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莪一合計,要是找一個正統的說書先生過來,他會說的故事也就是那麼幾段,到時候觀衆們就聽膩了。可這個魏冬瓜既然能夠現編這麼多的故事,又是陳澈的同窗好友,不如就讓他來試試。反正這地方的老百姓也沒聽過什麼書,對於唱腔、走板之類的,也不是那麼的在意。讓魏冬瓜來,應該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陳澈之所以推薦魏冬瓜,一方面是因爲這傢伙在說書上是真有能耐,更重要的是,這傢伙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陳澈知道,這個魏冬瓜雖然能說會道的,可是爲人特別的實在,絕對不會和自己玩虛的,讓他來,能夠完全的放心。而且魏冬瓜的家境也不是太好,讓他來說書,也能讓他們家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
陳澈說幹就幹,第二天就早早的讓學堂的孩子們下了學,說自己有事情要辦。
這羣十幾歲的孩子們正是愛玩的時候,一聽說今天先生有事兒,讓他們早點兒下學,一個個都樂壞了,都不用陳澈催促,自己就一窩蜂的解散了。陳澈將學堂收拾出來,這才走了出來,帶上東莪之前準備好的各式禮品,準備到魏冬瓜家裡去一趟。
雖然兩個人是同窗好友,可陳澈之前也從來都沒有來過魏冬瓜的家。只知道他們家住在臨近的縣城,他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的地址。這一路上一邊走一邊問,太陽都快要下山了,陳澈纔來到魏冬瓜所在的村子。
陳澈來到了村子裡,本想着找一位村民問問,可是剛一擡頭,就遠遠的看到個人,正是魏冬瓜。
這麼多年沒變,陳澈差點兒認不出來這個傢伙了。魏冬瓜明顯比原來高了不少,也精壯了不少,這傢伙挑着一個擔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特別的吃力。
這魏冬瓜也老遠就看見了陳澈,他把扁擔往地上一方,直起了身子:“陳澈?”說着,就來到了近前,給陳澈來了一個熊抱。
“哎呀,你怎麼來了!我聽人說了,你小子都進京趕考了。怎麼樣,這一次是不是混上了一個一官半職的?”魏冬瓜一看到陳澈,是打心眼裡的高興。
“別提了,進了京城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一個當官的料!”陳澈一看見魏冬瓜也挺高興,沒有任何的隱瞞,將自己在京城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魏冬瓜。
這魏冬瓜也是一個隨性的人聽到這些事情,也是一陣擺手:“要我說,這當官要是如此的不自在,不當也罷!對了,咱們也別這麼幹站着了,跟我回家!我今天好好的炒幾個菜,咱們喝點兒!”說着就抄起了一旁的扁擔。
陳澈斜着眼看了看,這扁擔兩邊的筐裡,裝的全都是一些豆乾豆皮之類的豆製品。
“嘿嘿,也不怕你笑話!你走之後,我又考了兩年,可是連鄉試都沒有考中,我一琢磨,看來自己也不是那個讀書的料。索性就離開了學堂,
如今自己做一點兒小買賣,日子也算是能過的下去!”魏冬瓜嘿嘿一笑,將自己如今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倒是你小子,當初在學堂也是鶴立雞羣的,如今應該過的也不錯吧!”
陳澈笑着點點頭:“過的多好倒是說不上,反正如今生活的還算是可以!”
魏冬瓜笑着指了指陳澈:“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你?你從來都是有小不說大,你能說出這話,估計是家裡當上了財主吧!”
兩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來到了魏冬瓜的家門口。
魏冬瓜開了門,讓陳澈先到屋子裡等着,自己去村邊買點兒米買點兒肉,一會兒就回來。
陳澈坐在屋子裡看了看,這魏冬瓜的家裡比之前的自己還有困難呢,說是家徒四壁,一點兒都不誇張。整個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擺設。不用說,魏冬瓜的這日子過的也算是夠苦的。這麼一看,陳澈更是打定了決心,自己無論如何,就是拉也要把魏冬瓜拉倒茶館裡去。這傢伙在這窮鄉僻壤的賣豆乾,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陳澈也沒等多長的時間,魏冬瓜就拎着酒肉回來了。兩個人一邊說着閒話,一邊開始生活做飯。幾年不見,魏冬瓜的手腳還挺利索的,沒過多長的時間,這酒菜就全都上了桌。兩個人這一聊開了,陳澈才知道,原來魏冬瓜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先是他的父親上山砍柴的時候,遇見了土匪,因爲言語上起了衝突,被土匪一到給殺了。他母親知道了這事情之後,從此就一病不起。本來魏冬瓜的家裡還算是有一點兒閒錢,可是爲了給母親治病,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搗騰了出去,可到了最後,老孃也是撒手人寰。
魏冬瓜從小也沒幹過什麼營生,讀書又不是太好,最後實在是沒有了辦法,這纔到集市上去當了學徒,學了點兒做豆乾的手藝,如今自己單幹,也算是勉強能過度日。
陳澈一聽到如今全家就只剩下了魏冬瓜一個人,更是打定了注意,知道自己這話一出口,魏冬瓜指定會同意。
“我說冬瓜呀,如今你這麼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你幹這生意,一旦遇到個颳風下雨的,可就算是倒了黴吧!”
