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灌進來一陣刺骨的冷風,又是樑小英的叫聲,李長祿也清醒了。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看書網掙開眼一看身下的人,嚇的李長祿一下子癱了。
樑小英看清外面的人也慘白着臉,尖叫個不停。
何氏臉色陰沉,在氣死風燈照耀下,隱晦莫測,只看清屋裡的情況,轉身拉着李笑錦就往院子站,連帶李家祥和李錦楓也跟着退到院子裡。
李笑錦扭頭看唐俊華,看着漸漸面無表情的何氏,眸光轉了轉。
劉氏扶着柳寶林沒敢往前湊着看,聽那聲音都是倆人幹了啥事兒,也實在太不要臉,太下賤了!李長祿不說,孫子都有了,竟然還睡了家裡的丫鬟!那樑小英更是巴巴求李笑錦救回來的人,竟然打着這樣的心思,往李長祿炕上鑽。
柳寶林看着何氏,一時間心情複雜。樑小英是喜歡李元喜,想着要爬李元喜的牀,卻不想錯上了李長祿的牀。
李元喜想清楚咋回事兒,心裡一陣慶幸,慶幸他跟李長祿一塊睡不着,半夜醒來回了媳婦屋裡。緊接着就是憤怒。就算李長祿不當家,可名義上還是他孃的丈夫,雖然知道始作俑者是樑小英,還是止不住心裡的怒火。
王老二也是又尷尬又忍不住惱火。就算關係不好,李長祿也不該亂搞亂來!
李笑錦轉身拎了半桶上凍的水,拿了擀麪杖把冰面敲碎,“給他們潑點水降降火!”
唐俊華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主動接了李笑錦手裡的水桶,沒提到屋裡,直接站在門口,手下一用勁兒,半桶冰渣子水嘩啦一下全澆在李長祿和樑小英身上。
李長祿翻身滾下了炕,震驚的回不過神。腦子裡亂的像漿糊,只回想着一件事兒,那就是他睡了樑小英,做了對不起何氏的事兒!
樑小英更是驚恐懼怕又滿心絕望,滿身熱潮被冰渣子水一潑,迅速冷的渾身冷顫。樑小英縮着身子,慌亂的拉了炕梢那邊李長祿的長襖往身上套,身子抖的像篩糠一樣。心裡卻已經明白過來,她既然跟了李長祿,就再也沒可能跟李元喜了!
李長祿,一個又老又蠢的男人,半分家產都沒有,連親兒子都不跟他親近,自己跟了他能有啥前程!?能會有好日子過?可現在她跟李長祿睡了,還被李笑錦她們都看見了,等着她的是會不會是死路一條?
樑小英想想就嚇的不行,隨便套了長襖,拖着痠疼的腿出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何氏和李笑錦面前,哭成了淚人:“夫人,小姐饒命啊!我是進錯了屋,我啥都不知道,想反抗已經來不及了。求夫人饒命!求小姐饒命!”
死?樑小英想過,可她要是死,在黃家的時候就死了,現在她已經脫離了黃家,爲啥還要死!?
何氏要說心裡不氣不恨是騙人,只是氣過恨過,就平靜了。她早就知道看錯了李長祿,就算李長祿幹出睡丫鬟的事兒也不稀奇了!看樑小英眼淚直流,砰砰的磕着頭,不時額頭就血紅一片,何氏心裡對樑小英再也沒了同情,只有厭恨。那屋睡的不光李長祿,她兒子元喜先前也睡在那裡。走錯屋?一個在東屋一個在西屋,就算閉着眼也不會走錯!
