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超的反擊戰打響,一窯一窯的瓷器燒出來,雖然釉色不足李笑錦的多樣化,但馬文超有關係,有人脈,有大靠山,他不怕鬥不過李笑錦一個小小村姑。
李笑錦沒動靜了,默默的燒着瓷器,等着商販上門拉貨,給她送銀子。
不過這是馬文超打聽到的表象。事實上李笑錦剛組了個隊,正在埋頭做嬰兒推車。
馬文超既忐忑又不安,通常李笑錦沒動靜,那就是在醞釀個大招兒。
然後馬文超就發現大周各地紛紛出了一種叫做嬰兒推車的東西,把孩子放進小推車裡,直接推着就行了,不用來回的抱着,孩子不舒服,抱孩子的也累。簡易版,舒適版,豪華版,價錢一個比一個客觀,可是買的人卻爭先恐後。
馬文超是被李笑錦氣過頭了,然後也讓人買了幾輛嬰兒推車,要做出來賣。
這時候李笑錦已經不生產嬰兒推車了,正在鍊鐵。
“百鍊成鋼!這鐵多煉幾遍它就成鋼的了!鋼可比鐵結實好幾倍,一般情況它還不會生鏽!用處也大了去了!”李笑錦只動嘴,那一夥打鐵的人可就忙活了。
不過鋼煉出來,李笑錦實在不堪滿意,把唐俊華抓回來,“不是讓你挖煤礦的嗎?到現在還沒個影兒?”
“已經在挖了,不過都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啥東西,反正不是瓷土,我讓人拉一車過來給你看看!”唐俊華沒有挖出瓷土,反而是黑乎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李笑錦一聽臉色比唐俊華還不好,簡直想伸出五指神爪給唐俊華那俊臉上來他一爪子了,“你妹的!那個黑漆漆的東西就是煤!就是煤!就是老孃讓你挖的東西!你大爺的都乾的啥事兒啊!?”
“額!不是讓挖瓷土…的嗎?”唐俊華髮現理解錯誤了,對上李笑錦一臉‘你是白癡’的樣子,實在有些底氣不足,心發虛。
“老孃啥時候說過讓你挖瓷土!?讓你挖的是煤礦!煤礦!”李笑錦怒嚎。
“你也沒說是挖煤礦。”唐俊華小聲嘀咕,他又不知道煤礦是個啥玩意兒,李笑錦之前笑的奸詐得意,他就給理解成了瓷土,這事兒也不怨他不是!?
李笑錦一臉無奈痛苦的扶着額頭,“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唐俊華的臉頓時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好一會才張口問李笑錦,“挖那啥煤礦的是要幹啥用的?”
“先給我拉幾車過來!”李笑錦已經懶得搭理他了,平時看着挺精明一人,關鍵時刻堪比豬們的祖先——豬八戒!
唐俊華啥也不說了,因爲他已經從李笑錦態度中明白,這個煤礦來歷不凡,或許比瓷土還要珍貴!急忙讓手下的人秘密運了幾車過來。
李笑錦挖煤礦也是因爲每次燒窯都用柴火,溫度不好把握,而且她要燒青花瓷,溫度更是需要嚴格控制,否則就十窯九毀。
等啊等的,唐俊華把幾車煤拉了過來。
謝楚寧抓了一把,跟白花花的瓷土瓷石一對比,別說唐俊華,就是換成他,保準也會扔掉不管。英雄所見略同啊!
李笑錦看見那些煤土簡直眼睛放綠光了,拿了新打的製作蜂窩煤的模具過來,把煤土加上水和了,刷刷幾下,沒多大會,一塊塊的蜂窩煤就做了出來。
都不知道李笑錦弄得這個黑漆漆的東西幹啥用的,好奇的圍着看,不過連唐俊華都被鄙視了,李三茂幾個很明智的沒有亂問話。
然後,晚上大火做飯的爐子,李笑錦讓下面燒了柴火,上面就直接鏟了和的煤泥呼上去了。
做飯的鄧大朗媳婦和鄧二郎媳婦一臉的擔心,那黑乎乎的東西呼在爐子上了,她們今兒個的晚飯肯定要推遲時間了。
可是隨着時間過去,她們就發現不一樣了。那些煤泥慢慢的幹了,李笑錦用煤錐紮了幾個洞洞,下面的藍幽幽的火苗就慢慢的竄了上來,很快燒起了大火,而且呼的煤泥只用那一塊,就做了一大鍋的飯,不像用柴火,要不停的添柴,那麼多人的飯,每頓都燒掉不少柴火。
唐俊華幾個一臉震驚興奮的看着李笑錦,那眼神也快冒綠光了。
李笑錦朝沒見識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不解釋給他們聽!
