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璟貝勒的嘶吼聲,東莪的心更糾結了。璟貝勒是皇族男人,如果此時自己貿然進去,一定會傷到他的尊嚴,而且自己之前說了那番話,他要是不肯見我,又當如何……
 東莪在大廳邊來來回回的走着,大廳裡一聲響過一聲的喊叫聲,始終抵不過內心的牢籠。“我還是再等等吧,有大夫在,一定能說動他的!”才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讓她感覺過了一天、一個月、一年……如此的煎熬感,讓東莪自己都感到恐慌了。
 等總管送大夫出大廳的時候,璟貝勒的嘶吼聲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沙啞的罵人聲:“爺沒病,這麼點小傷就喝藥,就不是草原兒女了,過幾天就沒事了,爺不喝藥,倒了……”
 大夫在聽到廳裡璟貝勒的斥罵聲後,不住的搖頭,雙眉緊鎖的拉着總管的手不停吩咐:“總管大人,貝勒爺這樣可不行,他的傷口雖然細小,但幾個被木刺扎到的地方還是很深的。可這貝勒爺既不同意包紮,又不肯喝藥,這個季節傷口可是很容易發炎的。到時候萬一傷了筋脈,這可是小老兒萬萬承擔不起的責任啊!”
 “哎!薛神醫,您也不是第一次給貝勒爺瞧病了,貝勒爺的脾氣您還不瞭解麼,可有什麼辦法,貝勒爺這牛脾氣一上來啊,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哎……”總管故意大聲說話,表面上是說給璟貝勒聽,讓他乖乖吃藥。
 而另外則是想試探一下東莪,看她一臉糾結和擔心的神色,他也就放心了。看來這東莪姑娘對自己主子也並不是毫無感覺可言,既然貝勒爺喜歡,那麼他也就義不容辭的要幫一把了。
 薛神醫自然是瞭解這位倔脾氣的貝勒爺,可他還是每次都提醒。方子開了吃不吃,那是病人的事,而預告後果,則便是是醫者的責任了。
 “總管,小老兒這次不戲言,璟貝勒再這樣下去,真的危險啊!這藥粉您先留着,貝勒爺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什麼時候敷
上,越快越好!”薛神醫身後跟着一個拿藥箱的小童,他在說話的時候小童就已經從藥箱裡拿出了藥。等薛神醫的話說完,這小童也只是一遞藥,頭一點,然後就再沒了動作。
  總管也像是習慣了,結果藥的同時向小童微微點了點頭,就繼續和薛神醫說起話來:“是,我會盡快想辦法,你們隨我來。”說這,他領着薛神醫和小童往偏廳走去。路過東莪身旁的時候,他故意忽略她的存在,自顧自的帶路走人。而薛神醫和小童也僅是跟着走,完全沒把她當事。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東莪有種想哭的感覺,彷彿自己現在就如一隻螻蟻、一片枯葉,渺小而卑微。
 自從東莪在信郡王府爲奴爲裨後,她就看懂了管家的“無視”,他這是在給自己警告,讓自己明白,這貝勒府一切都是以貝勒爺爲先,自己的尊重更是貝勒爺給的,如果自己還想繼續在這安心的待下去,最重要的還是讓貝勒爺好!
 東莪這會兒正思緒萬千,整個人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整個人傻呆呆的。突然,她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下,慌忙回神,正好看到了管家嫌棄自己的眼神,雖然這眼神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她瞧見了。
 “東莪小姐,您怎麼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裡,綠意呢?怎麼沒陪在你身邊?”總管嘴上說的輕柔,實際心裡百般的不高興。他以爲自己已經很明顯的表態了,聰明的女孩子早知道該怎麼做了,可這東莪姑娘,還這麼傻愣愣的站着,真沒有靈氣,主子這是什麼眼光,竟然看上這麼個傻姑娘。
 
 東莪先是搖了藥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可是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這下讓總管更不待見了,總感覺東莪就是空長了一張漂亮的聰明人臉。
 “哦,那您來這有什麼事嗎?”總管縱有百般不喜歡,他也不會、不敢說出來,只能是耐住性子問人。如果她要
說什麼只是過來瞧瞧,他就把小豆子的腦袋擰了當球踢,養了這麼就還沒用,留着就是浪費時間。
 東莪看總管那張笑的越來越恐怖的樣子,腦子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之前他那沒頭沒腦的問題,可是把自己問迷糊了。
 “勞煩總管大人帶我去見見璟貝勒,也許他會聽我勸吃藥吧。”東莪知道,這是他要的答案,同時,她也知道,只有這樣說,他纔會讓自己見到璟貝勒。
 總管這會兒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這傻傻的丫頭還有救,看樣子這丫頭單純的很,以後要好好調教才行。“哎,東莪小姐您可真是及時雨啊,奴才正愁沒人能勸得動貝勒爺,您快跟奴才走吧!”
 總管說完這話,沒等東莪再回話,就迫不及待的拉上東莪的手臂往大廳走去。雖說男女大防,但這總管和東莪的年歲,就猶如父女的年歲,這大防也就無哦所謂了。
 “貝勒爺,您看誰來看你了!”總管高呼一聲,很快就把東莪來到了自己主子的面前,然後又說道:“貝勒爺,這午膳的事情您看?”他口上是詢問璟貝勒,可實際是想着讓璟貝勒放行,讓他們自己好好處關係。
 璟貝勒點了點頭,臉色微紅的笑着讓東莪坐下,那隻受傷的手開始往身後藏去。他不是沒想過怎麼和東莪說明自己傷口的原因,他只是沒想到東莪會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快。
 總管看到璟貝勒往背後藏手的動作後,內心的那種心痛更甚了。他努力的幾個深呼吸後,很自然的走到東莪身邊,從懷裡掏出藥瓶,放在了東莪坐着的下茶几上,和顏悅色的說道:“東莪小姐,這是您要的藥粉,繃帶在那邊的藥盒子裡,老奴先退了。”
 等總管推出大廳後,空蕩蕩的大廳裡,就只有他們兩個,這會兒的氣氛倒是多了一份尷尬。東莪不知道怎麼開口問璟貝勒的情況,而璟貝勒也不知道具體該說些什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