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鬥若因護子心
溫情尚可散春輝
沿着石板路向上,高飛和鴨子本德第一個面對的敵人便是盤臥林中的一條大蟒蛇,它盤臥着如小山般的身軀,吞吐着蛇信,率先向他們發動了攻擊。
本德舔着密密麻麻的小尖牙迎了上去。它迅速變大,爪牙都變得更爲巨大,一爪子就將蟒蛇巨大的頭顱拍得砸入地面。大蟒蛇還沒來得及清醒過來,本德就衝上去,來了一段全武行,它用翅膀抽擊,用鴨爪子薅起大蟒蛇飛到天空再扔下來,變得粗大的爪子在蟒蛇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溝,鴨子嘴時而插入傷口一陣翻攪。大蟒蛇何時見過如此兇悍的對手,它用尾巴狠狠抽向本德,腦袋一甩飛快竄入林中。鴨子打定主意不放過它,追了上去,又是一陣蹂躪。
不出意料的,蟒蛇被幹掉了,鴨子變得更大後,一口一口生吞了它。高飛在旁邊看得後背直冒涼氣。本德不知道又發什麼瘋,本來可以輕鬆解決蟒蛇,非要一點點折磨死對方,而且還將蟒蛇全部吞了下去。它卻不知道,鴨子剛剛實力大進,急需進補,大蟒蛇恰逢其會,自是難逃被吞沒的命運。
吞下大蟒蛇後,本德飛落高飛肩膀,對着高飛的臉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高飛聞到那腥臭的味道,極爲厭惡地轉過頭去。鴨子卻是在他肩膀嘎嘎大樂,還用鴨子嘴搔他脖子上的癢癢肉,弄得他毫無辦法。
他們在此地略一搜尋,便發現大蟒蛇盤臥之處的地上有一個草木磊成的窩,窩中有數十顆灰白色的橢圓形蛇卵,每一顆都有人頭大小。原來大蟒蛇發起攻擊並非因爲怕他們爭奪異寶,而是爲了守護自己的後代。
鴨子若無其事地吧嗒吧嗒嘴,高飛卻是皺眉看了本德好幾眼。高飛盯着蛇卵看了幾眼,發現蛇卵中有一條條蛇形的小傢伙在卵中緩慢移動,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猛然間他發現自己不用開啓眉心的天眼,雙眼也沒有發出光芒,竟然也可以看透蛇卵了,他暗自高興了一小會,雙手捧起一顆蛇卵仔細查看。
“媽媽……媽媽……”突兀的稚嫩聲音傳來,高飛手一抖差點失手扔掉了蛇卵,鴨子本德歪着腦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高飛強裝鎮定,再次聽到了那種呼喚。他發現蛇卵中的小蛇遊動地更快了一些,而且在高飛手放置的地方徘徊不已。
“難道是卵中的小蛇發出的聲音嗎?”高飛心中暗自想到,可是看鴨子本德的反應,它根本不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啊?他疑惑地放下那枚蛇卵,那種呼喚立刻消失了,他又捧起另外一顆蛇卵,也有類似的呼喚聲傳送過來,本德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又懶得問高飛,就飛落一旁的樹上,打起了盹。
他反覆拿起好幾枚蛇卵,發現了一些規律:他碰觸蛇卵時便可聽見那種呼喚,而放下蛇卵,則根本感知不到;呼喚似是對着他而來,鴨子本德毫無反應。至此,他確定了他不知怎麼就擁有了類似“他心通”的神通。高飛心中欣喜,表面不露聲色,他在林中尋找到一些小動物,碰觸它們,真的可以聽到它們的心聲。他忍不住開懷大笑,迎來的卻是鴨子嘲諷的傳音:“大哥,你不要動不動就發神經好不好?人家剛睡着就被你嚇醒了!”
高飛抱住本德親了一口,鴨子連連吐口水:“大哥呀!我是雄性的,對你這樣的公的沒有興趣!呸呸!你不要再發神經了!”它撲楞着翅膀飛起,給了高飛一個大大的白眼,沿着石板路向上飛去。
高飛剛要離開,轉頭看到了草窩中的數十枚蛇卵,心中很忐忑,最終他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放下草窩,擺設了幾重禁制,才拍拍手放心離去。
鴨子本德在一顆大樹上向遠處觀望,它把翅膀捲成筒形放在眼睛前方,瞧得聚精會神的。高飛悄然摸到他近處,精神力傳音問道:“什麼情況?”
鴨子被嚇得一哆嗦,它根本就沒發現高飛的蹤跡,它邊觀察遠方的情況,邊傳音說道:“有兩個大傢伙,很大的那種,在爭奪一隻野雞!”
“什麼?野雞?”高飛驚訝不已,一路走來,看到的所有寶物,都是沒有生命的,難道那野雞也是珍貴的寶物?