不過唐俊華已經明白了,叫煤的這個東西,可以燒火。第一時間,唐俊華迅速封鎖有關煤礦的所有消息,然後安排人去大同,把附近的地能買的都買了,力爭要把煤礦都握在手裡,同時一封密信送進了宮。
有了煤,打鐵鍊鋼的就容易多了,李笑錦沒有打別的東西,而是急着先給自己打了一把刀。
不說削鐵如泥,但比普通的鐵刀和矛強了幾倍不止。李笑錦很開心,謝楚寧很高興,唐俊華很興奮。然後鍊鋼術被唐俊華拿去製造兵器去了。
李笑錦有了煤,把之前做壞了的黑釉燒了出來。
“師父!上次就見你弄這個黑漆漆的東西,這是…黑釉?”立鬆這次學聰明瞭。
“腦袋不是擺設了!”李笑錦給了個評價,把黑釉搗鼓出來。
立鬆摸摸鼻子,望了望天。
李三茂幾個笑嘻嘻的圍着李笑錦,看她搗鼓。
李笑錦這次做的東西很是簡單,就是簡潔大方的黑瓷茶碗。
鄧二郎覺得不如白瓷精貴,看着普通的很,而且黑釉上碗,那個顏色想象出來總是不如白瓷漂亮的。
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李笑錦又一次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陶瓷廠裡,李笑錦有個試驗用的小窯,當那批黑瓷茶碗用煤塊從小窯燒出來,普普通通黑漆漆的茶碗來了個大變身。茶碗裡面炫彩瑰麗,像是綻放的藍光或者綠光,又像波斯貓的眼珠子一樣。
“咋樣?曜變天目碗,兔毫盞!喝茶滋味兒更棒!”李笑錦很是嘚瑟的跟徒弟們誇耀自己。
立彥馬上拿了兔毫盞,倒了茶水進去,一圈人眼裡驚歎更甚。
“這個茶盞倒了水,茶水在裡面晃悠來晃悠去,簡直有眩暈的感覺!”立博盯着看,一會就搖起了頭。
“師父你太厲害了!”李三茂立馬狗腿的誇李笑錦。
“師父厲害的地方還多着呢!”李笑錦得意的哼哼一聲,把燒黑瓷的方法教給徒弟們。
很快幾套黑瓷茶具就被火速送進了京城,進獻給了皇帝老大。然後從京城開始,颳起了一股黑瓷茶具喝茶的熱潮,一直吹到南方,後到大周各地。
馬文超的反擊戰剛打響,就萎了下去,簡直氣的直跳腳。
同一時間,李笑錦陶瓷廠裡開始燒製窯變色的各種陶瓷器具,顏色瑰麗奪目,讓人愛不釋手。
李笑錦又給馬文超寫了封信,讓他把冰裂紋的燒製方法告訴她,她用黑瓷方法跟他換。
現代冰裂紋燒製方法已經失傳,李笑錦非常遺憾的沒有學到,她早先就瞄上了馬家青瓷冰裂紋的秘方了。
馬文超大罵李笑錦卑鄙,就算他再想得到黑瓷配方,也不會拿鎮家之寶冰裂紋秘方跟李笑錦換的。
李笑錦撇撇嘴,不換就算了,反正她早晚有一天要拿到它!