李長祿也摸索着穿了衣裳,兩腿發軟打顫站不穩,尤其看李元喜殺人的眼神,更是心裡顫慄。
李笑錦擰着眉毛,眼裡時時閃着暗光,只一眼,李長祿就嚇的魂飛魄散。
而李家祥更是憤怒的瞪着李長祿,氣的胸口起伏,死死的握着拳頭,眼裡帶着恨意。
王老二幾個都沒有說話,整個院子裡十來個人,卻靜靜的,只有樑小英的哭泣和磕頭的聲音,夾雜着簌簌的北風。
樑小英驚懼交加又不停的磕頭,卻沒等到何時和李笑錦任何反應,看着地上磕出的血,她兩眼發黑,乾脆昏死了過去。
只是唐俊華是幹嗎的,過來一看就知道樑小英雖然快昏了,卻是主動裝昏。
李笑錦撇了眼李長祿,冷冷的勾起嘴角,毫無感情道:“娘!我搭上陶窯廠的貨源救了她,結果她不知感恩,還敢算計我們家,這樣的白眼狼不用留了!不救她,在黃家她就是一條死路。現在……”李笑錦說着停頓了。
樑小英知道李笑錦嘴裡的‘她’就是說的自己,被罵不知感恩白眼狼,樑小英心裡升起一絲愧疚,不過隨即被嫉妒和怨恨淹沒。要不是李笑錦,她也不會被賣進黃家!如果當初被賣的是李笑錦,她就不會有今兒個的遭遇了!而李笑錦冷冰的話,後面的停頓,更讓她提起了心。
何氏也不知道該咋辦,聽李笑錦要拿主意,詢問的看向李笑錦。
“大戶人家處置爬牀的丫鬟一般都是亂棍打死,或者給她一碗毒藥,只是我們家沒有她的賣身契,不能隨便打死個大活人,就弄跟繩子吊死吧!這樣仵作驗屍也是自殺,跟咱們家沒有關係!”李笑錦不緊不慢的說着。
樑小英的身子再次顫抖起來。亂棍打死灌毒藥是對那些下人,李笑錦不能幹,卻能把她吊死,當成是她自殺的。而謝家又是李笑錦婆家,到時候還不是李笑錦說啥就是啥!?不!她不能死!不能被李笑錦害死!
樑小英急切的想着辦法,卻是越急越想不到。
李長祿聽着李笑錦的話愣了,瞪大眼看着李笑錦,眼裡帶着驚怕還有李笑錦看不懂的東西。
“我看行!這樣的不知廉恥自甘下賤的人,死不足惜!”唐俊華不在意的贊同李笑錦的做法。
何氏遲疑了,就算樑小英再下賤,可是一條人命,出了事兒……
“娘!這件事是我引起的,交給我來辦!”李笑錦制止何氏說話,轉頭又跟柳寶林道歉,“嫂子!是我給你添賭,添麻煩了!年前就該把她攆走的,對不起!”
柳寶林微微張嘴,這才知道李笑錦已經發現了樑小英的心事,頓時覺得心裡堵的鬱氣散了個一乾二淨,抓住李笑錦的手,“小妹!你要咋辦,嫂子都支持你!也是嫂子不對,應該早就跟你說的!”
“那就把她吊死吧!”李笑錦說着看向王老二和劉氏幾個。
“死了也是活該!這又是咱們自己人,不會有人說出去半個字!”王老二冷哼一聲,聽信了李笑錦的話。
劉氏雖然覺得殺人不對,可對樑小英也憤恨,衝着李笑錦點了頭。
果然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小惡魔。
李長祿憤然了,“你們這是殺人!殺人是要犯法,是要砍頭的!”
“這麼說你要娶她!?”李笑錦冷笑。
李長祿一愣,娶樑小英?他咋會想這事兒!
“這個家你沒資格說話!她這樣的白眼狼死了一了百了!”李笑錦不屑鄙夷的哼一聲。
“你…你…”李長祿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個所以然的話來。
樑小英別提多恐懼害怕了,她不能再昏着了,嚶嚀一聲醒過來,睜開眼,眼淚啪嗒啪嗒的接着流,又繼續跪在地上哭求,“求求夫人饒命!我做牛做馬報答夫人!我知道夫人是個心善的人,是我自己不知道珍惜!我從小就被後孃和爹打罵磋磨,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被賣進黃府,以爲會有好日子,吃穿是好了,卻更加生不如死!是我看見夫人家裡日子過的好,鬼迷了心竅,求夫人饒過我吧!”
