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坐下。”莫漣漪說着。隨即走向他。
十一感應着莫漣漪就站在他的面前。當下便後退了一步。坐了下去。
溫熱的觸感覆蓋在眼睛上。十一雖然不知曉莫漣漪要做什麼。卻並未詢問出聲。
莫漣漪給十一仔細地檢查之後。便開口道：“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願意嘗試一下。”
“你是說。治療我的眼睛嗎。”
“嗯。”莫漣漪從血綢手上接過白色的綢緞。隨即抹上剔透的藥膏。
“我的眼睛。有希望治療好嗎。”十一的聲音有着輕微的顫動。這麼多年。他都從未想過。他會有重見天日的那天。
莫漣漪便將那綢緞覆蓋在了十一的眼睛上：“我會盡量嘗試。但是也需要你好好配合。”
十一本就不善言辭。當下因爲激動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微微頷首：“好。”
清亮而清新的感覺傳來。十一瞳孔跳動了下。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他的心也跟着跳動了下。這種身體上的跳躍感給他一種強烈的感覺。莫漣漪一定可以治療好他的眼睛。一定可以。
赫連馳自然也知道莫漣漪要給十一治療眼睛。兩日後囑咐她好生休息之後便離開了。
赫連馳離開後。莫漣漪就進了空間。她發現空間內沒有治療十一眼睛的靈藥。得需要她配合煉製一番才行。而只有在空間。煉製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所以每日除了吃飯休息之外。她幾乎都是在空間裡度過的。
每日她都會給十一換藥膏。這日。她正要給十一系上綢緞的時候。驀地。十一卻是摸向她的手指。摩挲了下：“流血了。”
莫漣漪微怔：“你。你說什麼。”
“流血了。”說完。十一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般。當下睜大了瞳孔。仔細地盯着那抹紅色的東西。
“你能看到了。”莫漣漪伸手在十一面前揮了揮。
十一微微揉了揉眼睛：“很模糊。第一時間更新好像眼前有一片大霧。看的並不真切。”
莫漣漪卻是已欣喜道：“可是你能看到了不是嗎。今天才第五天。不出十日。你一定會恢復的。”
十一面色平靜。淡淡頷首。但是心內已經澎湃萬分。對於曾經都是昏暗的世界。能看到模糊的白霧。也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若是真的能像正常人那樣。那樣……
十一難掩心中的欣喜。雙手都在輕微的顫動着。
莫漣漪見狀。當下便扶着他去隔壁的房中：“你先休息一會吧。明日我會繼續給你換藥。”
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第十天。
這天。也是揭開綢緞的這天。
莫漣漪說。不出十日。他一定可以重見光明。
所以。十一堅信。他可以。
“我來吧。”莫漣漪說着。就要上前拿下那綢緞。
而十一修長的手指卻是已經覆蓋在了綢緞上。慢慢解開。後緩緩睜開雙眼。
很昏暗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昏暗。可是卻依舊遮擋不住眼前女子那神祗般的光華。
十一起身。看着眼前這個治好了他的眼睛。風華絕代皎皎勝於明月的女子。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平靜道：“多謝了。”
莫漣漪輕笑。她知道。十一的眼睛好了。
“你現在剛能看到。眼睛還沒適應強光。所以暫時不能用眼過度。”
十一掃了眼周圍。四壁全部用黑色的帷布給籠罩住了。難怪剛開始他覺得那麼昏暗。當下頷首道：“好。”
莫漣漪當下重新用薄紗系在了十一的眼睛上。隨即示意衆人扯下帷布。這樣。十一就不會覺得眼睛有灼痛感了。
蓬萊宮。
輕輕淡淡地躺在貴妃榻上。神色有些倦怠。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近些日子來。一旦沒有人傳來有關赫連馳平安的消息。她就寢食難安。
“娘娘。紅棗銀耳湯來了。”芙蓉端來精緻的碗盞。遞給輕輕。
輕輕知道解藥在湯裡。當下便起身慢慢服用着：“陛下在哪裡。”
“陛下在人間天堂。”芙蓉神色淡淡道。
人間天堂是赫連城圈養嬪妃的地方。裡面美女如雲。並且魚龍混雜。裡面不乏美豔的青樓女子。
只要有幾分姿色。都能進入到裡面服侍赫連城。