就在李笑錦數銀子數到手軟的時候,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秋闈大考,謝楚寧現在已經對考庶吉士沒有興趣了。考中庶吉士就代表他要留在京城翰林院先當個三年編修,那個活兒真不是他能做得來的。而且他媳婦孩子爹孃都在臨陽,他也不想走那麼遠。
李志遠一身青衫,面目清潤,笑意溫柔的過來跟李笑錦打招呼說話。
謝楚寧跟在李笑錦旁邊虎視眈眈的看着李志遠,看着笑談的李笑錦,心裡酸的冒泡。不就進了書院,念個書要去科考了嗎!?有本事考上狀元去啊!看着一副光明正大坦蕩蕩的樣子,其實就是心思齷齪的想勾搭他媳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還去考庶吉士嗎?”李志遠溫和的笑着跟謝楚寧說話。
“本少爺要陪着媳婦孩子,考那勞什子庶吉士有啥用?以前考科舉是爲了娶媳婦,現在孩子都大了,老夫老妻了,考科舉也沒用了!”謝楚寧一臉不在意道,說的話明示暗示的對李志遠警告加擠兌。
李志遠心裡苦笑,他都已經放棄了,不過還是割捨不下,只想遠遠的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身居高位才能保護家人健全,我還是會繼續考的!”
“志向遠大!不虧了你李志遠的名字!”李笑錦呵呵笑着誇讚李志遠一句,默默的把手伸到身後,把捏自己肉的手指頭掰開。
李志遠看着兩人的小動作,沒有多待,出來摸摸胖胖和鬧鬧的頭,把給倆小崽子的玩具風車留下就走了。
胖胖指着屋裡要找娘,綠妝看滿屋子醋酸味兒,堅定不移的帶着胖胖去了外面玩。
等轉悠了一圈,快吃飯了回來,果然見李笑錦小嘴又紅又腫的,眼波水潤,。綠妝和碧玉暗自偷笑。大少爺的陳醋釀的越來越濃郁了!
當天晚上非要纏着孃親睡的胖胖和鬧鬧被強硬的塞給了奶孃一塊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李笑錦才睡醒。
沒兩天李志遠又來了,李笑錦心裡就有點怯了,眼神時不時的瞄着一旁笑的很矜貴的謝楚寧,很快的結束對話。
當晚謝楚寧很滿意的只折騰了李笑錦一回就睡了。
李志遠卻久久沒有睡着,從開始的親近變成客氣,到現在的避之不及,他也算是徹底失敗了!敗給了謝楚寧,也敗給了自己!再也回不到他偷偷把雞蛋送到老宅後院,她踮着腳不客氣的接了雞蛋吃的香甜的時候了!
張翠榮也沒有睡着,躺在炕上睜着眼,想到白天見李志遠的場景。一襲青衫,面容清俊,嘴角微微勾着,卻笑裡帶着悽苦,那是剛從李笑錦那回來。張翠榮笑的更是悲苦,李家興那個畜生娶了她,卻又把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自己不行,竟然把她送給上峰玩弄。懷孕了又殘害她,把她扔到鄉下來。
她原本是可以嫁給李志遠當個賢妻良母的,那樣清潤溫柔的人,只要她真心以待,憑她的才德,也必能得到他的心!可是一切都被李笑錦和李家興毀了!沒有李笑錦,李志遠就不會推拒親事,沒有李家興她就還可以嫁給李志遠!不會有那麼不堪的過往,不會落得現在悽慘的下場!
李志遠進京趕考之前要在家裡住上幾天,張氏積極的張羅着給兒子相看,閨女孩子都要出生了,兒子做大哥的還沒有成親,沒有定親,再等下去,難不成還真等着李笑錦回心轉意!?
而對於李志遠這個候選進士人選,又是李家村裡正的長孫,想要結親的人真的不少。更甚者抱着不能當正房,當個小妾也行的想法。
李志遠一點娶親的想法都沒有,全部拒絕。
張翠榮就發現李志遠晚上都要在河邊附近轉轉,纔會回家睡覺。找了件輕薄的衣裳換上,尾隨着李志遠出來。
河邊是李笑錦也經常來的地方,及時現在也會經常時不時來釣個魚。李志遠想着,可能就是那次他們一塊釣魚,鳳兒推了李笑錦下河,而謝楚寧不會洑水還跳下去救人開始,李笑錦就和謝楚寧的命運糾纏上,從此沒有他的事兒了。
張翠榮悄悄的靠近,站在上游的地方,把手裡的迷魂香朝下游揮動着,看着飄向李志遠,眼裡閃過狂縱。既然她都能被李家興送到上峰的牀上,爲啥不能主動投入李志遠的懷裡!?這樣的男人值得她去那麼做!
