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屈軒宇是先訂的桌椅後趕的青鬼,不然徐鳳就要自己掏錢買被他們毀掉傢俱了。吃完飯後一個人坐在客堂托腮想着黃舒,突然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腦門,嚇得她彈了一下,瞪着眼摸着腦門看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葛青,一臉怨憤。
“打我做什麼?”
“叫你在發情我喊你都喊不應。”
“什麼?我發情?”
“不是嗎?想着對面布莊那表弟吧?”
被看穿心思的徐鳳瞬間臉紅,但嘴巴上還是不肯承認。
“哪有!”
“哪裡都有。看你這紅得跟猴屁股的臉,還有這難得的花枝招展的打扮,瞎子都看的出來。”
“那有也不關你的事。”
“是不關我事,但你不應我就關我事了。”
“叫我幹嘛。”
“別告訴他們我叫葛青。”
“爲什麼?”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曾經知道我叫葛青的人都死了吧?”
“你是說我會死?”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要是告訴他們,我就清楚他們都得死了。”
青鬼說完狡詐的一笑,轉身就走了出去。徐鳳驚呆着看着他離開的門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自己有沒有當着很多人的面叫過他葛青——好像沒有。
秦天依把屈軒宇抄寫的曲禮上第一的一部分拿給柳崇君查看,結果他看了一眼就皺了眉頭,把紙丟到了一邊,那痛苦的表情感覺就像是那鬼馬行空的字塗毒了這書一般,讓秦天依忍不住就想笑,不過他還是識大體的憋了住。
“他真是讓我大失所望啊!”
柳崇君重重的嘆氣,秦天依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林公子識字不多,大人讓他抄禮記怕作用不大,不如讓他先臨摹字帖,把字練好。”
“臨摹字帖,把字練好?”
“他抄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很多字都寫得特別費力,所以問了他,他說他只識百家姓。”
“也對,他幼年就被逐出家門,在外流浪,怕也沒有學習機會。抄禮記,不識字,更不會理解,這樣就白費了氣力。”
柳崇君說完這話秦天依贊成的點頭,可就在這時候,這縣太爺又突然扭臉看向他。
“你識字?”
“我嗎?”
秦天依不知他爲何這樣問自己,所以有些不敢確定。
“就是你。”
“識字。”
“那就把曲禮上第一給我讀一篇。”
柳崇君說完,把書塞到了他手裡,秦天依雖然不解他欲意何爲,但還是聽命的翻開書,唸了起來。
秦天希一大早起來,剛出門,就被一個人拉進了一個小巷,以爲是遇到了流氓,正要擡頭怒目給他的臉一拳,可看清是屈軒宇的臉後,手又縮了回去,臉也換成了一張熱情的笑臉。
“是你啊,要找我幹嘛這麼偷偷摸摸,直接進去我都聽你啊。”
“你別亂想,我在躲你哥。”
“躲我哥?我哥一大早就去府衙了,你有事?”
“我要找你幫個忙?”
“什麼忙?”
“你跟我來。”
屈軒宇說完,再偷偷摸摸的往巷子外面看了一眼,然後抓起秦天希的手腕,大步的走了出去。直到進了林府,到了書房面前,他舒心一笑,回頭正要跟他說明自己拉她來的原因,卻看到了她佈滿了嬌羞的臉。屈軒宇嚇了一跳,馬上意識過來,立馬丟開了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她的小手。
自己不經意的動作也能讓她這副摸樣,屈軒宇只有無奈,忍不住一手輕拍了下她的後腦勺,想把她打醒。
“你腦子能不能想點正經事啊?”
“啊?什麼正事?”
秦天希摸着後腦勺回神,一臉納悶的看着眼前這讓自己想多了的人,之前的嬌羞也不復存在。
“跟我進來。”
屈軒宇推開書房的門,大步走了進去,秦天希跟在他身後看他沉重認真的表情以爲是什麼大事,所以小心翼翼環顧四周的她在書桌前被屈軒宇摁在椅子上的那一刻嚇了一大跳。
“嚇死我了!”
她嚇壞的大眼看着屈軒宇,拍着自己的胸口。卻見屈軒宇不當一回事的笑着給了個討好的笑,然後轉身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丟在了她面前。
“幫我抄一篇文章。”
“啊?”
“我被迫認了柳崇君爲乾爹,他要我每天給他抄一篇禮記裡的文章,不然,我的屁股就要挨你哥的板子,所以趁着你哥還未來來我這裡稟行公事,你快幫我抄一篇。”
“你叫我過來只是讓我幫你抄文章?”
秦天希一臉的不以爲然讓屈軒宇覺得有點受傷,但還是倔強着一張臉。
“只是?抄這文章可是很難的!”
“是嗎?”