雖然如此。但是赫連城每晚都會來輕輕這裡。曾經有位名伶仗着赫連城的寵來向輕輕挑釁。第一時間更新被他知道後直接杖斃了。這件事情之後。衆人都明白了輕輕在他心裡的分量。所以輕易不敢來蓬萊宮。
因而。所以不管赫連城如何在後宮玩樂。酒池肉林。糜亂不堪。輕輕都不在意。相反的。她很希望看到這種場面。
“有關瘟疫的事情。陛下是如何決定的。”
“陛下除了命令八大世家去督辦此事以外。就沒有再有任何的措施。”
輕輕淡淡放下碗盞。如此。自然甚好。只是。可惜了那些百姓。
然而。這也只能怪他們的命不好。染上了瘟疫罷了。
自從十一的眼睛能視物之後。雖然他不善言辭。沒說過什麼豪言壯語。但是卻經常往返於莫漣漪和赫連馳之間。做他們溝通的橋樑。用實際行動來報答莫漣漪。
“瘟疫的情況如何了。”
縱然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都被隔離了。但是沒有解藥。染了瘟疫的百姓只有死路一條。
十一眸底閃過一抹不忍：“城中的百姓越死越多。屍體全部被扔到了萬人坑裡進行焚燒……”
十一沒有再說下去。因爲莫漣漪現在已經懷了身孕。自然不能和她說些太過血腥的事情。
“也許。我能夠救助他們。”莫漣漪看着十一。其實是想要讓十一幫她向赫連馳傳遞消息。
之前攝政王府前有前來鬧事的。她出於好奇便出門翹望了一番。結果便見到街道上那些災民很快就被全副武裝的侍衛拖走了。沒死還在掙扎的竟是還被他們直接擰斷了脖子拖走。
莫漣漪因爲懷了身孕。內心漸漸柔軟起來。自然不忍心看到這些。所以。便想着出手搭救一把。
十一正想同意。驟然想到了赫連馳的吩咐。即便不忍。卻仍舊開口道：“殿下知道小姐宅心仁厚。所以特意囑咐。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莫漣漪輕嘆了一聲。久久不語。
自此之後。莫漣漪便閉門不出。只安心在府內養胎。
即便如此。外面的消息依舊會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桌前。血綢給莫漣漪敲着堅果。
“最近。京城興起了一個叫做天神教的組織。大肆煽動百姓。說是這場瘟疫是上天降下的刑罰。因爲當朝皇帝昏庸無德。”血綢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莫漣漪。
因爲這場瘟疫。所以最近興起了許多試圖改朝換代。代替皇帝登基的邪教。莫漣漪已經見怪不怪。當下也只淡淡問道：“這個天神教與其他邪教有什麼區別嗎。”
“有。”血綢把剝好的核桃放在碟子中。推給莫漣漪：“這個邪教的發起者叫桂宇。他的老師曾經是翰林院的學士。早些年深得先皇的青睞。先皇去世之後便辭官了。現在他爲了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一直在布衣施粥。卻被試圖發動政變的桂宇所連累。被定爲謀反。並被當衆斬殺。這件事情把民衆的不滿情緒推上了高.潮。當場打死了數十個侍衛。”
“然後呢。”莫漣漪滿含興致地看着血綢。
“現場失控。所以侍衛都躲進了府衙。不敢再出來。”
莫漣漪的聲音有些低沉：“那現在街道不更是一片混亂。”
“嗯。現在皇帝已經派遣大量的軍隊對百姓進行屠殺了。午夜還滯留在外的百姓都會被當作邪教之人斬殺。”
莫漣漪的神情有些倦怠。當下躺了下去。微微閉目養神。雖然她於心不忍。但是她心底卻希望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只有這件事情到達了至熱點。纔是攝政王出手的最佳時機。
驀地。外面傳來輕微的響動聲。血綢與莫漣漪對視了眼。當下向外走去。
不多時。一個紫色長衫的男子便走了進來。直直走向莫漣漪：“莫小姐。令尊有話讓我帶給你。”
男子相貌平平。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恭敬而不顯謙卑。說着。不動聲色地掃了周圍一眼。
莫漣漪見狀。卻是已道：“說吧。”
男子見狀。當下便開口道：“相國大人想請你去下天牢。他表示。你一定會不枉此行。”
“哦。”莫漣漪淡淡開口。對於這個便宜爹。即便他現在已經被關入了天牢。但是她對他還是有着一些希冀的。當下便道：“帶路吧。”
天牢。
牢房裡陰暗潮溼。
莫相國雖然被打入天牢。但是他畢竟是當今皇后的親爹。當朝的相國大人。所以獄卒並未怠慢他。至少他所在的牢房是相對較爲乾淨的。
有獄卒將化成了宮女的莫漣漪帶到了莫相國面前。他看着那即便可以抹黑了臉。也依舊難掩其天資的莫漣漪。心內輕嘆。有如此姿容。當真世所罕見。
“漣漪……”莫相國向前一步：“你終是來看望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