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對天怮自然也是做過一番調查,對方雖在外被傳爲血腥的魔頭,但其卻注意到,天怮卻從不對無辜之人下手,而鬼域的情況,其可謂再清楚不過,要說是天怮所爲,其心裡隱約有些不相信。
天怮聞言,雙目中利芒一閃,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些主要的陰山弟子,乃是被我除去,至於那些普通人,卻並非我所爲!”
楚香君臉上露出一個瞭然的神情,雙目之中帶着一絲厭惡道:“如此說來,下手的應該是那神風谷弟子,哼,竟然如此狠毒,就算是教中一些長老,怕是也不敢輕易造成如此殺戮,天下正道,果然是一丘之貉!”
看着楚香君厭惡的模樣,天怮淡淡道:“如今的世間,道之不道,正魔早已混淆,世態炎涼,人心冷漠,早已失去了道義所在!”
天怮的神情有些迷茫,雙目的神色由迷茫漸漸的變爲堅定。
而楚香君看着對面那張堅毅的臉,嘴角卻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天怮的雙目之中,突然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利芒,突然開口道:“對了,楚姑娘,不知在下所託之事,可是有着什麼結果?”
楚香君搖了搖頭,眉頭皺起道:“我已按照公子的囑咐,將那人的畫像交由門下,讓他們仔細盤查,任何有懷疑之人都不要放過,以目前陰煞城的狀態,只要此人還在陰煞教內,自然是無法逃脫,只是,連日以來卻沒有絲毫消息!”
此時,二人所說之人,正是杜束遠無疑,對於杜束遠的消息,天怮並沒有太多的提及,只是告訴楚香君注意此人。
當日,在危機時刻,而那杜束遠眼見天怮處於險境,卻單獨一人逃離,這也令天怮懷恨在心,畢竟,對於如此被人利用,尚且還是第一次,令天怮心中極其彆扭。
因此,在屠老鬼下令尋找他之時,其運用了偷天換日之法,將杜束遠暴露出去,而陰煞教如今所查的,也正是杜束遠其人,若是真的找到此人,也算是陰差陽錯的找到了真兇。
不過,令天怮不解的是,對方是如何從那鬼域出來的。
畢竟,那鬼域門口的守衛可不是吃素的。
天怮目光閃閃,聽此難免有些失望,沉聲道:“這也難怪,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天,此人既然一心想要離開,爲了防止發生變故,自然不敢輕易在陰煞城裡逗留,怕是早就離去,而城外地域廣闊,若是此人一心想要隱藏,倒是不好尋找!”
楚香君有些憂心忡忡道:“想不到竟被此人混入鬼域之內如此之久,如此一來,鬼域之事定然被那些正道中人所知,不知對我陰煞教是禍是福!”
天怮聞言目色怪異,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之意:“楚姑娘難道還在乎陰煞教的存亡?”
楚香君帶着苦笑道:“香君有着何種心思,公子可謂再清楚不過,又何必要取笑香君!”
“放心吧,只要那老鬼還存活一日,那些正道之人便不敢亂來,不過,若是那屠老鬼身死之後,
那就不一定了,姑娘想當上這陰煞教的教主一職,必須有着壓制衆人的手段,否則這教主之位不是那麼好當的!”天怮斬釘截鐵道,語氣中,隱隱帶着告誡之意。
並沒有因天怮的話語感到不悅,相反,楚香君臉上卻是露出了喜色,其本身也是聰穎之輩,自然知道天怮如此之說,這是真正準備與其合作。
當日在這小亭之內,天怮之所以答應與自己合作,既是爲了其自己的安全,也是爲了方便其行事,楚香君自然也是知道如此,因此纔會對天怮幾乎有求必應,以其對方能真正感受到其誠意。
如今,自己的做法顯然已經得到了天怮的認可。
正如天怮所說,如今陰煞教的一切,皆是由屠老鬼一人所支撐,若說屠老鬼乃是一棵樹,那陰煞教的衆人,便是在樹上棲息的猢猻。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若是那屠老鬼身死,怕是陰煞教定當亂起,自己雖掌握一部分實力,卻並不足以掌控局面,雖然那季老魔已身死,但陰煞教中卻不乏一些令人頭疼的角色,更何況,還有那些正道中人虎視眈眈的在一旁,念此,楚香君臉上的喜色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憂慮,竟在天怮面前,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天怮沒有打擾,只是閉上眼想着其他事,消化着自己所得來的信息。
當天怮再次睜開眼之時,雙目之中寒意一閃而逝:“杜束遠,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希望你下次不要認不出我!利用我天怮,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杜束遠既然已經逃脫,定然是回到神風谷,畢竟,那裡是他的宗門,以其手段和能力,在神風谷的地位自然不低,天怮既是以天下正道爲敵,那兩人早晚都會再見面。
而下一次見面,兩人將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似乎想到了什麼,沉思了良久之後,楚香君突然出聲道:“若是公子願意,我可以安排公子明日離去!”
