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怮嘿嘿一笑,沒有說話,看着眼前的人兒,心裡蕩起一圈漣漪,其不知曉,爲何這如仙子一般的天之嬌女,當時會看上她這麼一個正道的小子。
當然,這問題其永遠不會問出來。
“眼下聖宗人心惶惶,既然有你回來坐鎮,想來一切都會容易些!”夜曦怡柔色一閃而逝,重新開口之時,臉上已經多了些許隱憂道。
“究竟怎麼回事?凌天前輩爲何會尋天魔宗的麻煩?”這是困擾在天怮心中最大的疑問。
夜曦怡美目一閃,看向天怮道:“你認識他?”
天怮未曾說話,身上一股淡淡的劍意緩緩散發而出,而對面,夜曦怡雙目不由的瞪大。
“還記得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之時嗎?那一次,我前去蒼木山,在那山中,我獲得了一份機緣,而正是在那裡,結識了凌天前輩的道侶月裳!”
“雲瑤宮月裳?”夜曦怡錯愕的問道,目光滿是不可思議。
“你也知曉月裳的存在?”天怮臉上也是多了些許錯愕,看着眼前的伊人道。
夜曦怡苦笑了一下道:“原本我對此事一無所知,但自這大難之後,我便查閱了萬年前之事,據書中記載,凌天與月裳,二人可謂是一見鍾情,而凌天的師弟瑤姬對凌天也是有着難以割捨的情懷,後來,瑤姬用計,使的月裳中了七彩海棠花之毒,最終無藥可治而亡,而一怒之下的凌天,更是直接殺上了凌霄峰,逼問瑤姬解藥,奈何七彩海棠之毒無藥可解,最終導致月裳身死!”
“含怒之下的凌天,怒殺瑤姬,因此闖下大禍,被天下正道之人追殺,後來被當時的聖宗宗主苗燒天所救,因此加入了聖宗!”
天怮眉毛一挑,卻是沒有說話。
夜曦怡接着道:“只是後來,宗主發現凌天自月裳死後,便是失去了所有的鬥志,已然是廢人一個,因此,宗主謊稱修羅之法,有回魂逆命之功效,因此,設計令其墮入了修羅道。”
天怮看到,夜曦怡在說到苗燒天設計令凌天墮入修羅道時,明顯有着些許怒意,顯然是對苗燒天當年的行爲而造成如今天魔宗大難有些不滿。
聽到這裡,天怮不由的想到了那詭異面具時的場面,墮入修羅道之後,雖是有着神志,但本身卻是被殺戮之心驅使,就如同當年的凌天,雖是月裳不久之後復活,但至死都不知曉對方的狀況。
“怪不得凌天會來尋仇,當年的月裳並未死,而是神秘的活了過來,想來是有人找到了解藥,只是當時的凌天卻也已經成爲了修羅,最終六親不認,不知曉月裳已經復活的消息!”
“凌天轉醒之後,原本便對天魔宗有着深仇大恨,再聽說月裳未死,而二人就這樣錯過了一世情緣之時,更是恨意叢生,前來天魔宗尋仇!”天怮喃喃道,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夜曦怡感嘆道,得知了前因後果之後,就算是她也爲二人的錯過而感到惋惜,甚至對造成天魔宗大難的
兇手,也不是很記恨,相反,則是有着些許同情。
“宗內事物你準備如何處理,陰煞教已滅,而幾日之前,三大正道之一的萬獸殿也成爲歷史,如今,玉虛宗實力大退,神風谷實力不明,至於那天火教意向不明,倒是不可不防,畢竟,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比在明處的更可怕!”天怮目光灼灼的分析道。
“什麼?萬獸殿被滅?”果然,夜曦怡聽到這消息之後大吃一驚,一雙美目之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萬獸殿內也是有着天魔宗的探子,但萬獸殿人盡數被滅,甚至連其內的探子都是未曾逃出來一個,而天魔宗遭逢大難,雖是重新復出,但對外面的信息依舊不是很關注,夜曦怡本人更是忙着處理天魔宗的恢復之事,自然不會知曉萬獸殿覆滅之事。
其實也難怪夜曦怡如此吃驚,三大正道與兩大魔門之間爭鬥雖是激烈,但幾次爭鬥下來,雖是有着險些滅門之時,但都在同道的支持下艱難的存活,就算是天魔宗,畢竟,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中人,都是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
“是天火教,雖是有着借巧合的嫌疑,但那天火教主,卻是一個硬茬,我懷疑,他的實力不在你父親之下!”天怮臉色陰沉道。
這並不一個好消息,畢竟,天魔宗如今也是風雨飄零之際,夜無殤的實力若是強勁,定能做到威懾四方的作用,但若是做不到,便是危險至極。
畢竟,鳩老和火獨的損失,對天魔宗來說可謂損失嚴重。
“爹他……唉!”