隱隱的甜香飄來,李志遠皺起眉毛。不是她身上的味道,那清淡淡的幽香,似有若無,而這個甜香卻甜膩輕浮,是李笑錦身上絕對不會有的味道。看看波光盪漾的河邊,李志遠悵然的出了口氣,轉身往家走。
張翠榮一急,扔了香就追上來,一下子貼上李志遠,伸手抱住他。
李志遠嚇的臉色大變,猛的推懷裡的人。
張翠榮死死的纏住李志遠,伸手扯李志遠的衣裳,“志遠!要了我吧!”
李志遠惱怒異常,下力一把推開張翠榮,“下賤!”
“下賤!?呵呵!我下賤!本來我應該跟你成親的,我現在不過是想跟歡好一場,你罵我下賤!?”張翠榮冷笑着哭出聲,眼淚抑制不住的流。
李志遠臉色冷沉,懶得看張翠榮一眼,扯正衣裳快步離開。他不是不知情事的人,體內躁動燒熱的感覺已經讓他意識到中了藥。暗暗後悔不該到河邊來緬懷,差點中了計!
張翠榮氣的坐在河邊惱恨的拽了周邊一片草,心裡恨意叢生。李志遠罵她下賤,她難道就想當個下賤的人!?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李笑錦那個佔了李志遠心的賤人和李家興那個畜生!
張翠榮恨的咬牙切齒,看着李笑錦陶瓷廠的方向,眼裡滿是憎恨陰狠,臉色慢慢扭曲猙獰,站起來,朝陶瓷廠的方向走來。
只是還沒等她走到地方,剛走丈遠,腿上猛的一陣刺痛,張翠榮痛呼一聲,隱隱一條黃花蛇爬過去。
想到新婚夜被窩裡的兩條蛇,感到整個小腿疼的抽動,張翠榮嚇的臉色發白,慘叫出聲。
這邊就只住了李元喜和王老二幾家,加上村裡的學堂三個夫子。再遠就是魚塘。
聽到張翠榮的慘叫聲,出來就見張翠榮倒在河邊不遠的地方臉色煞白的叫着救命,只是幾個人看着她的輕薄露骨的穿着,對視一眼,沒有上手。去叫了張婆子和紅兒過來把張翠榮架回了家。
那蛇毒性不強,胡大夫讓張婆子給她擠了毒血,開了解毒藥。
李元喜卻是留了心,因爲小妹時不時會到河邊去釣釣魚,她說是魚塘裡的魚太容易釣,沒有成就感。過去附近轉悠了一圈,發現了張翠榮沒有燒完的半截迷香。
“她不會是把自己的遭遇怨恨到咱們家頭上了,對小妹下手!?”柳寶林擔憂道。
“他們家的人有啥不可能的!”李元喜冷哼一聲,眼神肅冷。
“得想個辦法把她弄走!”柳寶林琢磨起來。
李志遠喊着熱,打了一大桶井水,泡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不再在家裡磨,次一天收拾了行禮,過來跟李笑錦辭行,就跟同窗一塊進京去了。
“我要不也去考一次庶吉士?”謝楚寧不確定的問李笑錦。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李笑錦感性了一把,回了他首剽竊來的詩《閨怨》。雖然她不是閨中怨婦,可現在倆孩子明顯是這貨照顧的多,有了他,她只管喂喂奶就行了,輕鬆自在啊輕鬆自在!
謝楚寧略略一品,頓時激動的抱着李笑錦,“錦兒!”當即就給了李笑錦一個長長的深吻,也不管外面時不時傳來胖胖和鬧鬧跟李子誠玩鬧的聲音,當下就把李笑錦結結實實的辦了。
“會錯意了!”李笑錦大汗淋漓的推開他。
“嗯!”謝楚寧笑的俊臉開了花,認爲李笑錦是不好意思,心裡別提多美了。
只是他沒有美很久,秋闈剛剛開始,京裡就傳來消息,楓郡王暴斃了。
“楓郡王?慕容楓!?”李笑錦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厚。
“慕容楓本在行宮養病,現在突然暴斃,看來遼王等不及了!皇上情況也危險!”謝楚寧看了眼正個八經活蹦亂跳的李錦楓。
“行宮裡的那個是替身。”唐俊華面色慎重,冷肅。
“遼王有兒子嗎?”李笑錦皺起眉毛。
“遼王有兩個,衡王也有一個。”謝楚寧實在不想讓李笑錦捲進皇位之爭裡面去。
李笑錦翻了個白眼兒,現在別的兩個皇子都有兒子,就剩下那個病怏怏的太子沒有了兒子。雖然他兒子真身沒死,可至少明面上沒兒子了。那這太子之位估摸着也保不住了!
