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收拾好書案的弟子已經重新磨好墨,過來回稟過若蘭夫人之後,若蘭夫人便面色一正,說道:“比試作畫,以一炷香爲限。”
若蘭夫人話音才落,一旁看戲的若蘭天容便插話道:“要畫什麼啊?總得有個題目吧?若是笑兒畫人,楚姑娘畫山水,這怎麼比?”
若蘭天容一說,衆人也覺得是該有個題目,便紛紛稱是。
若蘭夫人看向楚歆瑤,“歆瑤,你說畫什麼呢?”
“畫何姑娘擅長的好了。”楚歆瑤信心滿滿的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有些無奈,“還是畫楚姑娘擅長的吧,與我來說,畫什麼都是一樣的。”
是啊,對她來說,畫什麼都是穩贏啊。
然而何言笑的話聽在這些一心認爲何言笑會輸的人耳朵裡,便歪曲了何言笑的意思。
他們認爲,左右何言笑作畫定然比不得楚歆瑤,那麼她無論畫什麼不都是個輸嗎?
“唉,你們倆啊,這是又推上了?”若蘭夫人笑道,“我做主了,就畫花草吧!”
若蘭夫人覺得,花草是最好畫的,比人物與山水好畫,所以才說畫花草。
“那就依姨母所言,畫花草。”楚歆瑤笑看了何言笑一眼,緩緩走到書案前。
何言笑不再說話,隨後走到書案前。
畫花草啊……還是能畫小雞吃米圖噠。(笑兒真的要畫小雞吃米圖哦~)
決定好了畫花草,弟子重新點上一炷香,何言笑與楚歆瑤便開始作畫。
這次比試作畫,何言笑毫無壓力,點墨揮筆,宣紙上逐漸出現兩隻小雞,一片草叢,幾朵野花,遠處是冉冉炊煙的農家小院。
因爲並不想贏,何言笑畫的極快,點點畫畫幾筆,只用了半柱香便畫好了。
楊瑾煜與拓跋子琰,若蘭夫人與若蘭天容等,圍在何言笑的桌案旁看着,看着宣紙上線條淡墨勾勒出的搶蟲吃的兩隻小雞。
簡簡單單的墨色線條,淡墨一渲,便靈動立體栩栩如生。
小雞身周的草叢野花,仿若輕風吹過一般,身姿搖曳。
遠處淡淡霧氣中的農家小院,也只是寥寥的幾筆。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幅畫,仿若那平靜悠閒的農家一隅,給人一種安逸悠閒之感。
若蘭夫人看着何言笑的水墨畫,目中大放光彩。
雖簡單,卻看得出其中深厚的繪畫功底,那豈是泛泛之輩?
若蘭夫人紅脣一勾,低聲道:“笑兒,你真令我驚訝。”
楊瑾煜很是得意,“舅母,笑兒可是我奶奶幫我撿到的寶貝呢。”
何言笑才擱下筆,又聽楊瑾煜在舅母跟前給她賣弄,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去楚歆瑤那邊打探過後的若蘭天容跑回來,一看何言笑已經擱筆了,驚訝的說:“呀,笑兒已經畫完啦!這麼快!那邊正畫牡丹呢!”
“我也就這麼點本事了,做什麼浪費時辰?”何言笑微笑道。
楊瑾煜吩咐弟子端來一碗茶遞給何言笑,何言笑接了茶潤喉,若蘭夫人便低頭細細觀賞何言笑的畫。
周圍的其他人衆,看看楚歆瑤的花,又看看何言笑的畫,湊在一起低聲議論。
何言笑端着茶慢慢退出人羣,與楊瑾煜走到他們的小桌前吃點東西。
這開宴沒多久就便是比試,何言笑才吃了個半飽,如今比試半晌了,她又餓了。
若蘭夫人欣賞夠了何言笑的畫,想過去看看楚歆瑤的畫,這麼一擡臉,便看見何言笑與楊瑾煜不知何時跑去吃起來了,好笑的搖搖頭,走向楚歆瑤的桌案。
殿內竊竊私語,觀戰的衆人心情複雜。
楚歆瑤畫的牡丹花從,自然有其不俗的功底,但何言笑只用了半柱香的時辰,便畫好了一幅簡單的農家一隅,這作畫功底好像比着楚歆瑤只高不低啊!
這這這,難不成這次又是那農女贏嗎?
不應該啊!那農女是鬼上身了嗎?怎麼什麼都會什麼都好呢?
大殿內的氣氛變得複雜起來,議論聲也越來越響。
楚燼洐先發覺何言笑已經作完了畫,狐疑的走過去看過何言笑的畫後,表情便古怪起來。
若蘭擎也呆不住了,跑過去看了何言笑的畫,之後表情也有些古怪。
這次楚歆瑤卻沒有精力分神去關心何言笑了,聚精會神的畫她的牡丹。
一叢牡丹,兩隻蝴蝶,很傳統的牡丹圖,楚歆瑤以畫筆不急不緩的用心勾勒。
一炷香漸漸燃盡,清淡的檀香味在大殿內飄散開來。
何言笑與楊瑾煜已經吃飽了肚子,喝着茶閒聊。
“明兒早些起來,我帶你去看日出。”楊瑾煜拿牙籤紮了塊山果肉塞進何言笑潤嫩的嘴脣裡。
何言笑吃了,大眼睛水盈盈的笑意,應了一聲。
楊瑾煜看着小媳婦水嫩嫩的紅脣,嚥了口口水,強忍住一吻芳脣的預望,手指摸了摸何言笑白嫩的臉蛋。
何言笑對着注視她的俊臉甜甜一笑,心裡美滋滋的,一大早去看日出,這是約會啊,好浪漫噢。
“時辰到了。”若蘭夫人柔和的聲音傳來,楚歆瑤勾完了最後一筆,很是滿意的擱下毛筆。
“我看着,楚姑娘的畫與何姑娘的畫也沒甚區別啊?”一個弟子小聲說。
“去!你懂什麼!”若蘭擎立馬跳出來維護楚歆瑤。
他私心裡,楚歆瑤這次一定得贏!
楚歆瑤神色一動,擡臉道:“何姑娘也畫的牡丹?”
“不是,她畫的小雞吃蟲子。”有生意回說。
“咦?不是畫花草嗎?”楚歆瑤疑道。
“既然都畫完了,那就拿起來咱們一起鑑賞一番吧。”若蘭夫人笑着發話。
兩個弟子上前,一人一個拿起何言笑與楚歆瑤的兩幅畫,並排站在一起舉在臉前供衆人鑑賞。
楚歆瑤走在最前,站在兩幅畫中間比對。
看見何言笑畫的那幅小雞搶蟲,楚歆瑤渾身一震。
她畫功紮實,一眼就看出何言笑這幅畫的功底,從心底往眼底透出震驚!
那個農女,怎麼可能有如此深厚的作畫功底?!
這作畫可是大殿內當場畫的,沒有帶筆的可能,這是實打實的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