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道破本德相
風波詭譎魔影浮
朝陽初升,天地萬物籠罩一層緋紅,霧林禁區的一塊空地上連串擺開了十餘個陣法,刀刀正拖着通靈陣法,雙眼閃爍地看向陣中。
讓刀刀不停破陣是老賀頭研究出來,幫助刀刀記憶陣法的獨特方式,也多虧了藍漾山送來了一大批佈陣材料,所以老賀頭纔沒有捉襟見肘。
老賀頭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看起來悠閒極了。高飛則聚精會神地看着刀刀如何破陣。刀刀破陣的方式很獨特,他總是幻化成老賀頭的模樣,在陣外查看一番,再飛入陣中親身體驗,然後纔在身後的通靈陣法上寫寫畫畫,用自己的陣法來破解對面的陣法。刀刀已經摸索出了一些經驗,他破陣根本不用像高飛一樣還需要各種陣法材料輔助,而是直接改動自身的陣法,便能奏效。
高飛雙眼放光,刀刀刻畫的東西,他也在認真觀看,時而還跟刀刀對話幾句,說出自己的見解。老賀頭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便再次閉上了眼睛,還哼起了小調。
許項君從遠處的營帳中走來,肩膀上的本德一幅沒睡醒的模樣,小腦袋一舂一舂的。
“小飛!”許項君輕聲呼喚。
“許前輩,有什麼事嗎?”高飛疑惑地迎上來問道。
“早飯已經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吃?”許項君看了一眼躺在一邊的老賀頭,對高飛說道。
“我馬上就過去!”高飛笑着說道,言罷還摸了摸鴨子本德的頭。本德一見高飛便飛落他肩膀,依然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連高飛的頭髮都不去梳理了。
“小崽子!小心那隻鴨子!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魔族的氣息!”許項君和本德走遠了,老賀頭在張開雙眼,對他鄭重說道。
“魔族的氣息?”高飛疑惑道。
“對!而且是非常精純的魔族氣息!”老賀頭肯定道。他已經聽高飛說過本德如何死纏爛打要高飛收做寵物的事了。因此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他應該原本是魔族的大人物,卻不知爲何被強行封印在了鴨子的體內!”老賀頭眼中神光湛湛地說道。
“我倒是沒問過它。不過這傢伙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忽然發神經。”高飛說道。
“那就是它的魔性還未完全覺醒!你最好離它遠點!”老賀頭斟酌着說道。他知道高飛和鴨子本德之間的契約,看似是兩不相干,但是本德已經出了試煉地,卻是仰仗高飛更多一些。
“或者你有時間用‘伏神篇’收了它,也是不錯的選擇!嘿嘿!”老賀頭陰笑着建議道。高飛早將伏神篇也傳了老賀頭一份,因此老賀頭對伏神篇非常有信心。
高飛搖頭,不置可否,老賀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吃過早餐回來,高飛便發現,刀刀將十餘做陣法全都攻破了,正在一旁寫寫畫畫。每次看到他變作老賀頭的模樣,搖頭晃腦地寫畫,高飛都莫名地感覺好笑。老賀頭卻已經見怪不怪,眯着眼睛曬太陽。
不一會兒,老賀頭便匆匆離開了,看方向,正是金梧殿的營帳之處。
刀刀則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堆陣法材料,開始佈陣,它要將剛剛攻破的所有陣法重新再構建一遍,以加深印象。
高飛饒有興趣地旁觀,發現刀刀布陣地效率極高,它先皺眉思考一番,然後便拖着大陣快速繞圈奔行,片刻間就能擺出一座大陣。雖然所擺陣法都不太繁複,但是這份佈陣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金梧殿的五位陣法師。
乾元山頂峰,一座恢宏的大殿中,一位相貌威嚴的金衣中年人正跟幾位老人商量着什麼,他們時而談話,時而傳音,殿外乾元山的一大批護法高手環繞警衛,一看就知道殿中正在商量大事。
一道淡淡虛影悄悄摸了大殿外,光天化日之下,乾元山的護法高手竟然沒有任何察覺。那道虛影漸漸消失,鑽入了殿廳的石壁之中。
“二叔,你能不能讓總部派一名道君大人過來坐鎮,我雖是乾元山山主,可也纔是問道期的修爲,根據可靠線報,至少已經有三位道君進入蔚藍星了!全都衝着神器而來!”金衣中年人正是乾元山山主方靜海,此刻他皺着眉頭,顯得很焦急。
“靜海,我已經上報了蔚藍星的情況,可是總宗正在與魔族交戰,道君期作爲戰略力量,需要時刻鎮守,實在騰不出人手啊!”被方靜海稱作二叔的,正是上任乾元山山主方永川,他一臉爲難地對方靜海說道。他身周的幾位老人也都頻頻搖頭。