她說了一堆自己吃苦受罪的話,希望這樣能打動何氏,讓何氏留自己一條命。
何氏心裡也只是動容了下,不過很快就冷下來。她兒子閨女成天被老宅罵白眼狼,真正的白眼狼是啥樣的,她們根本沒有領教過!
何氏沒有打動,李長祿卻看着樑小英悽慘可憐的樣子,慘白臉,額頭一片血紅,淚水不要命的往外流,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打着冷顫,又想是自己睡過的女人,再看何氏和李笑錦一衆,都一副非要把樑小英吊死的冷漠狠毒的樣子,上來摟着樑小英,擡眼瞪着何氏:“小英她就算有錯,你們也不能殺了她!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已經那麼可憐了,你們…你們實在太狠心了!”
“就因爲她爬了你的牀,她才該死!”李笑錦也瞪了眼。
“是我讓她爬的!是我睡了她!你們不能殺她!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李長祿一激憤,嘴邊的話叫喊出來。
“你要納這個賤人爲妾!?”李元喜陰沉着,咬牙瞪着李長祿。
“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李長祿雖然心裡害怕,可懷裡哆嗦的身子,看着樑小英慘白不成樣子的臉,李長祿一臉憐憫,態度也更加堅決。既然樑小英已經是他的人,他就不能看着樑小英被害死了!
樑小英心裡也驚詫,愚蠢懦弱的李長祿竟然會站出來保護她,要收她爲妾!?只是她一點也不喜歡李長祿這個老男人,跟李元喜簡直天上地上。
“你要是納她,滾出我們家!”李笑錦冷冷的放話。
李長祿一震,看李笑錦冷厲的眼神,摟着樑小英的手哆嗦起來。李笑錦,這是要把他攆走了!又看何氏,抿着嘴,一副全聽李笑錦做主的樣子,他轉頭看屋裡的人,卻是所有人的都無聲的支持李笑錦。李長祿找李家祥,看到他冷漠憤怒的眼神,並沒有對他的不捨或者別的,李長祿全身比澆了冰渣子水還要冰涼。
樑小英卻是聽要把她和李長祿攆出去,到時候她跟着李長祿靠啥?那二畝貧地嗎?馮氏那些人還一天到晚的算計,豈不是生不如死?!喉嚨一股腥甜衝上來,一口氣沒上來,真的昏死了過去。
這一覺樑小英睡了很長時間,她彷彿又回到了孃親死的時候,她爹新娶了後孃進門,後孃進門就看她不順眼,說她賠錢貨,喪門的掃把星。對她不是打罵就是磋磨,她也跳起來反抗了,可是她爹自從有了弟弟,聽着後孃的枕邊風,漸漸的也厭惡她,甚至學會了打罵她。
她過的連家裡的豬狗都不如,好不容易長大了,她盼望着嫁人,嫁了人後娘就再也不能磋磨她了!可是等來的不是一個好人家,而是黃府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要讓她嫁給一個快死了的老頭子沖喜。
她到了黃府才知道她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黃大老爺死了給他陪葬。她嚇壞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心裡萬分期盼着黃大老爺不要死。可這時候大少爺黃耀興卻搶佔了她,還是在黃耀興的小妾面前。從那她的噩夢就開始了。
她一點小心翼翼的伺候黃大老爺,希望黃大老爺不要死的那麼快,一點承受黃耀興的凌虐還要被那些小妾報復。後來更是慘烈,連黃耀輝也來凌虐她,她受不了,想過死,可是她沒有死成。
她以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她聽到李秀娥跟黃耀輝要騙了何萬寶逼迫李笑錦的時候,她苦求了李笑錦救了她。
李元喜偉岸俊美,她以爲他就是她的後福,所以她大着膽子主動了。可李元喜卻變成了又老又蠢的李長祿,李笑錦要殺她,她拼命的跑,卻有無數個李笑錦拿着砍刀從四面八方衝過來,兇惡的樣子,勢要講她碎屍萬段一樣。
閃着寒光的砍刀毫不留情的落下,樑小英急切的喘息着,尖叫一聲,猛的醒過來。這才發現她是做夢了,而且她已經回到了李家村,躺在熱乎乎的炕上,她身上卻是一身的冷汗,中衣都汗溼了,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臉上。
李長祿端着碗藥快步進屋,“小英!你又做噩夢了?快把藥喝了!喝了藥就好了!”
