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十三【滿懷相思卻爲誰】

天色陰沉,大路上馳來三騎,中間的少年身材修長、白衣如雪,正是陸華楓,旁邊身着黑色勁裝、目光凌厲的兩人則是金康、金健兩兄弟了。

今天是天龍教開封分壇壇主柳明的六十大壽,柳明雖是天龍教的元老,但他以教主之尊,卻也沒必要親自去拜壽,所以金氏兄弟心裡甚是不解。

柳明已得到消息,受寵若驚,親到十餘里外迎接。

壽筵果然熱鬧非凡,來祝壽的除了天龍教中跟他要好的分壇壇主,還有本地的富商巨賈,觥籌交錯,笑語不斷。

得知陸華楓的身份後,衆人紛紛前來敬酒,他竟是來者不拒,杯杯見底。金氏兄弟卻滴酒不沾,任憑衆人苦勸仍堅持不飲。

柳明看着他,笑道:“這兩位兄弟也太謹慎了。”

陸華楓一笑,揮手道:“這裡都是自家兄弟,你們也去喝一杯吧。”金康、金健對視一眼,方自喝酒去了。

夜色已深,賓客漸漸散去,陸華楓已大醉,被兩個僕人扶到房中休息。

他倒在牀上,衣服也沒脫就睡着了。

朦朧中,一雙溫柔滑膩的手在輕輕撫着他的臉,他睜開了眼睛,面前是一張如花嬌顏,一個只披着一襲輕紗的女子坐在他的牀邊。

他似還未清醒過來,含糊地問道:“你是誰?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那女子嫣然道:“賤妾是來服侍教主的。”他打了個哈欠,道:“不必,我累了,你去吧。”那女子道:“我倒杯水給你吧?”喝多了酒的人最容易口渴。陸華楓道:“好吧。”那女子倒了杯茶,他似乎真的渴了,接過來一飲而盡。

那女子又道:“你睡覺怎麼不脫衣服?讓我爲教主寬衣吧。”說着竟來解他的衣帶。陸華楓擋住她的手:“不必了,你去休息吧……”他的手忽然無力的垂了下來,搖搖頭,自嘲的一笑:“喝得太多,連手都不聽使喚了。”那女子嬌笑道:“手怎麼會醉?你騙人!”他想坐起來,卻覺全身發軟,竟動彈不得。看着那女子,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剛纔你給我喝得是什麼?”

那女子笑道:“那是我的‘酥骨散’。”陸華楓皺眉道:“‘酥骨散’?這是什麼東西?”那女子道:“你難道沒聽過‘百毒娘子’的名頭麼?這是我的獨門秘方,只要喝下它,就算你武功蓋世,也會內力全失,全身發軟,連手指也動不了。”

陸華楓道:“‘百毒娘子’李秋霜?我好像和你沒什麼過節吧?”李秋霜輕笑道:“抱歉得很,我也只是受人之託而已。”他目光閃動:“是柳明?”李秋霜笑道:“你真聰明。”陸華楓道:“我帶來的兩個人呢?他們怎麼樣了?”

李秋霜道:“自然有人招呼他們,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死了,你別指望他們能來救你。”輕嘆一聲,手指輕輕滑過他的面頰:“沒想到你這麼年輕英俊,殺了真有點可惜。”他眨了眨眼睛,道:“那你把解藥給我好了。”李秋霜笑道:“那可不行,柳明會要我的命的。”陸華楓道:“你交出解藥,我自會救你。”李秋霜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麼?”他淡淡的道:“不信算了。柳明爲什麼要這麼做?”李秋霜道:“你猜呢?”陸華楓道:“他看來也是受人指使。”

只聽有人陰惻惻得道:“你倒聰明得很。”門一開,柳明和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陸華楓苦笑道:“果然是你。”那中年人道:“你早就懷疑我了?”陸華楓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跟柳明勾結。”那中年人道:“你想不到的事還有多。”陸華楓道:“你身爲本教總護法,竟然敢犯上作亂。”李秋霜笑道:“總護法怎麼比得上做教主風光?”