秦天希一臉懷疑,屈軒宇心虛的避開了她的眼神,把墨硯推到她面前,拿了一張紙在桌前擺正撫平,再將筆塞到了她手上。
“別那麼多廢話了,快給我寫,你要給我寫完了,幹什麼我都答應你——除了讓我娶你。”
屈軒宇的話讓秦天希眼睛一亮,咧開嘴一張笑臉。
“真的?”
“真的,你快抄吧,等下你哥來了就不好了。”
雖然擔憂黃舒說那些有學識的話的時候自己插不上嘴,但她還是想他早點來找自己。一大早吃完飯就在客堂裡坐着,不停衝着窗戶縫往外看,盼着他出來找自己。可一連坐了好幾個時辰也沒見他來,心裡不免失落,怕是他看不上自己了。於是愁眉不展的看着六兒,心裡難受極了,六兒見她這模樣,坐到了她身邊,無奈的拍她的手。
“怎麼了?”
“你說那黃舒是不是看不上我?”
“看不上你?不會的,別這麼急,他一回來就被劉姐拉過來看你,肯定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再等等吧,這種事,急不得。”
“那好吧,這一大早,我都沒見他從布莊出來。”
“要不我去問問?”
六兒自告奮勇,徐鳳雖然想讓她去,但又怕讓人覺得自己耐不住寂寞,所以進退兩難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六兒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臉輕鬆的笑。
“沒事的,我就去問問劉姐黃舒那邊是什麼意思?這樣,也不耽擱各自的時間。”
“那好吧。”
屈軒宇着急的盯着秦天希開工,所以忘記了站到門口望風,直到聽到書房外面穩健的腳步聲才夢如初醒,驚恐的看着秦天希,瞬間不知何爲。
“是我哥?”
秦天希停下了手中的筆也緊張看着他,屈軒宇也瞬間回了神。
“快!躲在桌子下面!”
秦天希應聲立馬蹲了下去,鑽進了書案下面,屈軒宇這才意識到書案通空站前面根本就看得見,推門聲想起,他慌忙的在書案中間一站,擋住了秦天希的露餡,衝着進來的秦天依拘謹的笑,還把腳趴開,用盡量擴大衣襬的遮擋面積。
“你怎麼了?”
秦天依對他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
“沒,沒怎麼,寫字寫久了,到前面來活動活動筋骨。”
“你寫字用腳寫嗎?”
當然用手寫,腳是坐累了。這個給你,屈軒宇下身不動,扭轉上身,抓起了案上的幾張紙,揮向秦天依。
“我剛寫了這麼多,你先拿着。”
秦天依愣了幾秒,走向前接過,看了下上面的字跡,詭秘的笑屈軒宇卻沒有看在眼裡。
“你的字倒進步不少。”
“可不是,我一大早起來就在練習啊。”
“但這也沒用。”
“沒用?什麼意思?”
“柳大人說從今天起,你的任務就是練字。”
“練字?”
屈軒宇皺眉,秦天依丟下手裡的紙張,從背後的腰帶裡抽出了兩本字帖塞到了屈軒宇手裡。
“照着這字帖臨摹上面的字。”
“什麼?那那些不是白抄了?”
屈軒宇指着地上的那些紙一臉的不滿只得到了秦天依一臉看好戲的點頭,心裡告訴自己識時務者爲俊傑於是咬了下牙,也不想計較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要寫好了,叫人給你送過去。”
“不用麻煩,柳大人讓我在這監督你,我若回去,也不好跟他交代。”
“那你就回客棧休息啊,我給你送客棧,你再交給柳崇君,這樣,他不就不知道你偷懶了?”
“可比起呆在客棧,我好像更喜歡在這裡看你備受煎熬。”
秦天依說着揚嘴一笑,屈軒宇看在眼裡,只想頭翻白眼咬牙切齒。但要維持着這個僵硬的雙腳跨開的姿勢不讓桌子底下的秦天希被發現,他只能繼續討好的笑着跟秦天依周旋。
“我,下體有點不舒服,你能方便出去一下,我處理好了,再進來?”
這是最好的藉口了吧,雖然感覺到了小腿後面那人倒吸的一口涼氣,但屈軒宇還是得意起自己的勇氣和機智。挑眉看着秦天依,一隻手上前要拉自己褲腰帶的架勢。
“你要就地解決我也沒什麼意見。”
秦天依目光下移到屈軒宇的下身,別有用意的微笑讓屈軒宇不禁打了個寒顫。
“可我有意見!”
“那你就去茅房啊。”
“茅房,你——你都知道了吧?“
屈軒宇裝不下去了,泄了氣的看向秦天依,收起了跨開的腿,走到了一邊,趴在地上窩在桌案底下的秦天希僵笑着先探出了頭,然後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