“這是咋回事兒?我不是……”樑小英滿腹疑惑的看着李長祿。
李長祿眼神黯然,看着樑小英可憐蒼白的臉,復又堅毅,緊抿着嘴,“你不用擔心,沒人能害了你!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我就會護着你!過兩天家裡都通知了,一塊吃了飯,就委屈你給我當小妾了!過些日子,等村南頭的房子蓋好,我們就搬出去住!”
樑小英喝着藥,問了具體情況。
李長祿把發生的事兒都說了,樑小英昏迷了兩天兩夜,李笑錦要吊死樑小英,李長祿就納了樑小英爲妾,不過答應了李笑錦的條件,和樑小英搬出去住,李笑錦會給他們蓋個院子,地都買好了,就在村南頭,連同村南頭的三畝地都給他們了。
樑小英知道,他們這是被李笑錦掃地出門了,她不想走,不想就這麼跟着李長祿這個啥都沒有的老男人過窮苦日子!可現在卻沒有別的活路給她了。
李笑錦把家裡的事兒安排好,拿着銀子到磚窯廠訂了磚瓦,把家裡交給李元喜,她則和鄧掌櫃李二茂跟着劉嘉去了東陽府。
酒樓已經找好了人重新裝修,把東西都安排妥當,留了李二茂在那看着,李笑錦回家就把年前定做的桌面都拉回了陶窯廠。
家裡何氏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請了李長福和李長壽幾家過來,擺了四桌酒,讓李長祿納了樑小英進門。
樑小英穿着粉色長襖給何氏磕頭,何氏受了,卻沒有接樑小英敬的茶,就抱着被柳寶林捏哭的李子煥哄他。
馮氏和田氏幾個都摸不清狀況,不知道咋突然的何氏會給李長祿納妾,還是那麼年輕的樑小英。不過一想,樑小英本來就是別人家的小妾。只是實在想不通何氏和李笑錦這麼做的意思。
李秀娥卻觀察着樑小英的表情,她面上帶着憔悴,卻面色紅潤,看上去氣色不是一般的好。李秀娥就覺得樑小英是在李笑錦家過的好,沒想那是唐俊華開的藥喝的。
李長壽別提多嫉妒了,他也在外面廝混了兩三年,可每次趙氏那個又肥又醜的女人都跟他鬧,現在雖然不攔着他去窯子裡,卻不允許他納妾回家。看樑小英紅潤年輕的小臉,李長壽更覺得憤怒嫉妒,惡狠狠的瞪趙氏。
“二嫂咋那麼好心要給二哥納妾,還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媳婦,怕是沒安好心吧!”趙氏氣恨,就柿子挑軟的捏,陰陽怪氣的問何氏。
何氏冷眼撇了下李長祿又看了眼樑小英,輕哼一聲,“三弟妹家裡過好了,也該多想想爺們的不容易,自己不行了,就得讓出位子,讓爺們高興!夫爲妻綱,做人媳婦的要賢惠!”
李長壽聽着這話,只覺得大冬天喝了碗熱熱的肉湯,別提多熨帖了,忙不迭的點頭贊同何氏的話,“就是!就是!還是二嫂知道心疼二哥!”又對趙氏道:“你這死肥婆娘,也跟二嫂學學!”
趙氏嗷的一聲就要開罵,立馬被李長壽喝住了。趙氏恨恨的瞪着何氏,恨不得上去廝打何氏一頓。只可惜李元喜和李笑錦都在,她惡人沒膽。
李長祿卻滿心複雜又寒涼鬱結,何氏從頭到尾都沒有指責謾罵他一句不是,李笑錦說讓他納妾的時候,更是沒有一點意見。這就是心裡沒有他!兒子也不理他,看他眼神都冷冷的。
樑小英更想冷笑,李笑錦這是要把她和李長祿攆出去,還故作大方的讓衆人都知道李長祿納了她爲妾,她卻知道,等着她的絕對是苦日子!
