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篝火講秘典
禁區又臨藍衫客
好不容易,小安纔在高飛和許項君的勸說下止住了哭聲,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高飛給小安蓋上一件衣服,又給篝火上加了許多幹樹枝,然後與許項君對面而坐,二人一時無語。
“小飛,離開這裡後,準備去哪裡?”
“師父讓我去碑林野地歷練一番!”
“碑林野地?那地方很邪門的!你師父心得多大,讓你自己一個人去哪兒歷練?”
“他說那裡比較適合我!其實我也不是很弱啊!”
“還不弱?!你如今是什麼修爲?”
“靈息三品!”
“才靈息三品就去哪兒?!你知道都是什麼境界的人去哪兒歷練嗎?”
“這個,老賀頭沒說啊!”
“誰?”
“哦!我師父,他姓賀,我偷偷叫他老賀頭!”
“……碑林野地其實也算是個禁地。據傳那裡以前是一個超級門派的總壇,但是後來沒落,只留下滿地墳墓和石碑。那裡還有很多殘存的陣法在運轉,各大勢力也曾去深入探索,但是都空手而歸。漸漸地很少有高手去哪裡了。但是那裡靈息六品以上的人比比皆是,更有拓海期的高手偶爾出現,你這點修爲去哪裡純萃是找虐!我勸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碑林野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如此引人關注?”
“碑林野地裡有很多怪圈,怪圈中靈氣遠超外界,而且怪圈中還有重力磁場,在裡面修煉可以事半功倍。”
“哦!那~前輩離開這裡準備去哪裡?”
“當然是想回家看看了!離家也有十多年了,不知道家中可還好?!”
“前輩家中有孩子?”
“哪有孩子?我一個浪跡天涯的主兒,家中唯有父母!”
“那你遭囚禁十多年……還是回家去看看吧!”
“本來也想立刻回去,但是你執意要去碑林野地,我怎麼放心看着你和小安兩個小蝦米跑去挨收拾?!”
高飛見許項君堅持要跟他們去,只得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許項君見多識廣,高飛受益匪淺。二人聊了很久,才各自睡去。
夜黑得深沉,一彎鉤月時而被烏雲遮掩,一條官道筆直向前,兩側林木蔥鬱,遠處村鎮的燈火早已熄滅,偶爾能聽見犬吠聲傳來,老賀頭飛奔在樹尖,他腳尖輕點,枝葉微動,人已經竄出很遠,他速度飛快,卻並無風聲響起,只見他腰間一塊圓形玉佩在不停閃爍。
“這幫龜孫子真不省事!偏偏這時候來攻打禁區!”老賀頭氣哼哼地道,怒罵間發現了閃爍光芒的玉佩,他趕緊撕下一塊衣服將它層層包裹。原來老賀頭在高飛身上留有追蹤信號,他可以隨時掌控高飛的行蹤。他不放心高飛自己去碑林野地,就一路追蹤而來,誰想他剛趕到萬城聯盟的外圍,玉佩就主動示警:有人正在攻擊霧林禁區的陣法,老賀頭也只有掉頭返回。
林木蒼翠難掩霧氣朦朧,霧林禁區外一塊林地中,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帳篷散落其間,外圍時有持刀拿劍的人在往來巡視,最大的一個帳篷中兩排桌几排列整齊,獨臂的劉長老單手舉杯,恭敬道:“二長老此次來,必能踏平禁區!”
身軀強健、穩坐主位的二長老,舉起酒杯,環視一週道:“還需各位多多努力啊!”他頓了下又說道:“尤其要多仰仗趙長老的符文造詣來攻破陣法啊!”