想到夜無殤當日的眼神,夜曦怡便是有種說不出的心痛。
“怎麼了?”看到夜曦怡反常的樣子,天怮不由的開口問道。
“上次凌天來襲,爹他半路出關,比之以前之時功力大漲,但最爲古怪的是,我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冷漠,彷彿就算是我也激不起其心思的變化!”嘆息一聲,夜曦怡繼續道:“上次出關,擊敗凌天之後,爹他雖是站在我面前,但卻有着一種拒我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甚至一句話都未曾對我說過,便直接去了天魔洞!”
“怎麼會這樣?”天怮聞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夜無殤對夜曦怡的關心,在天魔宗之中明眼人都是知曉的一清二楚,但夜無殤的變化卻是令天怮感覺到疑問。
“難道……”天怮的腦海之中,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父親的告誡:“難道……”
看到夜曦怡傷心的樣子,天怮不由的有些難受,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你父親他最疼的人就是你,可能是因爲天魔宗損失過大,而且閉關半路,被人驚出,心情不快所導致的!”
“嗯!”
夜曦怡低聲應喝道,但臉上依舊是沒有開心之色。
“這次外殿已毀,既然是還有內殿做保障,這外殿也不必浪費人力物力修葺了,分出一部分人手,將陰煞教的餘孽都納入我天魔宗,那些不歸順的便直接血腥鎮壓!”
天怮低聲喃喃道,聲
音說不出的冷漠。
夜曦怡目光一閃,重新臥進天怮懷中道:“既然你回來了,這一切都由你做主便好!”
夜曦怡並未在大殿停留太久,雖是天怮剛剛回來,夜曦怡耐不住心中的思念,但其畢竟太累,而天怮也不想其過度勞累,因此便將其勸了回去。
而重新接手這爛攤子時,天怮才知曉到底有多麼累人,好在如今的天怮,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至於那陰煞教,長老堂主之輩的,全都被楚香君帶走,估計也是死在了南疆之中,如今的陰煞教,只剩下一盤散沙,不足爲慮,不過爲了穩妥起見,天怮還是派了一位天魔宗長老,以及三大堂主前去。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天怮一擡頭,卻發現外面已經是半夜。
“唉,真是麻煩,真難想象一派之主究竟又是如何做的!”話語剛畢,天怮的臉色便是微微有些陰沉,因爲其腦海中,不由的想到了莫師言的面貌。
對於這曾經幫過自己的朋友,如今的天怮卻是恨之入骨!
當日的一切,其必定知曉,但其卻將弒師之名硬是按在了天怮頭上,導致如今的天怮,惡名天下。
“你回來了!”蒼老的聲音自大殿之外傳來,卻是將天怮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雪白的頭髮,滿是皺紋的臉,如今的木老,已然是更加蒼老,一雙手已然是如同枯柴一般,只是其臉上的笑容,依舊是無比的親切。
雖是當日在前往蒼木山之時,二者有着爭端,但如今在天魔宗中,天怮也是頗爲尊敬這位老者,不但是其資格老,單單只是其將夜曦怡視爲自己親孫女的尊敬,也是令天怮對欽佩。
“木老,你來了,快請坐!”天怮站起身來,報以微笑道。
“不坐了,今日前來,只是有事跟你商量,你跟我來!”說着,木老的身影化爲一道流光,直奔遠處而去。
天怮不由的詫異,當下跟在木老之後,向着那道流光追去。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便飛離了天魔宗所在,直奔黑海沙漠而去,途中不少天魔宗弟子起疑,但看到二人之後,卻沒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攔。
直到深入黑海沙漠之後,木老的速度才緩緩慢了下來,而此時,天怮的臉上疑心更重。
倒不是怕對方加害,其本能的察覺到,木老身上並無危險之意,而是對木老如此慎重的態度而感到疑惑。
顯然,如今的木老定是有着大事要說,甚至這大事,已然是避忌天魔宗弟子的地步,正是這樣,天怮心中的疑惑更甚。
“老了,不中用了,才走出這麼遠,便沒力氣了!”木老深吸了幾口氣,不由的搖搖頭道。
雖是如此之說,但木老卻是沒有絲毫疲勞的表現,天怮自然也是知曉對方不過是戲語而已,做不得真。
深夜的黑海沙漠,已然是如同隆冬一般寒冷,冷澀的風捲起地面上的沙子打在身上,帶着難以忍受的疼痛,好在二人都是不在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