村裡的人開始聽李長祿納妾都震驚的不行,後來又聽納的是樑小英,不知道內情的人都說何氏同情樑小英可憐,這才讓李長祿納了她。
至於爲啥沒有人來恭賀一句?
精明的人看到王老二家無動於衷,表面上看着像不給李笑錦家面子,可仔細一想就能猜到這裡面有啥不爲人知的事兒。那一時沒轉過彎的人看別人都不去,自然也都不動作了。
李笑錦冷笑的看着當晚李長祿進了樑小英屋,次一天起來就把訂做的桌面都上釉做成了琺琅琉璃桌面。
這些桌面做好,李笑錦去周大娘找了何小翠:“小翠!二茂他以後要留在府城月下樓當二掌櫃,你要是留在家裡就更見不着面了,周大娘和英娘嫂子都願意,你收拾東西,跟我們一塊過去吧!”
“去吧!你到了那,二茂也有個人照顧,管着他!”周大娘笑看着何小翠。
英娘也點了頭,要是兒子和媳婦一直分居,哪能懷上孫子啊!?
何小翠臉色紅紅的,不好意思的應了,“你們啥時候走,我…我這就收拾東西,還有二茂的衣裳,也得給他拿過去。”成親後,雖然她跟李二茂在一塊的時間少,可李二茂對她很好,奶奶和公婆也對她很好,大嫂也和善,小叔子跟着李笑錦也懂事勤快,她現在慶幸當初她娘給她定了李二茂,果然是好日子看的着的!
李笑錦打完招呼,用磚窯廠的三輛騾車把所有的桌面都拉上,帶着何小翠一塊又去了府城。
因爲有劉傅關照,月下樓的招牌雖然還沒有掛上,不過東陽府的人基本都知道李笑錦要在東陽府開月下樓分號的事兒。
而且酒樓的位子很好,在正街上,布莊酒樓茶肆林立,又位於岔路口第二家,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當初不知道酒樓被李笑錦盤下來了,一條街上的另外兩家酒樓聽說月下樓要開分號過來,氣的罵那之前賣酒樓的人,把鋪面賣給李笑錦。月下樓開張,他們怕是隻有喝湯的份兒了!
分號也是兩層樓,卻比臨陽縣的大一半,後面更是一個大院子,所有的夥計都能住下了。所以當初要五千多兩銀子的高價,問的人不少,卻沒有人一口買下,李笑錦看過之後立馬就拿下了。
李笑錦雖然換了男裝穿,李元喜沒有跟着一塊過來,李笑梅不放心,讓劉嘉跟着她跑了兩天,才又回家。因爲到李笑梅過生兒了,府城的事兒差不多了,劉嘉也想回家跟李笑梅過生兒,李笑錦就買了府城的新料子和一堆木雕風車拿回來,送李笑梅的,劉皓的都有了。
李笑梅怕何氏在家裡看着李長祿和樑小英心裡不舒服,就把何氏接了過來住。
李長祿天天苦大仇深的樣子,像是何氏欠了他多少,李笑錦要害樑小英一樣,何氏知道李笑錦讓李長祿納了樑小英,目的就是把李長祿趁機攆出去,還解決了樑小英。也不跟他們計較,拾掇了兩套衣裳就過李笑梅這來住了。
李長祿現在就想家裡的一坨屎,不掃出去,一家人都不舒服,何氏住閨女家去了,李家祥和李錦楓去縣學了,李笑錦忙活月下樓分號的事兒,還要籌備在府城開磚窯廠,招募人手做陶器,幾乎也不回家,回來就往柳寶林家來。
不過何氏也沒在李笑梅家住幾天,因爲二月初三是李笑錦及笄的日子。
李笑錦親孃,親姐都有,還有王小妮,未來婆婆謝夫人也來了,劉大夫人,還有曹佑和媳婦韓氏,張一翔媳婦宋氏也都過來了。
梁氏根本不記得李笑錦的過生兒的日子,所以都沒有來。
馮氏田氏這邊更不會給李笑錦做面子,何氏也沒有請她們。
李桃花定了這個月十八成親,田氏正在籌備李桃花成親的事兒,也跟何氏撕破臉了,聽說也當沒聽到。去了還得送一份禮,她纔不去給李笑錦那個小賤胚子做面子!
