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荷的膝蓋是真的廢了,因根本沒有人給她醫治。
小丫鬟見無暇進來了,便告退離去。
無暇面無表情的看着小丫鬟關上房門,從衣袖裡拿出一支小瓷瓶來到牀前,看着採荷道:“將軍有命,留你全屍。”
採荷雙眼無神的轉過來看向無暇,聲音沙啞的說:“若是我不願從命,你會殺了我麼?”
無暇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會。”
採荷悽悽慘慘的笑了笑,眼中流下兩行清淚,“我就知道,將軍不會在乎我的這條小命。即使二小姐不處死我,將軍也不會放過我。”
“既然知道,就別做無謂的掙扎了。”無暇冷冷的說着,遞出手裡的瓷瓶道,“是你自己喝下去,還是讓我灌你?”
“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採荷哽咽的說。
“你不該挑撥劉夫人與二小姐的母女感情。”無暇冷聲道。
“我這麼做,也是爲了將軍的吩咐啊!”採荷不服的說道。
無暇再次冷笑,“將軍的吩咐?將軍是吩咐你爭取掌握劉夫人,可是並沒有讓你挑撥劉夫人與二小姐的感情。你只能怪自己笨,用錯了法子,惹惱了二小姐。”
“將軍真狠心!”採荷也只能說這麼一句了。
無暇無動於衷的說道:“別這麼多廢話了,你到底喝不喝!”
“我不喝!”採荷淚流滿面,掙扎着想坐起來,滿眼恨意的說道,“我不服!我是按照將軍的吩咐做事的!有本事你就灌我喝毒藥!”
無暇不屑的冷哼一聲,揚手砍暈了採荷,掐開採荷的嘴,將那一小瓷瓶毒藥給她灌了下去。
何言笑離開了東溪閣往正院走,走到半路上一轉道,去了樂正綰綰住着的小院。
離開了幾天,她很是惦記樂正綰綰,也很好奇,樂正綰綰與狐狸到底是不是血親。
他們下午回了何府時,倒是見了狐狸一面,不過也沒說上什麼話。
再者說,樂正綰綰的存在沒幾個人知道,她也不想冒失的當面詢問狐狸什麼。
進了樂正綰綰住着的小院,小院寂靜黑暗,看起來一片破敗,一看就知道平日是沒人打理的。
絮兒與羞雲是何言笑的親信,她們都知道這裡住着個何言笑親近的人。
只是至今爲止,絮兒與羞雲都沒見過樂正綰綰,只知道這裡住着的人叫夕流公子。
如往常一樣,絮兒與羞雲在院子門口把風,何言笑自己過去敲門。
按照定好的暗號,何言笑敲了七下門。
頃刻之後,房門輕輕打開了一條縫,剛好夠何言笑進去。
何言笑側身而入,房門又立刻關上。
屋子裡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何言笑屏息凝視,感覺到屋子裡有兩個人。
“怎麼?你們已經相認了麼?”何言笑勾脣一笑,輕聲說。
隨着她的話音,一簇火苗驀然亮起,照亮了屋子裡的兩個人。
一身夜行黑衣的狐狸拿着火摺子點亮油燈,一身灰袍的樂正綰綰滿目含淚的站在桌旁看着何言笑。
何言笑看看這兩人,又轉頭看看窗子。
很好,窗子上蒙着一條棉被,一絲光亮也透不出去。
而這間小破屋的門是純木板門,也是不透亮的。
狐狸點了油燈,將火摺子弄滅塞進懷裡,轉頭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歪頭一笑道:“狐狸師兄,你真的是樂正家的血脈麼?”
狐狸沒說話,目不轉睛的盯着何言笑慢慢走過來,屈膝跪在何言笑跟前,無聲的磕了三個頭。
樂正綰綰隨後走過來,哽咽的低聲說:“笑兒,他是我堂弟,比我小三個月,是我大伯最小的兒子。他被大伯送走的時候,還不滿一歲。那時候我大伯還是家主。爲了給我樂正家留下一絲血脈,大伯用一個女嬰換了堂弟,將堂弟送去天謫山寄養。此事鮮少有人知道,就是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世,大伯寫在一封血書上。在他來大漢國之前,他的恩師拿出血書給他看,講述了他的身世。”
“是這樣啊。”何言笑點頭,“這麼說,你大伯在十五年前就預知了樂正家終有一劫?”
“是啊……”樂正綰綰卡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流下,滿眼悲傷的說道,“大伯送走了堂弟之後,不足一年,就被人暗害而逝。之後我爹繼承了樂正家家主之位。原本以爲,大伯之死,已經幫我樂正家度過了劫難。沒想到,十五年後,我樂正家卻遭了滅門之禍!”
樂正綰綰悲悽的說着,跪在地上的狐狸也跟着低聲抽泣。
他來大漢國的時候,並不知道樂正家遭了滅門之禍。
他只想着,既然樂正家不知道有他這個子孫的存在,他也沒必要回樂正家認祖歸宗。
反正他親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如今樂正家的家主是他的二叔。
他不必回去打擾樂正家的平靜,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搏自己的前程就是了。
可是在遇到樂正綰綰這個堂姐後,他得知樂正家被滅門,真是心如刀割。
何言笑嘆了口氣,說道:“狐狸師兄,你快起來吧,我答應過將來有一日,會幫綰綰姐姐報仇,我不會食言的。”
“多謝小弟妹。”狐狸哽咽的說着,用衣袖擦擦眼淚站了起來。
樂正綰綰也擦擦眼淚,看着何言笑猶豫的說;“笑兒……你可知,楊瑾煜的身份?”
何言笑轉眼看向樂正綰綰,輕輕搖頭道:“你不要告訴我瑾煜的身份,我等着他親口告訴我。”
“那好吧。”樂正綰綰笑了笑,“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來幫你做事了。耽誤了快兩個月了,我可不想繼續躲在這裡當個廢人。”
“你的傷好成什麼樣,你說的不算,我說的纔算。”何言笑一板臉,上前拉住樂正綰綰的手走到桌前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再說。”
狐狸見何言笑要看樂正綰綰的傷勢,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我回避一下?”
“你不用迴避。”何言笑道,讓樂正綰綰站在桌旁最亮的地方,凝神看着她的身子。
如今何言笑的透視異能已經能毫不費力的使用了。
她只是稍一凝神,就透過樂正綰綰的衣裳,看到她臉上與大腿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