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好!”
裂空劍一聲龍吟,迎風暴漲,轉瞬之間便是化爲一道十幾丈長的銀色巨劍,巨劍震動,空間都是顫抖不已,隨着玄竹道人一聲爆喝,銀色巨劍向着空中的魔劍爆射而去。
“爹他已經不是我父親了?”夜曦怡臉色再次一變,竟是有些失神的站在半空之中,似乎在猜想着這句話的意思。
這一刻,哪怕是大戰再精彩,也是無法吸引她,只是她難以接受木老所說的話,隱隱間,其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麼其無法接受的事情。
荒涼的小城極盡荒蕪,本該繁華的城市,此刻城內的人員也是少的可憐,城內四處一片凌亂,空氣之中更是瀰漫着一股蕭條之氣。
在天怮無比詫異的目光之中,高漠帶着天怮七拐八折的來到了一處破舊的房屋之前。
剛打開門,撲鼻而至的濃重酒氣令天怮的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下意識的向着屋內望去。
非但小屋破舊,就連小屋之內的佈置也是破舊的可憐,傢俱甚少,可謂徒有四壁,地面之上,不少破碎的酒罈橫七豎八散落在地,凌亂不堪,酒罈周圍一隻只受到驚嚇的老鼠吱吱叫着鑽進洞內。
天怮的目光不由的再變,目光不由的瞥向了不遠之處的高漠,就連小賊也是皺了皺鼻子,只是臉上微微有些興奮,似乎對這酒的氣味記憶猶新。
只是察覺到二人之間的氛圍,小賊並未多動。
天怮記憶之中的高漠,雖是放蕩不羈,但卻也不會如此邋遢,但眼前的一切,卻是令其天怮推翻了其以往的記憶。
一進門,高漠便是抓起了一個酒罈,將已然睡去的女孩放在了牀上,也沒坐下,仰起頭一口灌了下去。
“大師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這樣?顧師姐呢?”聯想到高漠失魂落魄的樣子,再眼見這一幕,天怮心中不由的涌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開口道。
“咳咳!”
彷彿被酒嗆到,高漠身軀一顫,緩緩的放下了酒罈,粗獷的臉上閃過一絲懷念與痛苦,目光之中,更是醞釀出濃濃的哀傷,在天怮的注視之下,平日高大的漢子竟是緩緩流下了眼淚。
“你師姐她……死了!”
“死了?!”恍如晴天霹靂,天怮不由的神色大變,慌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師姐她怎麼會死?”
眼見高漠又要舉起手中的酒罈,天怮上前一步一把多了過來,旋即重重的扔了出去。
“啪!”
一聲響,酒罈瞬間破裂,殘餘的酒水如同溪流一般流出,酒氣瞬間充斥了整間房屋,天怮緩緩轉過頭,看到牀上沉睡的孩童並未受到驚擾,目光重新移到高漠臉上,等待着其回答。
酒罈被奪,高漠並未發怒,反而深深的內疚之色趴到了臉上:“自那日你離開後,我與你師姐依舊經營着小店,雖是不富裕
,卻也極爲平常,後來,你師姐生下了思兒,更是令這小家充滿了快樂!”
“然而,好景不長,平淡的生活依舊被打破,那一日,穆月道姑突然出現在小店之內,更是將你師姐給認了出來,之後不知曉二人說了什麼,但自那以後,你師姐便是日漸消瘦,最終害病,直到一個月前……”
高漠虎目之中,豆大的淚珠不停滴落,天怮不曾知曉究竟是何等痛苦才能使一向堅強的漢子在此刻竟是如此無助,無助到只能落淚而泣,但天怮看到高漠的樣子,頓時心如刀割,一股怒火緩緩的醞釀。
“穆月!又是你這老婆娘!”天怮的目光之中陡然爆射寒芒,聲音也是無比的冰冷。
高漠與顧玲兒原本便是你情我願,在玉虛宗更是被譽爲天作之和,但當年,正是因爲穆月的一力逼迫,才導致二人被逐出門派,更是導致今日的後果。
察覺到天怮的殺意,高漠緩緩的擡頭,目光帶着些許失神道:“老六,你師姐的事情與道姑無關,她曾勸說你師姐回宗門,但你師姐她性格要強,開口拒絕了,但我清楚,你師姐他其實也是想重回玉靈峰的,只是,她放不下思兒!”
天怮緩緩的握着拳頭,心中更是怒火難耐:“師兄,你爲何還爲那老傢伙說好話?當年若非是她反對,你與玲兒師姐又怎麼會離開玉虛宗?又豈會釀成今日的結果?難道你就不恨她?”