陸華楓看着柳明,道:“他許了你什麼好處?”李秋霜笑道:“總護法做了教主,他自然就是總護法了。”

陸華楓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天龍教主的位子有什麼好……”忽然臉色一寒:“嚴啓,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嚴啓一驚,細看他面色,不禁大笑:“你已自顧不暇,還想唬誰?還是讓我早點送你上路吧,早死也好早投胎。”陸華楓道:“我死了,你怎麼向教中兄弟交待?”嚴啓道:“教主返回途中遭到那些正派俠士們的暗算不幸遇難,怎麼樣,這個理由可還讓你滿意?”陸華楓道:“看來你是早有預謀了。”嚴啓獰笑道:“你現在知道已太晚了。”縱身上前,一掌拍下。

他的手掌眼看就要碰到陸華楓的頭頂,剛纔連手都擡不起來的陸華楓卻忽然變成了敏捷的豹子,身體倏地滑開,嚴啓一掌拍空,再想變招已來不及了,胸口一震,被打得直飛出去,撞在牆上滾落下來,再也爬不起來。

柳明大驚,轉身便跑,剛跨出門口,卻“啊”地一聲直跌回來,金康、金健已衝了進來,叫道:“教主!教主!”見他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陸華楓轉過頭,李秋霜見他向自己看來,不禁心下發慌。

陸華楓道:“你怎麼不逃呢?”李秋霜勉強一笑:“我能逃得了麼?”陸華楓微笑道:“你倒聰明得很。”李秋霜道:“你明明已喝了我的‘酥骨散’,爲什麼會沒事呢?”他笑了笑,擡起左手衣袖,道:“喝你的‘酥骨散’的是它不是我。”上面果然有一塊溼了的痕跡。李秋霜愕然道:“你什麼時候吐在裡面的,我怎麼沒看見?”陸華楓道:“你若看見就不好玩了。”

李秋霜皺起眉:“你怎麼知道那茶不能喝?”陸華楓懶懶的道:“我的直覺告訴我的。”李秋霜狠狠地瞪着他,道:“你根本就沒有醉,其實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都是在裝模作樣!”他不置可否,對金氏兄弟道:“天亮後把這兩個老混蛋押回摩天嶺,別忘了把這位李姑娘也請去做客。”金康問道:“教主你呢?”陸華楓道:“我想到洛陽去一趟。”.

陸華楓現在雖然已是威名赫赫,但那些名門正派的俠士們卻沒幾個人見過他,因此他就算大搖大擺的走在洛陽的大街上,也沒有人認出他。

他到洛陽並沒有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林雪筠,哪怕能偷偷看她一眼也好。他已派人打探過,林雪筠這一段時間就住在洛陽。

遺憾的是,他在洛陽城中晃了五、六天,也沒看見林雪筠的影子,倒是金氏兄弟辦完了事又到洛陽找他來了。

夜色已濃,陸華楓悄悄出了門,向城東而去。他想到慕容家去看看林雪筠,當然是偷偷地看。他不知道林雪筠住在哪個房間,只能一個一個的找。

當他找到慕容家後花園的時候,終於看見了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林雪筠正坐在一個石桌旁出神,她手託香腮,似有滿懷心事。

陸華楓隱身在花叢後,從枝葉的縫隙間偷偷的看着她。月光的映照下,她的臉似乎格外蒼白,形容也消瘦了許多。他心中酸楚,暗想:“雪筠瘦了,這段時間看來她過得並不開心。”

忽然腳步聲響,慕容昭走了過來,道:“雪筠,這麼晚了還沒睡呀?”林雪筠站起身,笑了笑。慕容昭把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夜深了,小心着涼。”

看着兩人相攜離去,他只覺心裡苦澀無比。

倒在牀上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朦朧睡去。

他起牀時已是中午,金氏兄弟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直到天黑,才見兩人笑嘻嘻地回來。

晚飯的時候,兩人一直神色怪異,他實在奇怪,忍不住道:“你們兩個古古怪怪的,有什麼事麼?”

金康道:“沒什麼。”低下頭猛扒白飯。金健也趕緊低下頭,好像生怕問他似的。

吃過晚飯,金康道:“教主,我們想去街上逛逛,你早點休息吧。”說着兩人一溜煙的去了。

陸華楓搖了搖頭,自語道:“真是莫名其妙。”

他又在院中坐了一會,纔回自己的房間。在窗前坐了下來,斟上杯茶,想起金氏兄弟的詭異行徑心裡着實納悶。一瞥眼間,忽然發現牀上竟躺着個人。

他一愣,近前細看,不禁大吃一驚,牀上躺的不是別人,正是林雪筠。

此時林雪筠正怒視着他,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顯然被點了穴道。

忙解開她的穴道,問道:“雪筠,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雪筠卻不說話,忽然一掌摑來,他毫無防備,“啪”地一下已捱了重重一記耳光。他捂着臉愣住了,道:“雪筠,你爲什麼打我?”