“安排錦楓進京吧!至少現在是安全的!”謝夫人提議。
李錦楓緊抿着嘴,俊美的小臉緊繃着,沒有發表意見。
“他跟那個太子和太子妃長的像嗎?”李笑錦指着李錦楓問唐俊華。太子,她沒見過,太子妃是唐俊華他姐,這倆人唐俊華肯定清楚的。
“不像!”唐俊華看看李錦楓,搖了頭。
李笑錦鬆了口氣,長的不像就行,反正明面上那個楓郡王已經暴斃死了,量那個遼王也猜不到她領養的弟弟會是真的皇孫慕容楓!
唐俊華下一句就給李笑錦潑了一桶冷水,“跟皇上很像!”
“噗——”李笑錦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嗆的直咳嗽。
謝楚寧忙接了茶杯放一邊,一手給李笑錦拍着背緩氣。
李笑錦僵着臉擦了嘴,看着飛快閃到一邊的唐俊華,久久無語。
“不僅像皇上,而且更像先皇。”唐俊華想遼王肯定不屑查李笑錦身邊的人,只把李笑錦交給馬文超對付,而馬文超只遠遠的見過皇上,也萬萬想象不到李錦楓就是慕容楓,纔沒有發現。
“現在咋辦?”謝夫人低問一句,也愁起來。
“只能涼着辦了!”李笑錦其實挺希望李錦楓就此給她當個弟弟,那勞什子皇位的就讓那個遼王當去吧!當皇帝纔是最累的活兒,他享受了,也得用同等的付出來換取,都是應該的!不過她主觀想法很好很強大,可就是李錦楓和太子願意,遼王也不會放過他們。不趕盡殺絕,他肯定覺得皇位坐不穩。
“有沒有可能廢了太子,讓遼王和那個衡王內鬥,咱們休養生息,然後再捲土重來!?”李笑錦摸着下巴,用她裝了不是太多計謀的腦袋想着。
此話一出,謝楚寧和唐俊華,謝夫人,李錦楓和李元喜,劉嘉劉原幾個齊齊都盯着李笑錦看過來。
“幹嘛這麼看人?不能就算了!”李笑錦瘮了下,底氣不太足的瞪着幾個人。她知道她陰謀詭計啥啥的不行,可也不用這麼給她一個目光洗禮,來提醒她腦袋是有多不夠吧吧吧!?她好歹也是一瓷器能人,有本事咱不比陰謀算計,咱比燒瓷!?有能燒得過她的嗎?大爺的!
“以退爲進,坐山觀虎鬥,這個想法簡直…絕妙了!”唐俊華衝李笑錦豎起大拇指。
“我也覺得好!以後誰再說你沒心沒肺沒心眼,我跟他急!”劉原哈哈笑着,看了眼謝楚寧。說的就是你!一點到晚認爲自己媳婦很單純沒心眼,生怕別人把她給算計了。李笑錦要沒心眼,別人都沒活路了!她再要心眼都沒地長了!
李笑錦嘴角抽了抽,“我胡亂想的,你們別胡亂用啊!再把人太子給害嘍!”到時候她就成罪人了!
“我們都是局中人,你是局外人!”唐俊華笑,他們都堅定不移的幫着太子幫着錦楓謀劃皇位,可李笑錦卻跟他們想法不一樣。也不是說她支持遼王,而是看的更開,也更寬闊,所以可以大開大合,隨意行運!就像她做的生意,就算一時失利,秘方被盜,卻還後手不斷,始終看得到全局的淡然自若。
李笑錦要知道他想的,肯定吐他一臉血。瓷器成爲國魂,是中國的象徵,那是到哪都跑不掉的,無法更改的事實!她不過順勢而爲,而已!不過這會她想的是自己果然是穿越來的,沒有他們那麼拼,非得爭到皇位不可。
有毛好爭的?不就一把破椅子!當皇帝的那都是短命鬼,基本沒幾個長壽的!當皇帝有功績的那是一生勞碌,爲國爲民早早死了,還得一天到晚防着別人搶他的龍椅。沒功績的,聲色犬馬,美人酒色混着過的,那是一個活不長還被千千萬萬的人罵昏君暴君,然後罵個幾千年,恆古永流傳了!好不容易混箇中庸的,輕而易舉就能被人拉下皇位,後世不查皇帝表的還沒人記得你當過皇帝。基本屬於揮一揮衣袖,不帶走雲彩類型的!
