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白羽痛哭之時,那老者的手指突然一動,原本已經氣息斷絕的老者,竟再次睜開了眼,彷彿是老者的哭聲,將其喚醒!
“傻孩子,哭什麼呢?”老者慈祥的聲音再次在山洞之中響起。
白羽一怔突然擡頭,淚珠猶在臉上,但看到原本已經死去的老者此時正一臉慈祥的看着自己,頓時破泣爲笑,只是,其雖然笑,但目光之中擔憂之意甚濃,其雖不明白剛剛先知爲何會進入假死狀態,但如今先知平安無事,依舊令其感到心安。
但如此,白羽也更加清楚老者的身體,究竟查到什麼地步。
然而,看着眼前嬌弱可愛的女孩,老者心中,心中卻是涌現出一種別樣的情緒!
雙目帶着深意的閉上眼,老者悠悠道:“白羽,你也出去吧!”
白羽不明所以,看着眼前這垂暮的老者,不由的帶着擔心之色道:“先知大人,你的身體……”
老者搖了搖頭,不以爲意道:“都是老骨頭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不用擔心我!”
白羽遲疑了一下,目光之中雖然依舊帶着擔心之意,卻不敢違逆老者的意思轉身向着洞外而去。
然而,在白羽離去之後,老者的目光遽然之間變的陰沉的可怕,一張臉也不復剛纔的慈祥,而是帶着一種深深的憂慮與悔恨。
“若是三十年前,我沒有一意孤行將《星凕典》交給那人,以白羽的天賦,恐怕如今的能力已經不下於我了吧!”
“天忌蒼生,枉我自稱算盡天下先機,爲什麼會沒有算到這一步?爲何我會忘卻修習推演之道的人會將命數遮掩!”老者臉上,滿是悔恨之色,若是讓白羽等人在此,定是會吃一大驚。
只聽,老者喃喃自語道:“衆人皆認爲我乃巫族賢者,卻不知道,我乃是巫族的最大的罪人啊!”
《星凕典》據傳乃是巫祖所傳,乃是巫族最爲神秘的古典,也是先知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星凕典》博大精深,一旦領悟至極致,便可算盡天下先機。
但老者卻私自將巫祖所遺留之物贈予他人,甚至導致先知一脈不能傳承下去,其無疑是巫族的罪人。
老者不由的想到了那日……
意氣風發的他,在演算天機之時,意外的發現巫族將有大難,困於此惑,其私自離開了南疆之林,卻在十萬大山之中意外的遇到了那人。
只是一眼,其便發現對方乃是大氣運者,甚至一番推演之下,竟發現其與巫族之劫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因此,上前與之交談,併成爲了朋友。
通過交談,那人也是知曉了老者的困惑,而老者意外的發現了此人在推演之道的絕世天賦,想到巫族之難,其便狠心將《星凕典》贈與對方,只爲了對方的一個承諾。
承諾在三十年後給予巫族幫助,挽救巫族於水火之間。
但現在……
三十年過去,那人卻毫無影蹤,就連其星相,也已經變的
暗沉,顯然已經從世間消失,就算是其佈置的後手恐怕也是破滅,又或許,對方從來就沒注重過自己的承諾。
“魔火星起,帝煞氣現,就連修羅也是再度出世,三兇齊聚,大凶禍世,天下定將大亂啊!”心中在顫抖,老者不甘的朝天大吼。
然而,恐怖的一幕出現了,老者的雙目之中,竟流下了血淚,猩紅的有些可怕!
於此同時,白羽精神有些恍惚的從那山洞之中走出,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令其心情沉重。
白羽知曉,自四個月之前,老者不聲不響的出去了一次,但回來之後,則是滿目陰沉,也正是那一日,老者在推演之中,身受重傷,身軀更是一蹶不振。
當時,其雖距離老者頗遠卻是隱約的聽到了老者近乎瘋狂的一句話:“天機亂,這是要亡我巫族之兆啊!”
只是,後來老者的表現極其正常,對當日的推演之事絕口不提,因此白羽也是認爲,當時乃是自己的錯覺。
但今日之事,再次引起了白羽的警惕。
原本只是普通的推演,卻是令老者再次重傷,這其中,究竟有着何種聯繫?
回想到當時那少女周圍的身影,自己腦海之中,竟是完全陌生!
一則傳言不由的在白羽腦海之中浮現,白羽不由的冒出一個想法:“難道這一切,乃是與中州有關?”
