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曹遷的名聲極差,但戴宗在淮陽城的名聲卻是很好的。
再者說曹遷雖然紈絝橫行,卻因被戴宗這個剛正的堂姐夫壓着,做事也不敢太絕,所以百姓們對曹遷的恨意並不很深。
“嘿嘿,想走?”三個弟子侍衛陰陰一笑,撲上去乒乒乓乓的將曹遷與那幾個家僕狠揍了一頓。
曹遷與幾個家僕被三個弟子侍衛揍得如滾地葫蘆,就這樣還一邊慘叫一邊嘴硬的叫罵呢。
圍觀百姓一片鬨笑,無不拍手稱快。
不過三個弟子侍衛下手還是很注意分寸的,因司空少玄說了,不能打得太重了,怎麼說也得給戴宗留幾分顏面。
直到曹遷與幾個家僕被揍得再也沒力氣叫罵,三個弟子侍衛才意猶未盡的罷了手。
“嘿嘿嘿……回去告訴戴將軍,這巧麪館是我們二小姐的,識趣點以後別來鬧事。”一個弟子奸笑着說。
“二,二小姐?”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動不了的曹遷一愣。
這什麼二小姐,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啊?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無不幸災樂禍的說曹遷竟然惹到二小姐,活該捱揍!
三個弟子侍衛纔不管那麼多,他們的面還沒吃完呢,互相嬉笑着便回了巧麪館後院繼續吃麪去了。
弟子侍衛一走,楊掌櫃便笑呵呵的慢慢走到麪館門口,瞅着還傻在地上的曹遷道:“曹少爺,走吧,回家吧,以後小店還歡迎你來吃麪。不過,別再惹事了,不然戴將軍也保不住你。”
楊掌櫃的一說話,曹遷便回過神。
他神色一厲,剛想罵點什麼,忽然反應過來,強行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
因他突然想起來,白日裡他那堂姐夫帶兵去聚香樓,就是被一位二小姐給壓住了。
難道說,那幾個揍他的少年侍衛說的二小姐,就是壓住他那堂姐夫的二小姐?
自己不會那麼倒黴吧,剛好惹到那位恐怖的二小姐?
想到這裡,曹遷的腿都開始抖了,慌忙推着身邊幾個爬不起來的家僕道:“快快!快扶本少爺去姐姐那!”
幾個家僕也被揍得不輕,這時候哎喲哎喲的渾身哪都疼,一時爬不起來。
“特嘛的!你們這幾個飯桶!快扶本少爺走啊!白養活你們這幾個兔崽子啦!”曹遷惱羞成怒的又罵起來。
這裡這麼多人圍着看他笑話,他在淮陽城何時這麼丟臉過?
幾個家僕被自家少爺痛罵着,呲牙咧嘴一臉哭相的好不容易爬起來,努力拉起曹遷,哎喲哎喲的叫喚着撥開人羣走了。
衆圍觀百姓一片鬨笑,刺耳的笑聲讓曹遷死的心都有了。
曹遷一路氣急敗壞的責罵着幾個家僕,磕磕絆絆的走了半個時辰,纔到了戴宗的統領府。
守門兵卒一看見是曹遷來了,還這麼一副被揍得很慘的樣子,忙一邊讓曹遷進門,一邊飛奔進去給戴宗的夫人曹氏報信。
曹氏是淮陽城望族曹家大房嫡女,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
大房幾個庶出的弟妹,她都看不上眼,唯獨與二房嫡出的老三,曹遷這個堂弟感情最好。
就是因爲這樣,這曹遷纔會依仗着曹氏這個堂姐撐腰,成日裡在淮安陽城囂張跋扈。
這時候曹氏才用罷晚膳,正坐在暖閣裡喝着熱茶,尋思着白日裡夫君碰上的那位將軍府二小姐。
那位二小姐的事,半個月前她便聽夫君提起過,說是鎮東將軍才收的義女,還給了將軍府巡察令。
曹氏聽了,心裡一直是羨慕嫉妒恨,這麼個不起眼的村姑,怎麼就得了鎮東將軍的青眼呢?
曹氏正在這暗自泛酸,互聽外面傳來丫鬟的稟報說,她那不成器的堂弟來了,看起來好像被人揍的很慘。
她大吃一驚,忙讓丫鬟將曹遷安排在前院跨院,自己下了暖炕收拾一番趕往跨院。
趕到跨院廂房,曹氏一眼看見被揍得不成人樣的曹遷,躺在暖炕上哎喲哎喲的叫痛。
“呀!你這是怎麼了?被誰打的啊?”曹氏驚呼一聲,急忙跑過去坐在炕邊,心痛的看着這個與自己感情最好的堂弟。
“嗚嗚嗚……”曹遷一看見曹氏,可算是看見了主心骨,立馬哭了出來,“大堂姐,你要爲弟弟做主啊,弟弟被人打壞了啊!嗚嗚嗚……”
“哎呀你快說是誰打的你啊?!”曹氏焦急的問。
“打我的人說,是什麼二小姐……”
曹遷剛將“二小姐”三個字說出來,曹氏就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曹氏臉色難看的瞪着曹遷道,“是二小姐的人打的你?你怎麼惹着二小姐了?”
曹遷一看堂姐臉色不善,忙哭道:“嗚嗚嗚……姐姐,這事可不能怪弟弟我啊!我只是去楊記巧麪館吃麪,等的久了催了兩句,那二小姐就派了人來把弟弟我揍了一頓。姐姐你看看,我這身上一處好地方都沒了!嗚嗚嗚……姐姐你要爲我做主啊!”
曹遷哭得好不悽慘,還擼起袖子讓曹氏看看自己胳膊上的青紫。
曹氏沉默下來。
其實她太清楚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堂弟是個什麼秉性了。
若真是像他說的那般簡單,那二小姐至於把他打一頓?
亦或許正如他說的那麼簡單,自己這個堂弟才僅僅是被打了一頓,而沒有斷手斷腳或者丟了命。
她可是聽夫君說了,那位二小姐在東陵醫館,命人砍了幾個獄卒的手,就因那幾個獄卒對二小姐的手下用了刑。
看着眼前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堂弟,曹氏心裡想的卻是,如何能安撫住那位心狠手辣的二小姐,別讓她遷怒到統領府。
這一刻,曹氏第一次嫌棄躺在暖炕上的這個堂弟。
這個堂弟不成器也就罷了,偏偏還愛惹事。
愛惹事也就罷了,還一點心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也不看看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這時候的曹氏開始後悔,爲何要將這個堂弟縱容成這樣,這不是給家裡招禍麼?
曹遷哭訴了半晌,發現自己堂姐卻只是看着他發呆,並不像往常那樣給他作主。
這下他可急了,搖搖曹氏的衣袖,可憐巴巴道:“姐姐,難道你就這樣不管弟弟了麼?弟弟這回可是吃了大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