所以說,當皇帝有毛好!?
李笑錦對削尖了腦袋非要當皇帝的人表示深深的不理解。欲帶王冠,必承其重啊!
而慕容曄則是從小就被灌輸當皇帝是他的責任和義務,必須爲了大周百姓謀福,當個好皇帝。就算他不爭不搶,跟隨他的人也會推着他去爭去搶。上位的人也不會放他生路。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永遠的爭鬥,不死不休!
當唐俊華的密信傳過來的時候,慕容曄真有就此退場的想法。只是他知道,他不能。
同樣收到密信的隆德帝把看完的密信燒掉,表情很耐人尋味。
等待中,京裡傳來了李志遠高中的消息,新進探花郎。
整個李家村登時熱鬧起來,歡歡喜喜的過來李炳文家恭賀,都喊着要討一杯喜酒喝。
張氏簡直樂開了花,之前那些跟李志遠相看的姑娘小姐她通通看不上了,籌劃着給她兒子娶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從此她們家改頭換面,徹底成官家了。整天笑裡都帶着得意嘚瑟,看村子裡的人更覺得低俗。
李鳳兒嫁的是李志遠的同窗叫顧衛省的,也考中了舉人的,本來一家人挺歡喜的,可李志遠直接中了探花郎,一家人立馬就被李鳳兒鄙視藐視加蔑視了。嚷嚷着要回孃家,給她探花郎的大哥慶祝。
只是她還沒走出門,折騰早產了。孩子生下來,是個閨女。
顧衛省家也有三四百畝地,是個小地主,家裡世代讀書,算是耕讀世家,娶了李志遠這個溫潤君子的妹妹,卻不想脾氣性格跟李志遠完全不同。在家裡仗着懷孕霸道橫行,不尊公婆,鄙視長嫂,現在更以李志遠中了探花郎囂張,生了閨女,立馬就遭顧家人嫌棄起來。
謝楚寧則有些後悔了,要是他當時也多使把勁兒,考個探花榜眼的回來,不是更風光!?
謝楚寧的後悔一直持續到李志遠衣錦還鄉,更加濃烈了。
李志遠少年得志,意氣風發,二十歲的探花郎也屬於少見的了。他一回鄉里,衆人立馬都圍了上去,李炳文家裡更加熱鬧非凡了。
謝楚寧看着挺爲李志遠高興的自家媳婦,不忿道:“不會是看我們的面子,皇上才點了他個探花吧!?”
“得了吧你!人有真才實學!一甲進士前五名的成績呢!主考官還能公然作弊不成?”李笑錦知道他不忿,塞了他一杯茶給他,讓他趕緊降降火。
“我也有真才實學!上次考題那麼難,我還不是中了進士!他連同進士都沒撈到!”謝楚寧不滿的對着懷裡的小兒子嘟囔。
“你那是拔苗助長,僥倖過關!”這事兒李笑錦知道,最後兩年謝楚寧這貨才發奮唸書,估計寫了不少策論試驗,然後又趕巧對了主考官的眼。
“你就是覺得他比我好?”謝楚寧一臉危險的轉過頭。
“額…沒有!他哪有你好!真沒有!連你一根豬毛都比不上!”李笑錦立馬搖頭,她要是點頭,就可以想見她今晚的慘烈了。
謝楚寧嘴角狠狠抽了抽,豬毛?那是長在豬身上的,跟他有啥關係!?這死丫頭!
“那你給我唱個歌兒!”
“唱啥歌兒?”李笑錦苦了臉,她是聽過不少歌,可是會唱的沒幾個啊!
“唱個喜歡我的歌兒,也對我表白一下!”謝楚寧想得很美,卻臭着臉對李笑錦。
爲了拯救自己的小身板不會折騰到慘烈,李笑錦決定老臉暫時不要了。反正她的臉也丟差不多,基本屬於快沒有了!