她躍到地上,恨恨地道:“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無恥!”陸華楓不解地道:“我無恥?到底是怎麼回事?”林雪筠怒道:“你還裝?你指使兩個手下把我抓到這裡……”她漲紅了臉,道:“你……你……”他一怔之下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金氏兄弟爲什麼那麼鬼鬼祟祟的了。不禁道:“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根本不知道……”林雪筠怒道:“你還想抵賴?”

他只有苦笑,道:“雪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林雪筠“哼”了一聲,扭頭向門口走去。陸華楓忙道:“雪筠,你去哪?”她停住腳步,冷冷地道:“怎麼,陸教主要把我留在這裡麼?”他愣了愣,忙道:“你別誤會,你要走我不敢攔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坐一會,聽我說幾句話。”林雪筠道:“你還想說什麼?”

他剛要張口,門突然“呯”一聲被人踢開了,一個人影直衝進來,當頭一劍向他劈下。他急忙向左邊躍開,定睛看去,卻是慕容昭。

慕容昭臉色鐵青,挺身擋在林雪筠前面,喝道:“無恥狂徒,快快報上名來!”他心中惱怒,冷冷地道:“我是陸華楓。”慕容昭一驚,隨即露出種不屑之色,道:“原來你就是天龍教的新任教主,怪不得如此下流。”陸華楓大怒,道:“你說什麼?”

慕容昭冷笑道:“你竟敢在洛陽城中撒野,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陸華楓冷冷地道:“我早就活得不耐煩了,今天正好請慕容少俠幫幫忙。”

慕容昭氣往上衝,喝道:“那好,我就成全你!”長劍一擺,橫空揮了半道圓弧,一招之間,連刺對方陽谷、少府、玉龍、冷淵、中平五處大穴,招數奇詭狠辣!

陸華楓縱身掠起,凌空一翻已避了開去。慕容昭手腕一翻,長劍如影隨形追了過去,刺向對方肋下。陸華楓忽然一個轉身,一抓抓向他的“曲池穴”,這一抓手法妙絕,竟是從對方絕對意想不到的方位抓來。慕容昭功夫也委實了得,在這危機一髮之間,倏地變招,身軀一矮,長劍橫削對方手腕。

陸華楓一聲冷笑,倏地衣袖拂出,“啪”一下正中劍背,慕容昭手臂發麻,再也握不住劍柄,長劍脫手飛出。他剛一愣神,陸華楓已一掌拍到。慕容昭不及閃避,出掌一迎,雙掌相交,他身軀一震,接連退出六、七步。陸華楓搶步上前,又一掌拍下。慕容昭身形未穩,這一掌疾若閃電,再也難以避開。

林雪筠忽然驚叫一聲,撲在了他的身上。

陸華楓大吃一驚,硬生生收住掌勢,他只覺得心象掉到了冰窖裡,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喃喃地道:“你竟然不顧性命也要護着他……你……”轉過身,低聲道:“你們走吧。”

見他神色悽然,林雪筠有些呆了。慕容昭“哼”了一聲,拉着她疾奔而去。

看着二人身影消失不見,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危急之中林雪筠居然拼死保護慕容昭,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忽然發現林雪筠和慕容昭之間的感情比他想象的不知要深出多少倍,他又是傷心又是失望,心裡痛楚難當。

直到第二天清晨,金康、金健纔回來,見他獨自坐在房中發呆,金康忍不住問道:“那位姑娘走了?”他橫了二人一眼,道:“誰讓你們抓她回來的?”對視一眼,金健小聲道:“我們看見教主前天晚上偷偷去看她,所以就……”陸華楓皺了下眉,道:“算了,你們去吧,以後不許再自作主張。”

兩人心中納悶,不知這一夜間發生了什麼,想要問問,見他面色不善,終究還是把到口邊的話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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