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路程,幾乎馬不停蹄,兩人到達騰衝的時候早已經灰頭土臉,疲憊不堪。
騰衝是雲南的一個縣級市,毗鄰緬甸,是著名的緬甸翡翠集散地,素有“極北第一城”的美譽。
國人對於騰衝一般都有比較深厚的感情,因爲這裡是抗日戰爭中,中國部隊收復被日軍佔領的第一個城市,這也預示着日本侵略者的末日即將到來。
在騰衝當地的一個溫泉度假酒店裡,林孝敲開了一間房門,開門的是喬氏珠寶的二公子喬陽。
喬陽一把抱住兩人,有些抱怨道:“你們怎麼纔來?我一個人在這無聊死了。”
傑比一把推開喬陽,直接四仰八叉的倒在柔軟的沙發上,調侃道:“喬公子還會無聊!聽說這裡可是有着很多緬甸姑娘,異域風情難道沒讓喬公子魂牽夢繞?”
喬陽給兩人倒了一杯水,笑道:“傑比,知道你好這口,你可以在這裡一展雄風,我給你安排!”
“傑比,那是一空心蘿蔔,二十來歲的顏值,七十歲的身體,傑三秒!”林孝一口喝光杯中水,也來補一刀。
“喲,你們兩個這回可勾搭上了。”衆人大笑。
一個女人可以讓兩個男人反目成仇也可以讓兩個男人同仇敵愾。這次,林孝和喬陽來騰衝會合,無疑就是爲了高婧的事。
雖說,高婧嫁的是喬陽的大哥喬山,但這種方式是喬陽不願意看見的。喬陽對於高婧的愛是真實的,所以,即使自己沒有機會,他也希望她能有個好的歸宿。所以,當林孝提出自己想法的時候,他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前提就是不能讓喬氏珠寶有任何的損失。
林孝的計劃其實很簡單,恆久珠寶之所以一蹶不振還是因爲在翡翠市場的接連失利導致的。翡翠作爲國人的傳統珠寶,需求量一直很大,特別是頂級的翡翠,衆人更是趨之若鶩。但隨着緬甸國家採礦政策越來越嚴格以及礦石資源的不斷減少,緬甸翡翠原石價格水漲船高,所以很多珠寶公司往往一朝投資失策,便萬劫不復。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公平,有多少人因翡翠賺的盆滿鉢滿,也有多少人因翡翠輸的傾家蕩產。林孝要做的就是幫助恆久珠寶獲得足夠多的翡翠庫存,從而擺脫任人擺佈的命運。來騰衝,就是探探路,因爲其實林孝對翡翠是一竅不通,現有的知識也全是度娘教授。林孝看着在自己之間流淌的五行之力,他也不知道自己此行能不能成功。
盡人事安天命吧,林孝想。
三人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但還是早不過那些芸芸逐利的衆生。此時騰衝最大的翡翠批發早已是人生鼎沸。真不愧是中國翡翠第一城啊!林孝暗暗佩服。
“哈哈,今天我要大展拳腳,撿個大漏。我能感覺到人民幣在向我招手。過後,你倆就叫我一夜暴富吧。”傑比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喬陽鄙視的瞥了一眼傑比,道:“你可拉倒吧!哪有這麼好撿漏,品相好的原石,早給一些大珠寶公司收入囊下。翡翠原石市場火爆這麼多年,滋生出很多原石研究專家,他們爲各大珠寶商服務,四處尋覓極品原石。所以,想撿漏,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
“喬陽,帶我去一些原石攤看看。今天來,就是衝撿漏來的。”林孝示意**帶路。
翡翠原石的攤位很多都擺放簡單,一堆石頭雜亂無章的在地上等待買主的降臨。林孝看了一圈,也懵逼了一圈。鑑別翡翠原石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那是看看度娘就能平趟的。林孝知道自己還是託大了,看不出個所以然,那就上手吧。
停留在一個小攤前。攤主一看就是個中年油膩男,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地中海的髮型,兩鬢僅有的長髮無精打采的遮蓋着這寸草不深的土地。一件白T恤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腳上耷拉着一雙人字拖,一副破落戶的模樣。攤位上的原石不多,有幾個大件,更多的是一堆小石頭,都明碼標着價。
有一個標價百萬的原石,表面有切割的痕跡,已經有綠色出現,林孝蹲下身來,觀察起來。
“林孝,這塊石頭不錯。已經開出綠了,而且看着綠白分明,綠色也比較豔麗,應該算是白底青翡翠中的上品了。這體積賣這個價也算公道。”喬陽從小在珠寶中浸染,眼力自然不一般。
