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莫生氣，我就是太困，不小心睡着了而已……”林小凡連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樣子就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般。
“那你倒是說說，老夫講課真有那麼難聽？讓你居然睡得如此香甜，連夢話都能講出來……”那夫子並不爲之所動，繼續開口問道，臉上是一字一板的正經。
“然而，並沒有。夫子您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講起課來慷慨激昂，無不令我們歎服，學生方纔只是……只是一不小心而已。”林小凡不由額頭一滴冷汗落下，她果真連夢話都講出來了？
“呵呵，既然你睡得這麼熟，相比方纔老夫講的課你都聽見去了。那好，老夫現在便來考考你……”夫子得到了林小凡的“拍馬屁”，依舊不見鬆口，勢必要將她作爲一個問題學生提出來嚴打，給別人樹立新榜樣一般。
“夫子，您說……”林小凡擡頭看着他，明明她都道過歉了，這老頭還非要追究到底。
這老頭，一看就是一個迂腐的老頑固，自己若是繼續這般，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索性看看他要怎麼爲難自己。
再說了，反正她以前從小學到大學語文學的是最好的，論語，春秋，四書五經，詩詞什麼的她哪一點不知道。
“何爲論語？”夫子一摸自己的鬍子開口。
“《論語》，春秋時期的一部語錄體散文集，主要記錄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全書共二十篇，四百九十二章。”林小凡開口。
“何爲四書？”夫子繼續問。
“《論語》、《孟子》、《大學》、《中庸》”林小凡不假思索的開口。
“《道德經》是何物？”夫子問。
“《道德經》，又名《道德真經》，是古代先秦諸子分家前的一部著作，創作於春秋時期，共有八十一章。”林小凡答。
“《道德經》第二章講什麼？”夫子問。
“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斯惡己，皆知善之爲善，肆不善已。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高下相傾，音聲相合，前後相隨。
是以聖人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
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爲而不恃，攻成而弗居。夫爲弗居，是以不去。”
林小凡一字一句的唸叨着，旁邊的其他學生早就睜大了眼睛。
天吶，這新來的小姑娘怎麼知道這麼多？明明有的他們聽都沒有聽過，夫子還沒有講，她居然知道嗎？頓時一個個看向林小凡的眼神中都帶滿了探究和崇拜。
“子曰，學而時習之……”夫子繼續問，只是此刻臉上很明顯已經有些不好看起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林小凡接。
“吾十有五而至於學……”夫子問。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林小凡。
“……”夫子越發問的高深。
“……”林小凡搖頭晃腦，答的極爲認真正確。
一場較量下來，夫子搜腸刮肚，但凡想到的，就張口問了出來，林小凡自然也是言之不僅，所言甚理，在做的學生們早就看得眼睛發直了，不知誰帶頭，一個個居然鼓起掌來，到最後只把夫子氣的七竅生煙，認爲林小凡是故意惹得他下不了臺面。
公孫容止剛送走了林昌，正要回到自己的書房去，突然聽到乙班那裡傳來了一陣掌聲，不由好奇，步子一動，快速朝着那個教室走去，站在窗外，好奇的打量着裡面的一切。
“你且說說，你對無爲而治的看法？”夫子臉色甚是不好，這個問題拋出，冷哼一聲回到站在林小凡面前，似乎林小凡不給出他一個合理的答案，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無爲而治，這是什麼啊？”旁邊有學子回過頭頭小聲的問着自己身後的人。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啊，而且夫子沒有講過……”那人回答，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全部集中在林小凡臉上。
站在外面的公孫容止不由好笑，這王老夫子也未免太過牽強了吧，這麼高深的學問，即便是前去上京趕考的考生也不一定能回答的面面俱到，針對這一個問題，他們私下更是各有涉奇看法。
而她現在居然將這麼一個高深的問題拋給了一個小娃娃，讓這不滿十三歲的小女娃去回答，恐怖，這些孩子連這句話出自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的吧？
也不知道這女娃究竟做了什麼，居然惹得王老夫子不開心，學院中誰人不知道王老夫子的脾氣。除了學問高深以外，他的性子更是偏執的可怕，但凡有人挑釁他的學問，若是給不出好的答案，一定會動怒。
說起來，這算是他們學院中老師私下公認的一回事，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去跟王老夫子過多討教，而此刻……
“無爲而治正是源自《道德經》，是道家的基本思想，這個思想是老子提出來的，所謂的無爲而治並不是什麼也不做，而是要靠萬民自我實現無爲無不爲。
無爲，就是自然，治，就是治理。順應自然變化不妄爲而使天下得到治理。可以當成以德化民。簡單的講，就是說以順應民衆的需求爲重點來治療國家，不要強加少數人的意志，就可以很輕鬆很順利的治理國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爲重，江山次之，百姓是根本，無爲而治就是拋棄各種形式主義和政績主義，儘量靠萬民的自爲無爲無不爲……”
林小凡侃侃而談，夫子越聽越是面色怪異，窗外的公孫容止只覺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對這個今天新來的學生好奇起來。
她才十二歲而已，居然能有如此哲理，談論事情之始，無不認真俱到，思想甚是前衛，離經叛道，不同於尋常人，話出卻又如此有理，小小年齡居然能有如此感悟，實在是太過讓人驚駭。
尤其是那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初聽起來沒有什麼大的含義，若是引申下來，便可以概括設計到國家大事處理，談及治國之道，爲人之道等等……
她的學問，可謂是比太多人高出很多，連自己都覺得聽聞一襲言，心神俱空幽，腦中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