“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只有你纔是我夢想,只有你纔是我牽掛,我的心裡沒有他……”
謝楚寧忍了又忍,都沒能忍住一臉得意傲嬌的笑容。
小傢伙鬧鬧看着自家老爹那快咧到耳朵根子的嘴,咿咿呀呀的伸着小手往他臉上拍。
胖胖則手腳並用的爬進孃親的懷裡,吧唧在孃親臉上連親了幾口。
鬧鬧一看,也要爬到孃親懷裡親兩口。
李笑錦的歌兒被終止了,變成了陪兩個小崽子笑鬧。
碧玉端着給兩位小少爺的肉末粥站在院子裡跟綠妝說話,“大少爺和小姐真幸福!”
“嗯!”綠妝也笑眯眯的點頭。其實她們這些跟着小姐的人也很幸福。
李志遠好不容易從那些鄉紳和媒婆中脫身出來,來請李笑錦和謝楚寧參加慶賀酒宴。
平時怕累着媳婦兒總是把倆兒子照顧妥妥的謝楚寧把兒子甩給李笑錦,當起了甩手掌櫃。
有兩個小崽子纏着李笑錦,熱衷着他們的搶懷遊戲,李笑錦前前後後總共沒跟李志遠說過五句話。
謝楚寧很滿意,睡覺之前非要李笑錦再唱了一把心裡只有他沒有別人的歌兒,鬧了李笑錦大半宿。
張翠榮娘過來看望張翠榮,見閨女瘦的皮包骨頭,一身頹廢喪氣,沒有精氣神的樣子,老淚縱橫,“早知道當初說啥都要把嫁給李志遠,不是嫁給李家興那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啊!都怪你爹被人矇蔽,害了我可憐的閨女一輩子啊!”
張婆子嘆口氣,雖然她也覺得小姐嫁給李家興被禍害了一輩子,不過當初跟李志遠說親,連面都沒有見,就被李志遠推掉了,想嫁給李志遠也是不大可能的!她看張氏那挑剔不屑的眼神,也沒比田氏好多少了!
張翠榮神情呆滯的靠在大迎枕上,臉色蒼白,原本就不太漂亮的臉排瘦了之後更顯老,尤其頭髮也有白的了,“反正我已經生不如死了,後悔又有啥用?”
張翠榮娘狠狠的哭了一場,想到了跟李長祿和離的何氏,“翠榮!你也跟李家興和離吧!咱不跟他們家過日子了!跟娘回家,娘再幫你找一個好的!”
“和離好!只怕……”李家興不會放了她,因爲她知道李家興太多陰私事兒,給李家興不止一次帶綠帽子,李家興在外人面前不顯山不露水,心裡確實恨不得整死她的!張翠榮有些絕望的想。
張翠榮的娘哭着回家找張舉人老爺商量,務必要讓閨女跟李家興和離,不再跟李家興過苦不堪言的日子!
張翠榮卻知道這事兒不容易,所以她強撐着起來,跑到李炳文家找李志遠,撲通一聲跪下,“求探花老爺求求民婦吧!李家興他不是人,他喪心病狂,就是個畜生!只要你讓民婦跟李家興和離,民婦一家當牛做馬報答探花老爺!”
一家人想要在鄉里之間建立威望,並不是地位高了,錢多了就有威望了。那是幫助鄉里大衆一點點積攢起來的。所以像李炳文這樣當里正的,李志遠又高中了探花郎,鄉里有事兒求上門,那是能幫的都要幫忙的。
只是一家人誰都沒有想到張翠榮竟然讓李志遠幫她跟李家興和離。李志遠一直都是李家興的假想敵,倆人互看不順眼,或者說李家興對李志遠簡直就是憎恨,張翠榮這個忙,還真就不是李志遠能幫到的。
尤其張翠榮給李志遠下藥那一出,李志遠更是不想幫張翠榮一丁點,“你快起來走吧!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來送賀禮的李笑錦聳聳肩,她覺得張翠榮跟李家興還是挺般配的!
張翠榮絕望的眼淚直掉,慢慢的起來,藉着擦眼淚的動作抽出匕首,猛的朝李志遠旁邊不遠的李笑錦刺過來。
“笑錦!?”李志遠一驚,頓時瞪大了眼。
“啊啊……”
------題外話------
俺明兒個再二更~可以求票嗎嗎嗎~(~對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