然而,白羽卻不知曉的是,老者那次出洞之後,乃是去了一處古老的祭壇,只是,那處祭壇卻是四分五裂,成爲了一堆碎石。
但也正是因爲那堆祭壇,老者的臉色才便的難看,因爲那祭壇,乃是事關天底下最爲神秘力量之一的修羅。
祭壇破裂,修羅現世。
而老者回來之後,更是以其畢生精力進行一次推演,卻是得到了一個讓其更加驚恐的結果,非但修羅要出世,還有兩大並不下於修羅的凶兆現世。
但,正當其將要再行推演之時,強烈的反噬,卻令其承受不住。
老者變的決然,其知曉,自己之所以無法推算下去,乃是有着莫大氣運的寶物,改變了天機。
而能改變這天機者,整個神州中唯有——天機劍知曉大凶之世將要到來的老者,更是想盡辦法,要將巫族保住,其本以爲,只要與中州隔絕,便可使巫族免於危難,因此,縱使萬般困難,其依舊限制族人,令族人斷絕與中州等的交易等一切。
但這一切天機,卻全都被那一道身影打亂,蠻柔無錯,但錯就錯在,她在此時,進入了那中州之處。
只是一個無心的行爲,卻見老者原本的計劃再度打亂,天機受到牽引,已然是將整個巫族牽扯進去!
“難道這就是我巫族的宿命嗎?”老者心中極其不甘,但卻自知已經無力迴天,臉上的血淚再次留下,使的老者整個人看起來都極其恐怖。
但這恐怖的血淚之下,卻是有着一張祥和的老臉。
此時此刻,他無比的後悔,若是不
將那《星凕典》贈予那中州之人,面對這一切又如何如此被動?只是因爲自己一時的義氣,卻爲整個巫族都帶來了劫難!
念及至此,他幾乎要窒息……
*****碧波青海,蔚藍的蒼穹連接着遠處浩瀚的海洋,水天一線,沙鷗爭鳴,清潮黃沙,遠處的小城頗爲嘈雜,雲海城,一如既往的繁華一片。
但有這繁華有些不符的,這是哪一道邋遢的道人,這道人正東倒西歪的走在大路正中,手中青色的酒壺不時的向着其口中灌着酒,道人身後,卻是揹着一柄長劍,頭髮花白雜亂,滿臉鬍子幾乎快半年沒剔一般,顯得極其落魄。
而這道人身上則帶着一股濃重的酒味,令路人不由的側目,對其指指點點。
“這道人怎的如此邋遢?這哪裡還有修道之人的樣子,定是哪個乞丐故意裝成此模樣,敗壞仙長們的模樣,真是該死!”一身高體健的大漢突然說道,聲音毫無掩飾可言,幾乎周圍的衆人皆是可以聽見。
“看這人的模樣,似乎是玉虛中人,竟然敗壞正道之首玉虛的名聲,倒真是大膽……”一身着黑衣的青年人說道。
然而,這青年人話還未說完,只見眼前光影一閃,撲鼻的氣味頓時襲來,青年人大驚,驚慌的轉身想要逃走。
就在這時,那邋遢道人突然再次動了起來,只見其長髮飄飄,身體突然站的筆直,彷彿一柄利劍一般。
雙手頓時如同鐵鉗一般向着那年青人抓去。
“啊!”年青人臉色大變,但那雙手卻是瞬間落了下來,將他的兩隻手狠狠的抓住,任其如何掙脫,那雙手就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海風輕吹,頓時露出一張滄桑的臉,那張臉上,帶着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彷彿是閱遍天下滄桑,又像是未經世事的兒童。
此人,赫然是陸不名,只是雖然表面之上看起來有些落魄,但那一雙眼睛,卻是如同利劍一般,咄咄逼人的看着眼前的年青人。
然而,就在周圍人準備問發生什麼之時,突然一陣詭異的霧氣突然出現,瞬間將兩人二人包裹,周圍的人們皆是神色大變,卻見場上的兩人都是不見了。
霎那間,所有人都是心驚肉跳,一副見鬼的模樣!
海風輕吹,浪濤狂涌,不遠之處,丈許的海浪瘋狂的拍打着海邊的岩石,無數海鳥飛鳴徘徊,隨時俯衝而下,落入海中,再飛而起之時,嘴上則叼起一條小魚。
金色的沙灘之上,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正是陸不名與那年青人。
將那年青人放開,陸不名絲毫不擔心對方逃走,沉聲道:“閣下已經跟蹤老夫數日,今日更是以話語將老夫引出,究竟是意欲何爲?”
柳雲方心裡一驚,摸着疼痛不已的手腕,不由的苦笑,幾日以來,自己的確在跟蹤這落魄的老者,但剛纔所發生的那一幕,卻令柳雲方記起,這老者並非凡人,不過也正是因此,柳雲方原本的心思不由的變了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