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遠是非卻沾惹
峰迴路轉遇舊人
高飛他們三人的酒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幾個人正在邊吃邊聊,一個背後彆着兩把大斧頭的壯漢走了過來,低聲用蹩腳的大陸通用語道:“現在城裡很亂,幾位可要請幾個護衛嗎?”說罷,還特意擼起袖子,露出隆起的肌肉,在原地擺了幾個架勢,看着有模有樣的。
許項君看都懶得看一眼,高飛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做聲,倒是旁邊的齊旺叫了聲好低聲說道:“這位大哥,一看就是練家子,我們幾人就是小行商,僱傭不起啊!一會兒吃了飯,我們馬上出城,謝謝大哥的好意了!”
“哼!小心點吧!”壯漢冷哼一聲,返回他們那桌,還時而拿手指指點高飛幾人,高飛眉頭微皺,就這幾個上不得檯面的角色,隨手就可收拾,但是他不喜歡惹事,就專心吃起飯來,不去理會他們。
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在酒樓的門口停了下來,一隊穿着士兵制服的人走進酒樓,小二臉色變幻,但還是迎了上去。那堆士兵卻是瞥了一眼高飛三人,便直奔剛纔過來想做生意的壯漢那桌而去。
“你們幾個,是做什麼的?”爲首腰挎長刀的頭領上前問道。
“這位兵爺,我們是來烏蘭城做點小生意的!”背斧子壯漢身邊一個消瘦的漢子站起身形說道。
“是嗎?”士兵首領圍着那桌人轉了一圈,“我怎麼看你們像是東易山的盜匪呢?”首領斜着眼睛看着消瘦漢子道。
“兵爺,您可能認錯人了,我們都是好人,怎麼會跟東易山扯上關係呢?!”消瘦漢子,拉住首領的手塞進了一大塊銀子。
“就這點銀子啊?這可證明不了你們是好人啊!”首領依然斜着眼睛道。他背後的士兵緩緩圍了上來。
“什麼鳥人,吃老子一斧頭!”早已坐立難安的背斧子壯漢,抽出兩把大斧頭,摟頭就砍向士兵首領。
“上!”首領身形後撤閃過斧頭,大喝一聲。頓時士兵衝上前去與那桌六人戰在了一處。旁邊那桌人見機得快立刻跑出了酒樓,酒樓掌櫃的則和店小二都鑽到了桌子底下。
“真麻煩!吃飯也吃不消停!”許項君站起身來,示意高飛二人跟上,他們也走向酒樓外。
外面腳步聲和馬蹄聲響起,像是很多人的樣子,又有數十名士兵衝了進來,加入戰團,高飛三人被堵了回來,許項君見情況越來越麻煩,就拉着高飛和齊旺躥上二樓,飛奔而去。立刻有士兵追了出來,還吹響了哨子,哨子聲音很難聽,卻可傳出很遠。
高飛三人身形飛快,轉眼竄出很遠,根本不是普通士兵可以阻擋的,一個小頭領看到高飛他們的身影遠去,***過哨子,吹出了忽長忽短的哨聲,周圍有哨子的士兵也跟着飛**起了這種節奏。
高飛三人身形不停,時而躥上房頂,時而又穿宅過院,直奔最近的城門而去。遠處一個小黑點迎着他們快速逼近,稍近處纔看清,那是一個黑衣人,身形魁梧,揹着雙手,氣勢很是不凡。
看到有人臨近,高飛停了下來,他拔出黑劍在手,齊旺則帶上了一幅鐵拳套,全神戒備。
“幾位,這是要逃到哪兒去?”那個黑衣人懸浮在高飛三人頭頂,居高臨下地淡然說道,“莫非是偷了城主大人的寶貝,急着去銷贓嗎?”來人並非城主,但是從他的言談可以看出,烏蘭城中,至少還有一個歸元氣的大高手——城主。
“老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少往老子頭上扣屎盆子!”許項君身形飄起,懸浮空中,怒聲說道,“好狗不擋道!我不願去摻和你們的是非,你給我滾遠一點!”