“恨?我該恨誰?你玲兒師姐在臨走之前,依舊是想重新回到穆月道姑門下,哪怕是死,其依舊牽掛着她的授業恩師,要恨也只能恨我高漠,明明知道你師姐她心念玉靈峰,但如此多年來,卻未曾帶着她進入玉靈峰一步,哪怕是遠遠看上一眼也是沒能做到!”高漠抱着頭,一臉痛苦道。
看着高漠的模樣,天怮縱有千萬話語,到了嘴邊也是說不出來。
曾經的他,哪怕是被逐出玉虛宗後,其又何嘗不想回去?只是一切已然在命運的捉弄之下改變,高漠有何嘗不是如此?
看着牀上熟睡的女童,天怮的心中百轉纏繞,對穆月道姑的恨意,也是緩緩的消散而去,因爲其知曉,玲兒師姐怕是到死也未曾怪過首頁恩師。
高漠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直到半柱香的時間之後,方纔站起身來,只是此刻,其原本高大的身影已然是有些佝僂,道:“老六,讓你看笑話了!”
“師兄……”
天怮有些擔心的開口,剛開口,卻是被高漠揮手打斷:“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頹廢下去了,玲兒去了,我會將思兒養大,讓你玲兒師姐安心!”
高漠的目光瞥了瞥熟睡的高思,目光之中,帶着一絲柔和與愛意。
小賊看了看高漠,又看了一眼天怮,旋即從天怮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一閃出現在小牀之上,看着熟睡的孩童,小賊滴溜溜的轉着雙眼,竟是微微咧嘴,彷彿在笑一般。
沒有看小賊的動作,
天怮嘆了口氣,其可以感覺到,眼下的高思,已然是成爲了高漠活下去的動力,曾經的那位意氣風發的大師兄,自今日之後,怕是要消失不見,而此後,其只有一個名字——父親。
“你對血魔之事瞭解多少?”
心中之痛發泄出去,高漠似乎也是輕鬆了不少,緩緩擡起頭,盯着天怮問道。
搖了搖頭,天怮臉色陰沉的開口:“完全不知,我剛自南疆之地而出,剛剛進入中土範圍,這血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些空城,與他有關?”
“你可知萬獸殿殿主南宮嘯?”
眉頭微微一挑,天怮可是清楚,這萬獸殿殿主可是當年參與圍攻其父親的兇手之一,當日天火教覆滅萬獸殿之時,其似乎並未出現,天怮原本以爲其已經死去,但眼下,似乎還另有隱情。
“難道這血魔與南宮嘯有關?”
“我懷疑,當年的枯骨並未死,而是被萬獸殿給偷偷的關閉起來,而那南宮嘯,更是修煉了與枯骨一脈相承的邪法,以吸食人血增加功力,化身血海,在其出世之後,一路屠殺提升實力,更是直指神風谷而去,自此處,至神風谷,沿途所過的小城,皆是被其血洗!”
“什麼?這血魔是南宮嘯?怎麼會如此?”天怮聞言,頓時驚叫道,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萬獸殿主一大門主,三大正道之一,飽受世人敬仰,突聞其竟是修煉成妖魔,爲禍一方,哪怕是天怮的心性也是接受不了。
“或許是萬獸殿覆滅對其心性造成了影響,我也實在是難以猜測爲何其會如此行爲,當日一役,神風谷弟子死傷大半,包括谷主慕容雲閆在內都是隕落,只剩下四千弟子不到,實力大減不過後來傳聞,那南宮嘯也是被秋若楓給斬殺!”高漠看了天怮一眼,似乎知曉了其心中的想法,不由的開口道。
“好!”天怮的目光之中,陡然爆射出仇恨之芒,似乎有些快意。
“你真的認爲這樣很好?”高漠聲音突然變冷,目光灼灼的盯着天怮,似有一股怒氣在緩緩醞釀。
天怮這才發現,此刻的高漠已然是有着太清之境,若是在玉虛宗,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只是眼下……
當然,天怮自是不知曉,當日正是因爲高漠突破的太清之境,方纔以一己之力將城內的衆人守護下,當然,若非是南宮嘯並未認真出手,怕是連高漠都不能倖免。
天怮自是沒有注意到高漠的神情,開口道:“這神風谷乃是我仇敵之一,我平生只恨不能親手將其覆滅。”
“你可知曉,這一動亂究竟死傷了多少人?多少無辜的百姓遭受劫難?”高漠目光微微帶着些許凌厲,目光緊緊的盯着天怮道。
察覺到高漠的目光,天怮不禁心中一驚,竟是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其不由的想到當日入門宣誓之時,高漠那凌厲的神情,此刻的高漠,與那日何曾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