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慶幸的是,,秋若楓也是帶着四千左右的神風谷弟子趕到此處,經歷先前一役之後,,這些弟子無一不是精銳之輩,更有不少人在一戰之後,功力大進。
眼下,玉虛宗之上,所擁有的精銳之師,已經是有着一萬五千之數,自是不懼天魔宗,唯一值得惋惜的便是高手的數量。
那夜無殤魔頭,決計是壓在衆人心口的一枚大石。
“如今之際,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魔教妖人既然來勢洶洶,我們便讓其敗羽而歸,以雪十年前之恥!”莫師言的目光之中,帶着些許堅決,身上那股睥睨蒼生的氣勢也是隨之展開,那指點江山的模樣,彷彿並未將即將到來的戰鬥放在眼中。
“今日,我玉虛便完成歷代掌教未竟之功,消滅魔道妖人,以正大道之威!”
張狂之中帶着霸氣的聲音,頓時自玉虛殿中傳出,聽到這雄渾之聲,一種正道弟子無一不是士氣大振。
然而,玉虛宗山下,無數的魔道弟子如同蜂涌一般而來,激盪的魔氣,緩緩形成一片黑色的烏雲,黑漆漆的籠罩一番天地。
魔雲翻滾之中,夜曦怡與木老虛空踏立,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中,但細看之下,定然會發現,二者眼底深處,有着一絲憂色。
“木老,父親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突然間發狂,更是不顧一切痛下殺手?”想到日前夜無殤突然從天魔洞中鑽出之後的恐怖,夜曦怡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莫師言不清楚天魔宗爲何只剩下了一萬左右弟子,但夜曦怡卻是無比清楚。
日前的夜無殤,竟是如同發狂了一般,在天魔宗大開殺戒,只是瞬間,便是令天魔宗血流成河,無數的弟子死於非命,甚至若非木老出手阻攔,哪怕是夜曦怡,也將倒在血泊之中。
瘋狂之下的夜無殤,竟是差點失手殺了她!
夜曦怡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爲何曾經如此疼愛她的父親,會變成此般模樣。
如今,這些天魔宗弟子,雖是來勢洶洶,但眼底深處,卻是隱藏着恐懼,而這恐懼,正是因爲夜無殤所帶來。
未戰先懼,就算是夜曦怡,也不看好天魔宗能得勝!
“怡兒,若是有一天,你不得不殺死你父親,你會怎麼做?”
木老緩緩的開口,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是令夜曦怡臉色瞬間蒼白了萬分。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一瞬間,夜曦怡的心頓時亂了起來,其從未想過如此問題,但木老此問顯然不是無的放矢,難道其已經知曉了什麼?
“木老,你究竟知曉了什麼,快告訴我,我爹他究竟怎麼了?”
夜曦怡緩緩的擡頭,目光之中帶着深深的迫切之色,急不可待的開口問道。
“唉!”木老悄悄嘆息一聲,目光不由的瞥向眼前不遠處的玉虛山,目光陡然之間變的深邃,似乎穿過了眼前,看到了不久之後一片哀鴻的景象。
“小怡兒,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爲好,但我想知道,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天,你會怎麼辦?或許若是副宗主與宗主鬥起來,你會幫誰?”木老猶豫了片刻,終是無法開口說出真相,但卻再次提出了一個令夜曦怡兩難的問題。
夜曦怡的呼吸緩緩加
重,臉色瞬間變的如同白紙一般,一時間,心亂如麻。
“我幫誰?我會幫誰?我該怎麼做?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到夜曦怡的模樣,木老再度嘆了口氣,其知曉,這一切對一個女子來講,始終是太過殘忍,一方面乃是自己所愛之人,一方面卻是自己的父親,其已然是難以抉擇。
“傳令下去,各堂就地作息,派遣斥候防止正道有埋伏,兩個時辰之後,我等攻上玉虛,定我天魔宗雄偉之業!”