從來都高高在上的黑衣人聽了許項君的話,鼻子差點沒氣歪,什麼時候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他也不再多言,取出一支狼牙大棒,在手中顛了顛,就一棒砸向赤手空拳的許項君。
“呀呵!還偷襲!”許項君反手取出大刀,便與他鬥在了一起。高飛和齊旺則施展身形,全力奔往城門。許項君已經傳音讓他們先撤,有他們兩個人在,許項君也施展不開身手。
許項君引着黑衣人忽左忽右,大刀翻飛,四周的空氣都被轟得隆隆作響,周圍的房屋樹木等輕易便被摧毀,一隊隊士兵邁着整齊的步伐層層逼近,箭上弦,刀出鞘,將許項君和黑衣人團團包圍。
城門處,高飛遠遠看着城牆上下嚴陣以待的士兵,還有三五人一組周身閃爍光芒的修煉者,也是一陣頭疼。對方的反應速度太快了,城門口早有重兵把守住了。以高飛和齊旺的修爲,硬闖無異於自投羅網。
高飛在兩個人身周扔下幾塊刻畫好的材料,手指發光,連連點出,兩個人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許項君遙遙關注着高飛,知道高飛二人沒有出城,頓時用出全力,大刀施展開來,十餘丈長的刀芒縱橫飛舞,黑衣人連連後退,刀芒鋒銳無匹,黑衣人也難以抵擋,他仰天長嘯一聲,城市各處頓時傳來幾聲長嘯呼應,許項君臉色黑了下來,對方竟然還有這麼多幫手,如果都是歸元期的高手,就算他身懷絕技也難以匹敵。他竄出身形,施展影殺術和輕身法,身形立刻飄忽起來,黑衣人在後面根本捕捉不到他究竟在何處,片刻後,許項君趕到高飛近處,低聲道:“點子扎手,扯呼!”
高飛撤去陣法,跟在許項君身後,幾個人就要衝殺向前,突兀地一個聲音響起在高飛三人腦海:“師父?師父,真的是你嗎?”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高飛三人面前,許項君大刀橫掃,卻掃了個空!那個人影彷彿氣泡般破碎,卻又在不遠處浮現出來。
“師父!真的是你!”那個人的聲音滿是激動和喜悅,並未因爲許項君一刀橫掃而有什麼氣憤。
“你是?”許項君知道對方身手極爲了得,他放下大刀,仔細打量面前之人,發現對面的人脣紅齒白,年紀不大,是個翩翩美青年,穿一身藍衣,腰間別着一把紙扇,此刻臉上都是喜悅。
“師父,我是方遊仙啊!您不記得我了嗎?”那個青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問道。
“方遊仙?方遊仙?你是落仙湖的那個小屁孩?”許項君滿臉的驚訝,他也是想了好一陣纔想起了這個名字,但是名字和眼前之人已經對不上,當時的方遊仙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屁孩,時隔十餘年不見,已經變成了眼前這般模樣,許項君哪裡還能認得出?
“對呀!對呀!師父!就是我呀!”方遊仙跪着挪近,一把抱住許項君的大腿,放聲大哭:“師父,你當年不辭而別,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落仙湖!你知道嗎?我足足走了三個月才走出了那片鳥不拉屎的地方!嗚嗚嗚!我容易嗎我?!嗚嗚嗚!”
“你真是方遊仙?!”許項君仍然有些難以置信,落仙湖那地方大不簡單,他無意間闖入其中便發現當時六七歲的方遊仙在漫無目的地遊蕩。當年他與毒一分約戰日期在即,怕方遊仙跟着自己有危險,就把他留在了那裡,本想着大戰之後過去接方遊仙出來,卻在與毒一分大戰時重傷,又被胡玉行暗算擒獲。
“就是我啊!師父,你看我眉梢這個疤,是你扛着我飛奔撞樹枝上撞出來的!還有還有,膝蓋這個坑是被灰焰火鳥啄傷的,當時流了好多血呢!”方遊仙怕許項君不信,撩起衣服,就準備脫褲子,被許項君一把拉住。
“孩子!我信了!我信了!”許項君眼角淚花閃爍,見方遊仙要當衆脫褲子,趕緊拉起他一把抱住。方遊仙又大哭起來,淚水橫流,他哭得像個孩子一般毫不掩飾,還連連捶打許項君後背。
高飛和齊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個丰神俊朗的大高手轉眼就哭成了淚人,像個孩子般摟着許項君大哭出聲。看着許項君控制不住老淚縱橫,高飛嚴重懷疑,這個方遊仙會不會是許項君的兒子。
不遠處,風聲響起,六道身影飛快臨近,他們全都懸浮空中,顯然至少也是歸元期的大高手,高飛黑劍在手,與齊旺一起擋在了許項君和方遊仙當前,這兩個人還在盡情宣泄情緒,不宜交手,高飛和齊旺只能有多久擋多久了!
六個大高手自空中落下,站成一排,躬身齊聲道:“少主!”弄得非常緊張的高飛和齊旺一愣,高飛二人都沒有什麼顯赫背景,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少主,那就只能是正跟許項君抱頭痛哭的方遊仙了。齊旺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出方遊仙有什麼反應,高飛則時刻盯着前方六人,雖然他知道他的這點修爲在人家看來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作爲朋友,他不可能讓開。
六個大高手相互看了一眼,便分成兩排,垂手站立兩側,默不作聲了!剛纔與許項君交戰的黑衣人則臉色很不自然,他看得分明,與自家少主抱頭痛哭的正是哪個身手不凡、與他對罵過的歸元期老者。看這樣子,老者與少主是舊識,而且竟然還是師徒關係,他開始在心裡想着一會要如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