很多人印象中富二代都是不學無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殊不知,這些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孩子在優質教育資源的培養下,大多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才。喬陽自然也不例外。
攤主聽得攤位前有人,立馬來了精神,起身,滿臉笑容道:“幾位小哥,早上好啊!這個小哥說的對,這塊石頭雖不大,可是也難得一見。在現在的條件下,能出這樣的翡翠不容易啦。你們可以打聽打聽,我老陳這的原石可都是果敢老坑品種,一出翡翠必是極品。”
林孝不答話,手輕輕的搭在原石上,五行之力從指間涌向原石,很快便充斥原石內部。漸漸的,林孝感到了異樣,五行之力中的木之力顯得異常亢奮,它全部聚集在原石內部的一個區域裡,而其他的五行之力則漫無目的在遊蕩。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不差。林孝有些激動,翡翠作爲天地精華肯定有純厚的天地之力,那麼自己的五行之力肯定能夠精確的感應到。林孝手摸得是一塊綠翡,綠色代表自然生機,像樹木一樣,所以代表的五行中的木屬性,林孝的木之力自然感覺明顯。
“這應該是一塊不錯的白底青種翡翠,青色濃郁,種質也好。不過,裡面的翡翠含量有些少,根本不夠打一個手鐲,只能打些戒面。標價百萬高了。”林孝自言自語道。
這一說,可把老陳給刺激的跳將起來,嚷嚷道:“小哥,你可別胡說。你怎麼知道就一點點,這原石體積打幾副手鐲還是綽綽有餘的,像這種成色,一個手鐲賣個幾十萬不成問題,再加一些戒面,應該穩賺的。”老陳的一席話,喬陽深以爲然,他不知林孝爲何這麼說。
林孝沒想到老陳有這麼大的反應,知道自己說話不妥,這哪是買東西,這是拆臺了,於是便自嘲一笑:“我猜的。老闆不要生氣嘛!我今天一定做你個生意,算是賠罪。”
老陳一聽,這才緩過氣來,剛纔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老子還指着這塊石頭賺錢呢。
這時,林孝又來到一堆小石頭旁邊,一個個挑選起來。這些石頭標價都是三千一塊,看着外表表現就知道不好,即使有翡翠肯定也是品種較低的。
老陳見狀,知道林孝是個雛,肯定是奔撿漏來的,這種人每天太多了,都是來玩耍的,從他們身上掙不了幾個錢,頓時有些意興闌珊,重新坐回椅子裡。
這些石頭有些五行之力會有一些反應,但不大,應該有翡翠但成色大小都不好;還有一些根本沒反應,應該就是純石頭。
林孝的手突然在其中一塊兒童腦袋大小的石頭上定了下來。咦,怎麼木之力和水之力同時興奮異常呢?難道這是一塊傳說中的極品墨翠?而且看五行之力分佈的面積,這塊翡翠還不小。難道真要撿漏成功?林孝拿起石頭,準備付款。
“咦,這有塊不錯的白底青種。”耳邊傳來一個女聲。
“讓開,讓開。沒長眼?”林孝三人被一羣人粗暴的推開。一對青年男女被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簇擁着來到攤前,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典型的俊男靚女,衣着華貴,不過眉宇之間都充滿了傲慢,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主。
“喂,說誰沒長眼呢?不知道先來後到啊?教養懂不懂?什麼玩意!”傑比可不是善茬,瞪着眼罵道。
那青年一聽,怒意頓顯,罵了句“土鱉”就直接示意保鏢動手。還是老陳眼明手快,趕緊攔在兩撥人中間,苦着臉道:“崔少爺,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幾個外鄉人,你大人大量,不必一般見識。”
老陳顯然認識這一行人,怕林孝他們吃虧,趕緊打圓場。這倒讓林孝有了幾分好感,人不經意間表現出的善良纔是真正的善良。後來林孝知道,這一對男女,男的叫崔世成是騰衝本地一家餐飲集團老總的公子,女的叫宋慧清,家裡做的是茶葉生意,茶山就有好幾座。
傑比還想上前理論,被林孝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一旁看着變好。
“好了,鬧啥鬧,犯得着和那些人爭執嗎?不怕降了身份。出來散心別壞了興致。”宋慧清絲毫不把林孝他們放在眼裡。
崔世成一臉舔狗的模樣:“慧清說的對。都依你。你看上那塊石頭,今天崔哥哥買單。”
“這塊白底青種不錯,應該能打些手鐲。雖然差了些意思,但也比較少見。”宋慧清看樣子也懂些玉石門道。
崔世成會意,直接問老陳:“陳老闆,這塊石頭多少錢?”