馮氏是想去看熱鬧,見來了一波波的馬車,還跟着丫鬟婆子,肯定都是大戶人家,那些禮盒肯定也都是好東西,所以舔着臉過來了。
及笄就梳頭可以帶簪釵各種首飾了,所以來的人送的都是金銀首飾。李笑梅送的整套的赤金鑲碧璽石的滿地嬌分心,劉大夫人是一根赤金含翠鳳頭釵,謝夫人則是整套的赤金頭面,另加一對玉鐲。韓氏和宋氏也都是金釵,耳墜。
何氏雖然是親孃,但她覺得自己先死了丈夫,又跟李長祿鬧成這樣,不吉祥,讓謝夫人做了正賓。
謝楚寧在一旁看着急的團團轉,他可聽劉嘉姐夫說,李笑梅及笄可是劉嘉給戴的簪子,所以他去年就一直在準備,簪子他都攥在手裡拿了好幾天了,這些人好像根本沒有讓他給李笑錦戴簪子的意思!
劉嘉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等李笑錦換了衣裳出來,忙給謝楚寧使眼色。
沒機會製造機會也要上,更何況有人支持,有機會!?謝楚寧不在遲疑,上去,迅速的拿出自己早先就準備的蘭花翡翠白玉簪給李笑錦帶上。
李笑錦愣了下,擡眼看謝楚寧。搞啥?突然衝出來給她戴個東西。這及笄禮現代可沒有,成人禮也就生日吃頓飯,這貨來搗亂!?
謝楚寧鬆了口氣,看着李笑錦頭上戴着他的簪子,咧嘴傻傻的笑。
謝夫人看着那簪子,嘴角抽了抽。簪子是翡翠白玉的,簪頭很大,雕着盛開的玉蘭花。只是這簪子的雕工…讓人實在不敢恭維。一看就知道出自那傻兒子的手筆。
劉大夫人看向那簪子也愣了下,跟何氏對視一眼,都看向謝楚寧。
謝楚寧被看的不自在,俊臉一直紅到耳朵根子,裝作不在意的重新站在劉嘉旁邊。
柳氏向來嘴會說,又會調教氣氛,看着就笑道:“嬸子的兩個女婿可都是人中龍鳳,看往那一站,多英俊!人家說的那個啥樹風的?”扭頭問王小妮。
“玉樹臨風?那我也要算一份的!”劉源說着也站過去,呵呵的笑。
“柳嫂子誇我們是實至名歸,有你這麼自誇,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嗎?”劉嘉笑着斜睨劉源一眼。
“我也沒差到哪去啊!是不是嫂子,大哥!?”劉源找親嫂子尋求贊同。
“是是是!”劉氏笑着應聲。
衆人都笑起來。
何氏看着站在一塊的劉嘉和謝楚寧,也很是欣慰高興,笑着點頭。
李笑錦的及笄就這麼過了。
次一天,李元喜就拿着家裡的地契房契啥的找李笑錦去縣衙:“我幫你保管了那麼長時間,你也該接手了!”
“好吧!”李笑錦看他催得緊,她也想要把陶窯的生意坐起來,還有府城那邊,就跟李元喜去了縣衙。
月下樓李笑錦沒要,磚窯廠也的分紅也一點沒要,只要了陶窯廠和果園養豬場,還有她在東陽府買的鋪面和莊子,以前零碎買的地也都沒要。
李元喜不願意,立馬有幾百畝地都是李笑錦,還有兩個鋪子,十畝魚塘和木耳場,磚窯廠不要,不能連月下樓的分紅也不要。
“大哥!你別跟我爭了,我掙錢可不是單自己花的!”李笑錦想到老宅的貪心算計,不僅嘖嘖兩聲。
李元喜收下,卻沒有多高興,也是想到她們家的這些家產被人算計了多少遍。不過現在所有的家產都捏在他和小妹手裡,別人休想摳走一份!