木老的聲音雖是蒼老,卻是帶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令一衆魔道中人唯唯諾諾。
陰陽洞深處,陰風已然是淡了不少,那幽冥之水也是重新流下,化爲漆黑的瀑布宣泄而下,只是,此刻那深潭卻是消失不見,那無底之洞彷彿真的不知其底一般,瘋狂的吞噬着這股澎湃的黑泉。
萬馬奔騰之聲早已消失,哪怕是幽冥之水拍案,也無法令其聲音自這洞底而出,有的,只是那淙淙的流水之音,不高不低。
時間,已然是過去了兩個時辰之久,但自兩個時辰之前,那瀑布之後便是陷入了寂靜之態,似乎一切紛爭都是結束。
但正是這無聲,卻是令蠻柔不由的心慌。
其很想知道二人鬥爭的結果,心中更是無比的焦慮,只是小賊卻硬生生的堵住了洞口,不讓其邁入絲毫,彷彿對自己的主人有着充分的信心。
只是,小賊眼底的憂色,也是現實着它心中的擔憂。
便是在此時,緩緩的腳步之聲,自瀑布之後傳出,這腳步之聲雖輕,但如同帶着一股無法言喻的神韻。
若有若無的威壓緩緩散發開來,隨着腳步之聲,那道身影緩緩的靠近瀑布。
一時間,小賊與蠻柔的目光都是盯向了瀑布之後,身上法力緩緩運轉,目光之中閃爍着戒備之色。
突然間,那幽冥之水所形成的瀑布瞬間從中分開,彷彿被一柄看不見的長劍給劃開,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的出現。
蠻柔的臉上先是一僵,繼而一個釋懷的笑容綻放而出,而小賊更是化爲一道流光,徑直撲倒天怮的肩膀之上。
一絲狐疑之色緩緩的爬過了蠻柔的雙目,此刻的天怮,與剛進這陰陽洞之時有着非常大的不同,此時的他,乍一眼看去,就如同一個凡人一般,竟是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原本飽含精芒的目光,此刻也是極爲平淡,但平淡之中,卻似乎帶着些許自信。
舉手頓足之間,似乎蘊含着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蠻柔姑娘如此看着我,難道我身上有什麼寶貝不成?”天怮輕聲笑道。
蠻柔臉色一紅,但卻絲毫不懼的擡頭道:“你好像變了個人似地,只是這股變化我卻說不清,不過,最大的變化卻是你臉上的傷疤不見了!”
右手緩緩伸出,天怮手不由的停留在傷疤之處。
十一年的陪伴,十一年的仇恨,天怮對這傷疤已然是熟悉無比,那猙獰的突起,哪怕是上面的血管在哪,其都是知曉。
此刻,手下雖是有着粗糙,但那猙獰卻是消失不見。
“蠻柔姑娘,我要回中土去,你跟我回中土去找鬼,還是回南疆?”天怮的臉上,閃着戲謔道。
臉色頓時羞紅,蠻
柔不由的白了天怮一眼,難得的低着頭,喃喃道:“我先回族內一趟,之後再回中土找你!”
“找我是假,找你情哥哥纔是真的吧?”
“哼,真討厭,不跟你講了!”被天怮說的恨不得找地縫鑽下去,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發燙,自知說不過天怮,蠻柔頓時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若是不出意外,你那情哥哥如今正在陰陽洞外侯着呢,你出洞之後,便直接帶其回南疆吧!”
天怮淡淡的開口,卻是令蠻柔的身軀一頓,滿目不可置信的回頭,然而,在其回頭之後,卻發現天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自始至終,其都未曾發現天怮如何離去。
陰陽洞外,鬼的身影沒有絲毫掩飾的站在那裡,只是眉宇之間帶着些許焦急之色。
“鬼,你隨蠻柔去南疆吧,今日以後,你便不是天魔宗弟子,也不必再跟着我了!”天怮的身影一閃出現在鬼身前不遠之處,反倒是將鬼嚇了一跳,聽到天怮的話語之後,鬼的目光之中卻是流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多謝少主,少主,眼下夜宗主下令決戰玉虛宗,如今門內大軍已然是匯聚玉虛山下,此刻,大戰已然開啓!”
雖是激動,但鬼卻依舊未曾忘卻此行的目的所在,連忙開口道。
只是,其話音未閉,再度擡頭眼前卻是不見了天怮的身影。
便是此時,一張滿是喜意的俏臉出現在陰陽洞口,目光緊緊的盯着不遠處的鬼,那淡淡的柔色,令周圍陰寒之氣都是變的溫暖了很多。
天怮的身影,此刻早已出了南疆之地,在萬獸殿廢墟之處頓了頓,便再次出現在中土的範圍之內。
入目所過,無數淒涼的荒城,雖是這些城池都是巍峨無比,但人員卻是稀稀疏疏,彷彿遭受了大劫一般。
天怮自是不知曉南宮嘯之亂,此刻見到如此模樣,其身影不由的頓了頓,一道流光落在地面之上。
天怮沒有絲毫掩飾的身影嚇得衆人一跳,更有幾位孩童竟是哇哇大哭起來。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天怮苦笑了一下,難道自己就如此的可怕?
看着不遠處的一位中年之人,天怮緩緩的走了過去,看得出,這些人目光之中依舊帶着些許驚懼之色。
“大哥,這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如此荒涼?”天怮聲音平淡,但平淡之中卻彷彿能收買人心一般,令那中年男子的神色微微放鬆下來。
看了不遠處那兩個啼哭的孩子一眼,詫異的開口道:“小兄弟難道不是中土之人?幾日之前,血魔之事應該天下盡知纔是?”
“血魔?”
天怮的神色微動,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開口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來告訴你吧!”
就在這中年男子要開口之時,一聲沙啞的聲音自不遠之處傳出,令天怮的目光不由看了過去。
入目所見,乃是一位穿着極爲邋遢的男子,鬍鬚更是一大把,但其手中,卻是抱着一個衣着華麗的嬰孩,這嬰孩似乎一歲所有,一雙碩大的眼睛看着天怮,似乎充滿了好奇,粉嘟嘟的小臉更是顯得無比的可愛。
天怮渾身一顫,目光之中頓現激動之色,緩緩開口道:“大師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