天怮擡頭,滿臉的質疑的看着楚香君:“如今你們陰煞教滿城風雨,此時安排我出城,會不會爲姑娘引來麻煩?”
天怮如此之問,倒不是因爲其擔心楚香君的安危,而是如今狀況之下,想要出城極其困難,任何人,除非手持屠老鬼的手諭,否則皆是難以出城,就算是那些處理鬼域屍體的陰煞教弟子,也是個個手持手諭。
但,能得手諭者,皆是屠老鬼所指定之人,因此,想要混入其中,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這點公子不需要擔心,既然香君說了有辦法,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那屠老鬼擔心羅煞的安危,這幾日偷偷的集結了幾大親信,想要通過密道偷偷的出城尋找,我可以將你安排進隊伍之中,當然,爲了防止公子被認出來,難免會使用一些小手段!”楚香君微微一笑,一臉神秘莫測的模樣道。
眉頭一挑,天怮神色有些異常:“就連陰煞教也沒有羅煞的消息嗎?”
楚香君沒有注意到天怮的臉色的變幻,一臉欣喜道:“音信全無,整個陰煞教
各個分壇都在暗自查找,但都沒有發現其蹤影,已經有不少人懷疑其死在了冰海之中!”
聽到楚香君的話之後,天怮卻突兀的一突,以陰煞教的實力,負責情報的人力必定不少,甚至可能不下於天魔宗的人力,但就算是如此,卻沒有發現羅煞的蹤影,這不得不引起天怮的重視。
那天魔泣血刀威力極其恐怖,尤其是要以人的鮮血來提升、維持威力的特性,堪稱邪惡無比,但誰都會渴望力量,就算是天怮也不例外,如此一來,對持刀者來是一種巨大的挑戰,就算是天怮自己,都無法保證其不會忍住這種慾望。
那羅煞,定然是忍受不住,如今羅煞音信全無,在不知道情況的楚香君看來,或許是好事一件,在天怮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好事。
這羅煞不出現,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身受重傷,想要調養;另一種則是其在隱藏行跡,提升天魔泣血刀的威力。
其之所以不回這陰煞教,怕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或者說,這羅煞對於屠老鬼或者說這陰煞教並不是完全信任。
至於第三種可能,天怮想都沒想,羅煞根本不是一副短命相,那冰海對於凡人來說或許過於恐怖,但對這羣修者來說,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威脅。
想到這一切之後,天怮的臉色微微陰沉下來,臉上帶着一絲擔憂之色道:“別高興的太早,那羅煞如今不是什麼易於之輩,若是其回到這陰煞教,對我們的計劃將有着不小的阻礙!”
似乎聽出天怮語氣的不對,楚香君的欣喜的臉色也消退了下去,眉頭一挑,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自始至終,楚香君幾乎從未將這羅煞放在眼中,在其看來,其能有今日的成就,一切都是因爲背後有屠老鬼撐腰的緣故,若是沒有屠老鬼在背後,那羅煞根本不足一提。
但現在,天怮的神色,卻讓楚香君疑惑不已,似乎眼前的男子,知道些什麼。
天怮深深地看了滿目楚香君一眼道:“不要多問,只要記得,我要儘快出城便是,另外有羅煞的信息,儘早通知我,否則對我們合作將有弊無利!”
說話之時,天怮雙目之中的殺氣卻是不經意的一閃而逝,雖然速度極快,但卻沒有逃過楚香君的眼睛。
不過,對於天怮的想法,楚香君自然不會反對。
其雖看不起羅煞,但不得不承認,羅煞也有着自己的能力,此人疑心極重而且心狠手辣,也不是易與之輩。
尤其背後有着屠老鬼撐腰,若是屠老鬼堅決要將教主之位傳給羅煞,毫無疑問的將給楚香君帶來不小的麻煩。
教中亦是有着不少對屠老鬼死忠之輩,這些人唯屠老鬼之命是從,即使自己有把握在屠老鬼死後將教主之位奪回,也是要花費不小的代價,楚香君自然也是不願如此。
因此在見到天怮雙目之中的殺意之時,其並未阻止。
羅煞一死,能得到最大好處的人,便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