遠處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爭鬥的動靜能傳到這麼遠的距離,足見戰況的激烈和爭鬥雙方的實力強悍。高飛和鴨子商量一番,悄然摸了上去。
一隻雄壯無比的巨型猩猩足有二十餘丈高下,強壯的四肢,肌肉隆起,兩隻大爪子握成拳狀在胸口敲擊,它的對面一隻與它身形相當的巨型黑熊,大爪子鋒銳,獠牙森然,朝着猩猩憤怒嘶吼,周圍的山石散落一地,樹木被橫掃出一大片空白地帶,一隻羽毛非常漂亮的野雞蜷縮在一塊巨石之後,正在瑟瑟發抖。高飛潛藏在陰影之中,雙目掃向四周,他發現除了兩個正在對峙的大傢伙還有許多巨獸蛇蟲潛伏在暗中,它們不敢與兩個大傢伙正面爭鬥,卻是都聚集在野雞附近,隨時準備“漁翁得利”。
巨熊站起身形,掃視一圈,咆哮一聲,忽然奔向野雞所在之地,大猩猩橫向奔跑過來,高高躍起,跳入野雞附近的叢林之中,一隻大爪子貼着地面橫掃,一羣巨狼被掃上高空,一隻大蜈蚣被掃成兩截,兩隻巨型獵豹閃躲不及,被拍暈在地,一頭頂着六根犄角的大犀牛也被掃得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周圍觀望的大傢伙們一鬨而散。大猩猩轉過身來,發現巨熊正在橫掃另一邊的叢林,本來已經很大的空白地段再一次被擴大了不少。被殺死擊傷的巨獸蟲蛇散落一地。兩個大傢伙竟然分頭將重傷的動物統統殺死,才施施然將各種巨型動物的屍體聚集一處,然後拖拽着走向不遠處的一個非常巨大的山洞,野雞蹦蹦跳跳地跟在兩個大傢伙身後,哪裡還有剛纔瑟瑟發抖的樣子。
“這是三個坑貨啊!”鴨子的聲音傳來,高飛認同地重重點頭。這幾個傢伙估計都快成精了,竟然當着高飛的面演出了一場雙簧,既獲得了大量獵物,也獲得了很多珍寶。因爲有些珍寶不易消化,很容易留給它們。而它們橫掃的對象中也有很多強悍的生物,在它們猝不及防的突襲下,莫名其妙地做了糊塗鬼。它們來不及消化的寶物自然就成了三個坑貨的囊中之物。從它們非常熟練地在動物屍體的各種部位掏出寶物,便可知道它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
高飛和本德悄然離去,都有些後怕,他們正面戰鬥根本不是兩個大傢伙的對手,如果貿然上去參戰,很有可能被幾個傢伙給坑了。
他們返回石板路,沿着它繼續向上走去,沿路的戰鬥越來越艱難,即使他們多半採取偷襲,一人一鴨也開始受傷。本德的一隻翅膀差點被撕落下來,高飛的後背捱了一爪子,五條深溝血跡殷然。他們吞服了兩滴靈液,傷勢纔好轉起來,這裡的動物好像都帶有一定的毒性,以靈液的逆天功效也僅僅是止住了血,翻卷的傷口依然看起來很嚇人。好在,毒性並不劇烈,靈液正在緩緩修復傷處。
高飛的臉色有些發白,他和本德都越發謹慎,山頂已然在望,這裡沒有了林木的掩護,山勢陡峭至極,巨獸變少了很多,翱翔天際的猛禽卻是劇增,高飛和鴨子的傷便是猛禽所留。本德站在高飛肩膀,很嚴肅,時而轉頭用小舌頭舔舐一下翅膀處的傷口。與高風險相對應的是高回報,他們收穫了很多奇形怪狀、形形**的寶物,高飛的空離弓和黑劍不是吃素的,他們多半都能得手,而且逃離的速度極快,惹得敵人在他們背後瘋狂咆哮。
天雲火山極爲高大,彷彿一根三角形的通天之柱連接着天際和紅褐色地面。高飛和鴨子本德不知不覺已經深入雲霧之中,霧氣蒸騰,視線大大受阻。高飛身具天眼,眼神極爲犀利,因此在這裡反而有巨大的優勢。但是這裡爭鬥極少,他們一無所獲地摸索着走出了雲霧籠罩的區域。
前方忽然出現一幅奇景,一個個惟妙惟肖的巨獸雕塑連成一排排蹲坐在原地,它們有的身上落滿了灰塵,有的則非常乾淨。
高飛放眼看去,發現這些雕塑中,有些明顯是活着的動物,他們體內的血液流淌極爲緩慢,體表都已經僵硬了,內臟也在漸漸變成石頭。看它們的臉上,毫無痛苦表情,彷彿感知不到自身的變化一般。
“呼啦呼啦”的風聲在響,有些巨獸張開的大嘴正在吞吐氣息,引來一陣陣風。
氣氛很詭異,高飛攔住要飛上前去的鴨子,用眼睛仔細觀察前方,他發現山石之中以及巨獸所在之地,都偶爾有光芒一閃而沒,一層薄薄的透明光膜籠罩着前方,一條條線連接着巨獸向上通向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