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頭領見首領帶着人走了,便再也無心戀戰,立馬投降了。
既然自己已經被首領捨棄,那還拼什麼命?
苦的是,他們是假扮山賊來搶糧食,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大涴國邊軍。
所以他們這被留下的五百人,大概是回不了大涴國了。
那軍隊名冊上,他們這五百人也只能是爲國捐軀了。
帶出來了兩千多人越界來搶糧食,結果卻只帶回去一半人,假山賊首領也是心痛的很。
這苦水他只能自己嚥下去。
俘虜了五百人,再加上幾百具屍體,城防營副統領肖誠毅算是心滿意足。
打掃戰場,清點人數,肖誠毅滿面笑容的辭別閉雲,率領一千兵卒回淮陽城。
而那十幾個村民,也算是出了口心中的惡氣,垂頭喪氣的回家繼續哭。
閉雲見事情已了,趕往傲河山莊報信。
有山賊攻打傲河山莊,莊子北邊傳來喊殺聲,整個山莊的人都睡不着了。
劉氏與何言信穿戴整齊坐在廳堂,派出莊丁打探消息。
南菱君與宋媽媽嚴媽媽擔心的在廳堂陪坐。
六隻猴也擔心何言笑的安危,但他們不敢從東跨院出來,便扒着牆頭向外張望。
寅時末,守在大門處的丫鬟回來報信,說二小姐被姑爺揹回來了。
廳堂內的衆人大驚,急忙迎出去。
楊瑾煜揹着昏睡的何言笑一路奔回小姐府,他身後跟着四個蒙面人,
一個揹着裹着棉袍昏迷的楊王氏,一個抱着楊王氏剛出生的兒子,其他兩個揹着喬老頭和寶兒。
離着大老遠就聽見剛出生的嬰兒哇哇的大哭聲,劉氏望着奔來的楊瑾煜一行人喃喃道:“這是母子平安吧?”
“有喬老出手,定然母子平安的!”劉氏的大丫鬟茵兒笑着說。
“娘!快安排楊王氏住處!還有她的孩子!”楊瑾煜跑到近前說道,“笑兒太累睡着了,娘不必擔心。”
“啊——困死老頭子我了,我去睡了!”喬老頭下了地,打着哈欠走向西跨院。
寶兒揹着藥箱,朝劉氏行了禮,跟着師父走了。
“嚴媽媽,你來安排楊王氏和孩子。宋媽媽,你身子還沒好透,快回去歇着。南公子,你也回去歇息吧。”劉氏很是有條理的安排一番。
嚴媽媽領命,帶着背楊王氏抱孩子的兩個蒙面人往東跨院去。
宋媽媽見何言笑只是累到睡着,便也回去歇息。
南菱君很是捨不得走,但又礙於楊瑾煜不待見他,只好眼巴巴看着楊瑾煜揹着何言笑往內院去。
東跨院扒着牆頭往外看的六隻猴,看着楊瑾煜揹着何言笑進了內院,互相看了看,下了牆頭。
劉氏與何言信母子倆給楊瑾煜領着路來到正院,進了何言笑的廂房,將何言笑放在牀上。
絮兒和一個小丫鬟上前爲何言笑脫掉棉衣褲,將她塞進被窩。
安頓好何言笑,劉氏心痛的坐在牀邊,拿着溫熱的手巾給何言笑擦擦臉上的塵土,一邊輕聲問楊瑾煜道:“笑兒真的沒事?”
“笑兒沒事,喬老頭說笑兒只是太累睡着了。娘,讓笑兒好好睡一覺,別讓丫鬟叫她,什麼時候她自己醒了再說。”楊瑾煜道。
“好,不叫她,讓她好好睡。”劉氏點頭道。
何言信可不像劉氏那麼好說話,他將楊瑾煜拉到外面堂屋低聲問:“到底出什麼事了?爲何笑兒這般累?”
楊瑾煜便將何言笑回楊家後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不過關於楊孟氏大罵何言笑的那段,他只是含糊其辭過去罷了。
若是讓劉氏與何言信知道,他那個後孃楊孟氏這麼欺負笑兒,說不定會阻止他與笑兒的婚事,那可就難辦了。
聽了楊瑾煜的一番話,何言信知道妹妹真的沒事,便開始擔憂古河村。
古河村定然是被山賊掃蕩一空了,也不知會不會連累趙家村也被掃蕩?
楊瑾煜看出何言信在擔心什麼,安慰道:“大哥莫要擔心,我想趙家村應該沒被山賊搶掠,山賊只搶掠了古河村。”
“等天亮了,還是派人去趙家村看看的好。”何言信道。
“這樣也好,我去看看宋莊主那邊如何了。”楊瑾煜說道。
“你去吧。”何言信點頭。
楊瑾煜看了一眼何言笑的臥房,便轉身離去。
何言信見他走了,輕輕進了臥房看看妹妹。
嚴媽媽爲楊王氏和孩子安排好客房,找了兩個有經驗的婆子過來照顧孩子。
孩子剛出生,沒洗乾淨也沒吃奶,哇哇哭的止不住。
嚴媽媽吩咐丫鬟端來盆熱水給孩子洗乾淨,包上棉被,又親自下廚房熬米粥。
孩子娘現在昏迷着,沒辦法給孩子餵奶,只好先湊合着喂些米粥油。
六隻猴躲在暗處瞧着楊王氏那邊一片忙活,也沒有回屋繼續睡覺的意思。
那些下人們沒人搭理這六隻猴,反正他們只是二小姐撿回來的罷了。
宋憑與酒不醉騎着馬站在高坡上,看着對面那些假山賊魚貫撤走,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算着時辰來說,這些假山賊出樹林的時候,應該能碰上淮陽城來的援軍。
城防營不會白白跑這一趟,既然能遇上,那至少也得讓這些假山賊再留下幾百人。
“看來這些大涴國來的假山賊,至少要丟下一半兵卒纔回得去。”酒不醉興致盎然的說道。
“他們這次越界來搶糧,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好處沒搶到,白白折損了千名兵卒。不知回去後會不會被軍法處置。”宋憑也心情很好的說。
“若只是個小將,那定然得不了好。若是守邊主將親自來,能捂得住的話,興許能逃過一劫。”酒不醉晃了晃脖子,“這一晚上,可累死我了。”
宋憑見酒不醉喊累,笑着說道:“既然累了,那便收兵回去歇息吧。醉公子出手相救二小姐的功勞,宋某會寫信告訴將軍的。”
“可別!”酒不醉忙道,“我可不想在你們將軍跟前露臉,千萬別提我。你只提我師弟楊瑾煜就是了。笑兒是他媳婦,他該出手相助的。”
“原來醉公子並不想立功啊。”宋憑看着酒不醉笑得別有深意。
“我是江湖人,自由自在慣了,受不了約束。”酒不醉吊兒郎當的聳聳肩,“有什麼功勞,都給楊瑾煜吧。”
“既然如此,那就依公子所言。”宋憑點了頭,便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