“難道真要動用那件東西嗎?”方靜海無奈說道。
“看來,要鎮住那些外來的道君,也只能如此了!”方永川嘆息着說道。
殿廳中陷入了暫時的沉默。忽然間,方靜海手腕上的鐲子發光,還輕微震動起來。
“什麼人?”方靜海大喝一聲,手掌卻按在了旁邊的一張方桌上。陡然間,整個大殿彷彿活了過來一般,一塊塊巨石蠕動着變化方位,一層層光暈亮起,瞬間籠罩了這座寬敞的大殿。
一根尖刺陡然現形,頂在了方靜海的下巴上。尖刺上閃動着黑黝黝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那道虛影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方靜海身側。
“嘿嘿!終於逮到你了!”一個虛影漸漸凝實,他周身身籠罩着濃濃的黑霧。他獰笑着,聲音極爲沙啞難聽,一聽就是僞裝出來的聲音。
“你們乾元山很牛啊!輕易便滅了我們幻殺的一個分部!好威風啊!”那個身影說道,話中寒氣森森,有莫名的陰寒氣流包裹了整個殿廳。他也不着急殺了方靜海,而且還主動道出了自己背後的勢力。
“你們遮遮掩掩說來說去的不過就是一面‘玄天鏡’嗎?”虛影侃侃而談,顯然已經摸清了乾元山的底細。
“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方永川難以置信地說道。言罷便心生悔意了。
“嘿嘿!果然是那件寶物了!哈哈哈!”虛影仰天大笑,他本來是想詐一詐乾元山衆人的,結果寶物真的就是玄天鏡。
“你這點源力也催發不了玄天鏡的全部威能!真是浪費啊!不如送給我保存吧!”前一句話是對方靜海說,後一句卻是對方永川身旁的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說的。
老者發紅的臉龐猛然漲得發紫,手一揚,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劍便抄在了手中。
“孽畜,現在放開山主,還來得及。否則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老者邊說,邊一翻手,取出了一面小巧玲瓏的寶鏡,對準了虛影。寶鏡發光,立刻照出了虛影的真身,那是一個身形瘦弱卻很高的中年人,他的臉上蒙着一層面罩,看不太清晰,卻可大致分辨出年齡來。
“哦?寶物真在你的手中,看來那人所說非虛了!哈哈哈!”方靜海這個人質在手,他有些肆無忌憚。寶鏡雖然照出了他的真身,卻沒能將他的真實面孔映照出來,他根本沒有在意。
說話間,方永川等人已經將這人圍在了中間。
“你們,這麼不在乎方大山主的性命嗎?”虛影將手中尖刺向上一推,想象中的一刺而入並未發生,尖刺竟然無法寸進。他猛然大驚,看向懷中,本來被他脅在身前的乾元山山主方靜海竟然變作一尊非金非木的人形雕像。
“替身傀儡?怎麼可能?”虛影大驚失色,驚呼中就要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一層濛濛光暈從大殿頂部落下,一下將他籠罩其中。
“哈哈哈!早就發現你鬼鬼祟祟地摸上山了!你以爲我們乾元山是紙紮的不成?!”一位金衣中年人從大殿後方走了出來,滿臉的冷笑,看向虛影的眼神滿是戲謔,正是乾元山山主方靜海。
“小子,既然落到你的手中,老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給個痛快吧!”虛影大咧咧說道。
未等方靜海回話,持着玄天鏡的老者已經全身發光,源力快速注入鏡面中,催發玄天鏡的威能了。
一道雪白光束自鏡中發出,一下籠罩了虛影,虛影的動作猛然一僵,一縷縷黑霧自虛影中冒出,一個六臂魔族的身影從虛影中掙脫了出來。
“果然是魔族!”方靜海說道,“看來,所謂的幻殺組織便是魔族的一個分支了!”手持玄天鏡的老者身體顫抖了起來,一幅源力不繼的樣子。方永川等幾位老人趕緊紛紛給他注入源力,保持着光束的照射。
“這個魔族的神魂非常強悍!玄天之光快籠罩不住了!山主,如何處置?”持鏡老者得方永川等人源力支撐,蒼白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急促說道。
“滅了!”方靜海,也身形飛快來到老者背後,一掌擊在他的背後,雄渾源力奔涌而出。籠罩六臂魔族的雪白光束中猛然射出一道細小的紅色光束,一下擊在了六臂魔族身影上。
六臂魔族的身影陡然融化開來,一個個恐怖虛影自他身形中飄出,慘叫着融化開來。片刻後,六臂魔族便被消融一空。持鏡老者這才收回了光束,玄天鏡上的光芒也暗淡了下來。
六臂魔族身影消散之後,那句虛影卻凝實了起來,臉上帶着的面罩也掉落了下來,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