老陳點頭哈腰道:“崔少爺,我這都是明碼標價,這塊石頭一百萬。”
“嗯?陳老闆,你看我的面子值多少錢?”崔世成還價都還的這麼不要臉,老陳一時語塞,面露爲難之色。
這時,林孝說話了:“老闆,我要這塊石頭。三千對吧,傑比付錢。小錢,咱不還價,咱要臉!還價那還不降了身份。”
傑比爽利的掏錢,不忘神補刀:“那是,出來散心別壞了興致。”
宋慧清臉漲的通紅,自己的話被別人用來扇自己的巴掌,那滋味不咋地。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孝,接着對着崔世成一腳踹:“付錢!”
老陳感激的看了一眼林孝,問道:“兩位,石頭是帶回去,還是現在就切?”
“現在切。”宋慧清嘲諷的看着林孝的石頭,看你能切出啥鬼來。宋慧清想着切石挽回顏面。
“我們也切。”林孝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切石機其實就是用切割機簡易改裝的裝置。看見有人要切石頭,周圍的人紛紛圍上來看熱鬧。
切石機轟鳴,衆人的心瞬間也提了起來,就連崔世成這種大家公子也緊張莫名,有時不是爲錢,而是賭會讓人迷失心智。你可能在路上撿十塊錢不覺得有多開心,但你賭贏十塊錢你得樂上好幾天就是這個道理。
“垮了,垮了,賭垮了!”衆人傳來一陣驚呼。百萬石頭果如林孝所料,切出來的東西只有薄薄一層,算是血本無歸了。宋慧清和崔世成呆若木雞,一時緩不過神來。老陳也有些尷尬,他若有所思的望看了一眼林孝。
“該我了。”林孝笑着指揮老陳該怎麼切。機器再一次轟鳴,衆人的好奇心又一次高漲起來。
“呀!這是什麼?怎麼黑呼呼的?”
“也不全黑,還有綠色。”
老陳看着切面,臉露震驚。是墨翡!綠的成黑,黑裡又透着綠。看這成色,看這水頭,看這透光性,極品墨翡。墨翡數量很少,極品墨翡數量更是少之又少。一般的墨翡價格並不高,但凡是沾上極品價值就無法說清了。
人羣中有人也識別出來了,“是墨翡!極品墨翡!乖乖!體積還不小,賺大發了。”
運氣這麼逆天!喬陽和傑比滿臉的不敢相信,看向林孝的眼神也怪起來。一次預測準確還可以說運氣,那兩次呢?
相比傑比,喬陽震驚更大,他懂賭石,知道賭石之所以稱之爲賭就是現今還沒有任何儀器能測到石頭內部的成分,只能靠經驗和運氣來賭。像林孝這樣的大白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原本對林孝要幫高婧的能力充滿懷疑,現在,他有些信了。
“小哥,這石頭賣嗎?我出一百萬。”
“我加十萬,賣給我!”……
人羣中的一些商人聞風而動。這些就不需要林孝負責了,喬陽是經商好手,他知道該怎麼做。
林孝的心情暢快無比,高婧,等着我,我能幫你!
此時,宋慧清和崔世成早趁着人潮涌動灰溜溜的走了,連翡翠都沒拿。崔世成離開時那噴火的眼神,看來,林孝又結了一個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