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很多圍觀百姓之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位戴着帷帽輕紗遮面的女子靜靜的站着。
前方人羣裡,一個丫鬟擠出來,跑到女子跟前小聲說:“小姐,何言笑那夥人把官差官兵都給打了,肖將軍派了人回城防營報信,要調大軍來圍剿。”
“調大軍來?”女子稚嫩清甜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她有什麼憑藉,能與城防營對着幹?”
“小姐,咱們還看嗎?”丫鬟問道。
“看,繼續看,我想看看,何言笑怎麼對付城防營大軍!”女子擲地有聲的說道。
“是,小姐!”丫鬟答應一聲,回去擠進人羣繼續看熱鬧。
女子輕輕掀開遮面輕紗,露出一張眉目如畫的嬌美鵝蛋臉,顯然正是上官雯羽。
“何言笑,你真敢將事情鬧這麼大,那你要如何收場呢?”上官雯羽冷漠的看着不遠處的人羣自言自語道。
這如何收場的問題,不單是上官雯羽奇怪,何言笑這邊的人裡也有奇怪的。
比如說劉氏,再比如說六隻猴,還有孫二奶奶一家。
就算他們知道何言笑是鎮東將軍宋源的義女,也想不通何言笑爲何這般大膽,敢於和城防營官兵對打。
劉氏是知道何言笑手裡有將軍令牌的,然而她對那個將軍令牌的作用卻並不瞭解。
若是六隻猴與孫二奶奶一家也知道何言笑手握將軍令牌,恐怕就不會再擔心了。
他們可不是劉氏這種糊里糊塗搞不清將軍令有什麼用的人。
司空少玄看見肖誠毅派了手下兵卒回城防營調大軍來,回稟何言笑道:“那個城防營將領,派人回城防營調大軍了,咱們怎麼辦?”
何言笑好笑的看着司空少玄道:“六師兄就叫我笑兒吧。”
她一見司空少玄不知道如何稱呼她,每次說話都難受的要死便想笑。
不過畢竟司空少玄是楊瑾煜的六師兄,她還是願意給司空少玄個臺階下的。
司空少玄聞言輕鬆一笑,“那我就叫你笑兒了。”
還是叫笑兒親切些啊,叫她小姐自己是叫不出口的。
何言笑點頭,悠哉的喝了口熱茶道:“既然人家要調大軍來,那咱們就等着吧,不然多沒禮貌。”
“……”這下,傲河山莊衆人都沒話說了。
你讓侍衛把人家官差官兵都揍了,還說什麼禮貌?
禮貌在哪呢請問?拳頭上嗎?
那些被打趴下的官差官兵,這會子都緩過勁來,互相攙扶着站起來了。
肖誠毅被手下攙扶起來之後,高聲吩咐都不許走,看着何言笑他們,等着大軍來支援。
城防營官兵是聽命不會走的,但那些官差可怕極了,紛紛往後退就想回衙門去。
司空少玄看看外面,對何言笑道:“笑兒,那些官差想跑。”
“不能讓他們走!”五猴跳出來喊道。
“對!不能讓官差走!他們抓走了大哥!”六猴跟着跳出來喊。
“是啊,他們抓走了大哥,不能讓他們走!”
幾隻猴全都跳出來,指着那些想跑的官差嚷嚷。
“聽到了?”何言笑看一眼司空少玄。
司空少玄吩咐衆弟子侍衛道:“去看着那些官差,一個也不能放跑!”
“是!”衆弟子侍衛應是,竄出去一字排開擋住那些官差去路。
這下,外面的所有人都驚了。
這聚香樓大堂裡坐着的是哪位高人啊?
連城防營大軍都不怕,竟然還攔着官差不許走?
這時候,肖誠毅終於回過味來發現不對,瞪着那些擋路的侍衛支支吾吾道:“你,你們,你們竟然,竟然敢……”
這次,衆弟子侍衛再也不敢嘻嘻哈哈的,一個個板着小臉不吭氣。
何言笑看着那二十名站得筆直氣勢逼人的弟子侍衛,讚許的點點頭。
這還差不多!
肖誠毅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轉頭看向大堂裡坐着的傲河山莊衆人。
當他看到何言笑的時候,瞳孔一縮,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因他想起,半個月前,有一名武功高強的侍衛拿着將軍令來調兵。
那侍衛打着的旗號可是傲河山莊二小姐!
難道說,那個坐在聚香樓大堂裡的小姑娘是……
聚香樓門外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幾乎全東市的人都聚過來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興致盎然,對聚香樓大堂裡坐着的一衆人很是好奇。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敢於跟城防營對着幹?
無論是怎樣的猜測,都少不了猜測何言笑他們是哪裡的高官貴人,不然不會如此強橫。
兩刻之後,烏泱泱一條官兵長龍,排着整齊的隊伍慢跑過來。
這次來的城防營官兵,足有一千人。
“來了。”司空少玄一臉笑意的說了兩個字。
何言笑彎脣淺笑,漫不經心的從懷裡掏出那枚將軍令,遞給身旁的司空少玄道:“等他們拉開陣勢要打架的時候,你拿出去給那領兵將軍看吧。”
何言信見妹妹這副使壞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
妹妹就是愛玩!太可愛!
司空少玄接了令牌看了看,微微一笑。
拿着令牌背到身後,慢條斯理的踱步到大門口,站在那泰然若素的看着一千城防營官兵驅開人羣,將聚香樓外團團包圍。
“戴將軍!”肖誠毅看到領兵之人面色一喜,忙迎上前見禮。
沒想到是城防營統領戴宗親自來了!
戴宗是個冷臉漢子,淡淡的看一眼被揍腫了一隻眼睛的肖誠毅,也沒有理會他,大步走到聚香樓大門前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大人來到我淮陽城,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太過擾民了吧?”
何言笑看着門外行禮的戴宗,心裡讚了聲好。
這戴宗是個聰明的,直接拿擾民說事。
不過,她纔不會讓戴宗佔了理去。
“戴將軍就那麼肯定,錯在我們身上麼?”何言笑稚嫩的聲音淡然的說道。
戴宗一直盯着何言笑呢,他一眼就看出,別看何言笑年紀小,當是這些人的當家人。
“不知這位小姐是……”
司空少玄默不作聲的拿出將軍令舉到戴宗眼前。
戴宗一看見將軍令,“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沉聲道:“淮陽城城防營統領戴宗拜見二小姐!”
戴宗會認得這枚將軍令是何言笑的,是因前些時宋源路經淮陽城,派人知會了他。
不管怎麼說,宋源也不能讓自己剛收的義女,在淮陽城無人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