李笑錦的及笄悄悄的過,家裡的產業也悄悄的過了戶。
何氏聽到徹底放了心,又被李笑梅接走了。
家裡雖然東西不斷,趙婆子和楊婆子雖然還做飯拾掇家務,卻兩雙眼密切的監視着樑小英和李長祿。因爲她們知道家裡以前可是丟過重要東西,現在這倆人保不齊打啥壞主意。
事實上,樑小英沒想過要幹啥壞事兒,或者偷東西,因爲她不敢。李笑錦那個人看着沒心沒肺見誰都笑呵呵的,實際上最是兇惡陰狠,她要是敢動家裡的東西,怕是李笑錦要她命!
李長祿卻在發愁給李桃花添箱的事兒,他手裡只有一兩多銀子了。
樑小英手裡倒是有李笑錦之前發的月錢五兩銀子,只是讓她拿錢給李桃花,她纔不願意。
李長祿只好把自己的兩件皮襖都拿去當了,算是當了二兩多銀子回來,給李桃花買了塊綢布一根銀簪子添箱。
李桃花一直在被鎖在屋裡,沒出門,那些添箱和聘禮送到她眼前看了,李桃花雖然喜歡,卻不喜送聘禮的程良。
程良心裡也厭恨起李桃花,真以爲長的有兩份顏色,就是真的喜歡她,非她不娶了!要不是對付李笑錦那小賤人,他纔不會聽姐夫的話,要娶李桃花要跟人私奔打他臉又不知好歹的賤人!
二十十六,東陽府月下樓一切準備就緒,酒樓的夥計不少送臨陽縣帶過來的,還有新招的,鄧掌櫃坐大掌櫃,李二茂做二掌櫃。李笑錦帶了大廚錢師傅過來,和新招的三個大廚一塊,帶他們一年,等熟悉了,再以錢師傅意願去哪裡。
李笑錦把何氏李笑梅柳寶林都接到了府城,準備好好玩幾天。
家裡的人就走光了,等李桃花成親,只有李長祿和樑小英出席。
李桃花是被灌了一碗軟筋散架上花轎的,聽着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李桃花恨的咬破嘴脣。
程良卻走到磚窯廠附近,朝越來越龐大的磚窯廠看過去幾眼,眼神滿是陰毒的算計之光。
而臨陽縣的幾個大戶,張家,曹家和孟家都沒有出席,更別說謝楚寧,他死皮賴臉的跟着李笑錦到了府城,住在了月下樓分號,美其名曰幫李笑錦撐場子,鎮壓宵小。
開張的日子是二月十九,雙月逢單的好日子,李笑錦給東陽知府孫洪文發了請帖。
東陽府有錢人家更多,不少大戶自持身份自然不來,不過看到一向清正廉明剛正不阿的孫洪文賣李笑錦面子親自去了月下樓,也都紛紛趕過來道賀。
酒樓裡的字畫是劉嘉幫着買的,不是名家名作,卻勝在意境唯美,大堂的桌椅和裝菜的碗盤更是花樣繁華,看着就讓人覺得上檔次。雅間裡更是放着彩繪陶瓷花瓶等擺設,整個月下樓飄蕩着魚香和小香豬肉的幽香,引人入勝。
和月下樓火爆的生意形成對比的,是一條街上另外兩家酒樓,去吃飯的人寥寥無幾,兩家掌櫃夥計不由的着急,眼紅月下樓。
而月下樓開張之際,已經有兩家窯廠的人來找李笑錦,想入股李笑錦的磚窯廠。李笑錦在城外買的那一大片地,雖然沒說,但衆人都知道,早晚要開磚窯廠的。
雖然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不過李笑錦最不喜歡別人插手到自己的生意中來。她不介意給別人分一杯羹,但不允許強行插手,白佔她便宜。
這個李笑錦早先就想好了,等她新磚窯廠開業之後,她會把燒紅磚的方子貢獻出來。她磚窯廠掙錢的也就琉璃瓦了,紅磚的方子早晚不保,她也沒啥挽留的了。
李笑錦做出這樣的讓步,讓想摻和一腳的衆人都沒有想到,不過想想也知道李笑錦抓着大頭,識趣的就自然退步了。
何氏跟柳寶林李笑梅在府城玩了幾天買了一堆東西就回家了。李笑錦則是留下搭理一段時間的月下樓,等生意穩定。