魏冬瓜不知不覺的就有些喝高了,這個時候臉也紅了,眼睛也睜不開了,一拍大腿說道:“可不是嘛!我這生意本來就不好做,每天天不亮就必須要爬起來做豆乾,這裡的村民還不買賬。忙活一天,也掙不到幾個錢!”
陳澈一看這傢伙都把話說開了,自己也不再拐彎抹角了:“這一次我來找你,其實就是有一樁好事兒要告訴你!”
冬瓜可知道,陳澈這傢伙從來都不開玩笑,一聽他這麼說,也來了精神,一揚眉毛,問道:“哦?你要是這麼說,可就得好好問問了,你說的這個好事兒,是啥?”
陳澈笑了笑:“我也不瞞着你,如今我們家在
縣城裡開了一間茶館,正缺一位說書的先生,這不就來找你了嘛!”
魏冬瓜一聽說陳澈都開了茶館了,眼珠子一下就瞪圓了:“我說陳澈,你這可太不夠意思了,原來家裡都幹起了這麼大的買賣了,還跟我藏着掖着呢!”
陳澈連連擺手:“那茶館也沒多大,再說纔剛開張呢,生意能不能火都不一定呢。咱們都是朋友,你要是能來我們茶館說書,一個月我給你五兩銀子,要是客人們買賬,我還給你提成,怎麼樣?”
陳澈看到魏冬瓜過的如此的不容易,在說價格的時候,有意的提高了一些。
魏冬瓜一聽說五兩銀子,酒勁兒都有些醒了:“五兩銀子?你沒看玩笑吧?我這賣豆乾忙活一年,都賺不了這麼多!這好倒是好,可我畢竟沒學過,過去咱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瞎說的!”
陳澈擺擺手,示意他這沒什麼關係:“咱們這兒的百姓哪裡聽過這些,他們根本就聽不出什麼正宗不正宗。再說,就是那些專業的說書先生,一輩子也就會說那麼幾段,翻來覆去的也沒什麼意思。哪有你這現編的故事來的新鮮!”
魏冬瓜一聽這話,心中也就放下了心,既然陳澈都說好,這五兩銀子自己不掙可就太說不下去了。當下魏冬瓜就點了點頭:“要是這麼說,那這活我可就接下了!不過咱們話可說在前面,到時候我是有多大的能耐就使多大的能耐,可效果要是不好,你可別埋怨我!”
“這哪能呢!再說你就放心了,就你說書的能耐,觀衆指定是連着叫好呢!”看到魏冬瓜答應了這事兒,陳澈從懷裡取出了幾兩銀子:“這個你先拿着,算是咱們的定錢。打今天起,你這豆乾的生意也別做了,沒什麼意思。收拾收拾,就上我那茶館裡去吧。”
魏冬瓜連連點頭稱是。陳澈也不敢多耽擱,畢竟明天還要到學堂裡給孩子們教書呢,酒也不敢再喝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這就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陳澈把茶館的地址告訴給了魏冬瓜,讓他明天就去。
陳澈趕着夜路回了家,回到家的時候,都快到三更天了。陳澈躡手躡腳的進了家門,生怕將靈兒他們給吵醒了。可是自己纔剛剛推開門,燈就涼了。原來東莪這麼晚了還沒有睡,仍舊坐在桌子前等着他呢。
“回來了?家裡還有飯,還吃口嘛?”東莪關切的問道。
陳澈看到東莪,心中就是一陣的感動,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只能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在外面已經是吃過了。
東莪看見這模樣,就站起身來,給陳澈打了盆水,讓他洗漱一番,趕緊上牀休息吧。
看着爲了自己忙東忙西的東莪,陳澈心裡特別的感動。他知道,自己的家裡之所以能夠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全都是因爲她。陳澈心中也打定了注意,一定不會辜負了東莪的一片心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