“不敢!不敢!在下定會盡力施爲!”下方一位一身儒雅長衫長相平凡的長老站起身來,連連說道!嘴上說的謙虛,但是眼中的自得卻是遮掩不住。
“趙長老,今日已看過陣法,對於破解陣法可有把握?”高居主位的二長老問道。
“陣法之道,千變萬幻,在下定會盡全力破解!但是其中有些符文卻是陌生的很,需要更多時間來參悟測試!還請二長老多給在下一些時間!”趙長老恭敬答道,其實他對這些陌生的符文更感興趣,至於要攻破層層陣法,他心裡也實在沒底。
“好吧!這方面我們都是外行!趙長老,你儘快破解!到時候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二長老眯着眼睛盯着趙長老道。趙長老見二長老如此作態,也是如坐鍼氈,趕緊站起身來連連表態。
藍漾山這次所派人馬頗多,甚至還帶了許多雜役,一幅吃定霧林禁區的模樣。
黑暗的天際漸漸明亮,一輪紅彤彤的太陽跳出地平線,朝暉漫天,清冷的空氣爲之一暖。高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着哈氣坐起身形,看到小安在沉睡、許項君盤坐一旁,高飛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就拎着四隻肥碩的野雞走了回來。
高飛剛回來,小安就醒了,搶着去淘洗野雞,高飛無奈只得去尋來些幹樹枝重新架起了篝火。幾個人吃過了烤的香噴噴的野雞,小安收拾東西,高飛打開包裹,找出幾樣搭建法陣的寶物,用黑劍刻下符文,圍着篝火擺開陣勢,許項君好奇地跟着左看右看,卻不敢發聲打擾。
不一會兒陣法佈置完畢,圍繞篝火十丈方圓升起朦朧霧氣,陽光照在上面都不能透射,小安也跟了過來賣呆,心中對高飛的敬仰愈發濃厚。高飛叫許項君和小安跟着自己進去,穿過一層霧氣,裡面事物並無變化,篝火、包裹、石頭、草木等清晰可見,從裡面看外面只覺得多了一層透明膜壁,沒有絲毫遮擋視線的感覺。
“這個小陣法可以隔絕視聽!”高飛看兩者都有些發矇,便解釋道,“接下來,我將露出真容!你們可不要過於驚訝!”接着,他深吸一口氣,身形猛然拔高、膨脹,一道道氣流穿梭在全身各處經脈,凸起的經脈和血管讓他看起來像是要自爆而亡,“噗嗤”一聲,像是氣球漏氣般,高飛的身形快速縮小,汗水溼透全身。
“前輩,小安,這纔是我的真面目!”高飛略顯稚嫩的聲音傳來,旁邊的許項君和小安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易容之法?聞所未聞啊!”許項君帶着疑問讚歎道。
“這是我師父——老賀頭傳給我的,他也沒有告訴我叫什麼名字!”終於可以正常說話了,高飛興奮不已,話也多了起來。
“你師父……看來……非常不凡啊!”許項君難掩驚訝,斷斷續續道。小安也連連點頭贊同。
“嘿嘿,他就是一個穿着邋遢、古里古怪的老頭兒!沒什麼不凡的!”高飛頭一次聽到有人誇老賀頭,自己反而替老賀頭不好意思呢!
“前輩,小安!我把這易容法教給你們!這樣你們以後行走江湖也能多些應變手段!”這個想法這兩天一直在高飛腦海中轉,他想了很久終於決定將這門神奇的易容法傳授給二人,畢竟在他單純的想法中,他們有患難之誼,可以相信。
“這……這怎麼好意啊?!無功不受祿啊!嘿嘿!”許項君發現了這門易容法的神奇,再想自己藏着掖着一直到逃出胡魔頭魔掌、在石髓靈液的幫助下恢復全部修爲,纔將那門可以鍛鍊精神的傳承傳給高飛,將心比心,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
“我都沒有靈力呢!沒法修煉啊!”相對來說,小安則坦蕩地多,他已經決心跟隨高飛,此刻也放得開了。
“沒事,沒事的!這門易容法其實並不難,主要分三個部分……”高飛還是第一次傳授別人易容法,只能努力想象老賀頭當時是怎麼講的,甚至還學着老賀頭搖頭晃腦地講述了起來。
小安兩人聽得非常仔細,許項君則是越聽越是佩服,這門易容法並不晦澀難懂,難能可貴之處在於創下這門易容法的前輩高人對人身體的理解極爲透徹,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加之看似簡單實則巧妙的靈力運行軌跡,讓這門易容術有着無限逼真的易容效果和廣泛的應用空間。這門易容術修行到高深處,還可模擬出模仿對象的聲音和形態,完全可以以假亂真。高飛也是毫不藏私、傾囊相授,講解過程中加入了很多自己的理解和應用小竅門,讓許項君和小安對高飛的理解能力和零活運用佩服不已。高飛卻發現在講解過程中,竟然對這門易容術產生了很多新的認知和理解,以前有些模棱兩可的東西現在都迎刃而解,這讓他講解得更加起勁。
“只有一個缺點,易容期間,不可說太多話,否則容易泄了那口氣,易容法也就破了!”高飛認真告知。許項君則表示,不會有什麼影響,因爲高飛現在靈力微弱,所以受困於那口氣,如果靈力充沛則不會有這種後顧之憂的!高飛頓時瞭然。
許項君和小安不時發問,三個人研究得熱火朝天,不知不覺天色又暗了下來,三個人此時才感覺到餓,卻是相視大笑,真誠、快意。
第二天,三人收拾行裝,分頭離開這裡。許項君熬不住高飛的勸說,決定先行回家看看,然後再去碑林野地找高飛和小安。看着高飛重新易容成一名陌生的壯漢,揹着行囊,和小安在朝陽中遠去,許項君摸了摸懷中高飛贈與的十塊靈石,心中默默唸叨:“小飛和小安,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倆一路一定要好好地,用不了多久,我就來找你們!”臨別時,大家都沒有矯情,許項君也並未多說,此刻心中默唸則更像一個承諾。
山野叢林中,高飛和小安一路向南,荒野中時而可聽見各種獸吼禽鳴。一抹淡淡的灰影矗立一座小山之巔,盯着高飛的背影看了很久,才悄然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