面盪漾起細微的波紋又靜逸一片,彷彿不曾顫抖過。
楊惜婉瞥過頭,不看拓跋漓雪。
拓跋漓雪說完這些話就不說了,一隻手攬着楊惜婉,兩個人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曬着太陽。
冬日暖陽,曬的楊惜婉心都跟着慢慢溫熱起來,彷彿這幾天被拓跋漓雪抓走的鬱悶心情都跟着散了不少,居然昏昏欲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