李元喜讓何氏搬到了隔壁住,加緊了給李元喜蓋房子的速度。
那邊李家興也在緊鑼密鼓的催促程良打點謀官職的事兒,只是程良卻一直沒有給個準信兒。
這時候京裡下來任命文書,謝崇明連任臨陽縣縣令一職。
謝夫人提着的心終於落了地,要是她們搬走,那跟李笑錦的親事不能提前,肯定就會拖後。要是謝楚寧也謀了缺,離的遠了,就更不好辦了。
謝楚寧卻是回來的時候就打點了吏部,他要再等三年考庶吉士,留在京城做翰林,那樣升官才快。在底下當個小縣令熬着,就算出政績上頭當皇帝的也看不見,升官貶官全看上峰考評。李笑錦那丫頭是喜歡羨慕當官的,他一定要弄個大大的官來當!這樣那丫頭肯定會高高興興嫁給他的!
謝崇明這位父母官在臨陽縣任職三年期間,頗得百姓愛戴,又發揚了種土豆和紅薯的方法,爲百姓做事實兒,謝崇明連任,底下的百姓也都很是高興。因爲換了別人,誰知道是不是個貪官,來魚肉百姓!?謝崇明之前的那個縣令不就貪墨的厲害,搜刮民脂民膏,到處怨聲載道!
孫洪文卻有些奇怪,謝崇明的政績三年來都是優,又有他長的摺子,按理說該挪挪地方,不升個一品,也得升個半品,卻原地不動。
謝楚寧沒想那麼多,一邊催促謝夫人上門要媳婦,定婚期。一邊走動跟在李笑錦屁股後面,簡直像影子一樣形影不離了。
李笑錦要府城臨陽縣來回跑,何氏聽說謝楚寧跟在一旁也放些心。
謝夫人帶着一馬車的禮盒上門要媳婦了。
已經做好被拖延的準備,沒想到何氏竟然只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你放心,笑錦是我看中喜歡的,進了謝家的門,我只會更疼她,把她當親閨女待!”謝夫人明白何氏的心思,這樣家裡,如果是她也會盡早讓閨女脫離出去,出嫁是最合理最合適的機會。
“有你當二丫的婆婆我放心!楚寧我也看了幾年,也放心的很!”何氏嘴上說着放心,看着謝夫人請的婚期,心裡就難受起來。她最不放心的二閨女也長大了,要出嫁了!
等李笑錦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天了,頓時驚悚,一下子衝回家:“娘!你把我婚期定了!?”
“看你冒冒失失的樣子,都要成親的人了,是大人了,還一點都不穩重了!”何氏嗔了她一眼,端了溫茶遞給李笑錦。
裡消極現在哪還喝得下茶,盯着何氏要個答案:“定了哪一天?”這麼快就把她嫁出去,這是要死了的節奏啊啊啊!
“你自己看吧!這是法華寺的大師擇定的吉日。”何氏就把一個大紅帖子遞給李笑錦。
李笑錦打開帖子,頓時如遭雷轟。大紅撒金帖子上就寫着一句話,八月二十六吉日,天定良緣。
李笑錦記得給李笑梅和劉嘉合八字的時候天賜良緣,咋到了她這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天定!?天定個狗屁啊!她難道穿越過來就是爲了嫁給謝楚寧那個二貨混蛋的?
謝楚寧也覺得他娶李笑錦就是上天註定的,所以纔是天定良緣,別提心裡有多美了。雖然成親的日子不太美!
李笑錦這邊反應過來,第一想法就是找謝楚寧。把婚期改了!太早了!孃的殘害未成年少女啊!不!還不是少女呢!她才十五啊十五!
只是還沒等她出門,樑小英突然從廚屋跑出來,趴在門邊不停的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