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吳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剮隨你便!”花太森嘴角掛着笑容,微閉了眼睛,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若是花太森動手,吳勇會毫不猶豫地抽他!可面對這副作態的花太森,吳勇還真下不去手。
在這件事,你能怪花太森什麼呢?怪他知情不報、作壁觀?怪他看準時機、坐收漁利?說實話,人家沒那個義務全力配合吳勇!
要怪,只能怪他把秋紫凝的消息泄露給了賀一鳴。可若秋紫凝真是古大能的轉世靈童的話……也許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呢!賀一鳴也證實了,秋紫凝已經逆天改命了,這是她生活在吳勇身邊所不可能發生的事。
大能轉世,自然有大能轉世的際遇,秋紫凝畢竟不是真正的吳星,她……不屬於哥們兒啊!
吳勇突然感到一陣意性索然,突然再也找不到什麼事情能夠引起自己的興趣了。
當然,花太森這個朋友,是肯定不能再交了!
“賀一鳴身懷靈魂之引,他一死,逍遙閣那裡會得到消息,蘭陵域恐怕會遭到逍遙閣的報復。你準備怎麼辦?爲了你的一己之仇,把整個蘭陵域陷入到戰火之嗎?”
“放心吧,我早安排好了!我爲賀一鳴服務了二十多年,也多次替他把蘭陵草傳送到逍遙閣,清楚地知道逍遙閣與蘭陵域的傳送地點。在你逼出賀一鳴的夢魘輪迴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搗毀所有傳送地點了,從今以後,逍遙閣與蘭陵域將再無聯繫!”花太森說道。
“既然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你離開吧,我想自己靜一靜!”吳勇面無表情地說道。
花太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化爲一聲長嘆,轉身,離去……
吳勇來到了那攤爛泥前,想了良久,最後還是感到不妥,算花太森搗毀了所有傳送地點,但逍遙閣不會借道傳送嗎!最大的變數是夜陽齋,誰知道逍遙閣會不會依靠夜陽齋轉道蘭陵域呢!
只要仇恨足夠大,什麼辦法還想不出!像花太森,把仇恨壓在心頭二十多年,還在想着辦法報仇,誰能保證逍遙閣不會想到其他辦法來報復蘭陵域呢!
深吸一口氣,開啓天眼神通“蝶願暫成”,許願:肉泥重複完好身體!
一陣白光閃過,肉泥重組,重新恢復成了賀一鳴的身體。當然,這僅僅是一具屍體,如果不做處理,十幾秒之後,許願時效一過,還會還原成一攤肉泥。
吳勇當然不會做無用功,立即拿出一粒九轉回天丹,塞入賀一鳴嘴。
迴天丹入口即化,化爲一股藥液滲入賀一鳴體內,只要坐等藥效發揮即可。
九轉回天丹號稱生死人肉白骨,只要靈魂還未散,能令武者起死回生。賀一鳴剛剛死去沒多長時間,此時服用九轉回天丹還是有救的。
不過,迴天丹的藥效需要徐徐發揮,在這期間,吳勇需要不斷許願,保持賀一鳴的屍體完好,免得他還未完全吸收藥力重歸肉泥狀態,那麼再強的藥效也是白搭……
“花太森,你敢!”一聲怒吼,滿腔不甘,“嗯?我……”賀一鳴摸摸自己的頭,摸摸自己的全身,沒有任何傷痕。
“醒了?”一個聲音驚動了賀一鳴。
賀一鳴擡頭一看,突然彈跳起來,“吳勇!你——”立即感覺到了不對,施展夢魘輪迴的副作用也消失了。
“發現身體的良好狀態了吧!告訴你,是我救了你!花太森把你打成了肉泥,而我,把你復活了!”吳勇對賀一鳴說道。
“你?你能有這種逆天手段?”賀一鳴不信。
吳勇深吸了一口氣,暗開啓“蝶願暫成”,眼神猛地一凝,盯住了賀一鳴。
賀一鳴呼吸一滯,只覺得身體再也無法動彈,連眼睛都無法眨一下,驚恐地看着吳勇。
只是一瞬,賀一鳴又恢復了自由,但剛纔那種渾身不受控制的狀態,他是再也不想經歷了。
“現在信了嗎?我要殺你,易如反掌!”曾經是以這種方法嚇住了朱哲,這一次,再嚇賀一鳴。
如果凌天叱雲鶴在賀一鳴身邊的話,吳勇這招不好用,有魂獸的保護,吳勇算是制住賀一鳴幾秒鐘,也休想對賀一鳴造成任何傷害。弄不好可能還會弄巧成拙,遭到凌天叱雲鶴的瘋狂反撲。
可如今,凌天叱雲鶴不在身邊,正是嚇唬賀一鳴的好機會!
賀一鳴是真的被嚇住了,“你……你……你……”哆嗦着嘴說話都不利索了。
吳勇把事先含在嘴裡的兩粒回魂丹偷偷嚥了下去,再啓“蝶願暫成”,用手虛空一抹,半空出現了一個場景影像,正是花太森殺死賀一鳴並把他打成肉泥的那一段。
“你的天眼神通也是探索類神通,想必也能看出這段影像是真是假吧!”
賀一鳴緩緩點了點頭,其實算沒有這段影像,他想回溯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算難事,只是他不敢相信,區區爛靈域的一個小小將級武者,竟然能有如此逆天手段。
“你爲什麼要救我?”賀一鳴終於平靜了下來,能正常發問了。
“我救你只想讓你發個天眼魂誓,答應我三個條件,第一,之前的所有事情一筆勾銷;第二,以後你也不許隨便傷害蘭陵域武者,當然若是有人無故招惹你,那算他們活該倒黴吧;第三,若是逍遙閣因爲你死之事遷怒於蘭陵域,你要盡你所能阻攔逍遙閣的報復!”
“我若不答應呢?”賀一鳴眯起了眼睛。
“那我再殺了你!剛纔你也見識到我的手段了,如果你的魂獸還能保護你,我二話不說任你離去;若你的魂獸也處於虛弱期,那你乖乖聽話吧!”
施展夢魘輪迴,不管是賀一鳴還是他的魂獸,都處於虛弱期。吳勇救治了賀一鳴,使他脫離虛弱期;但凌天叱雲鶴沒有得到治療,還處於虛弱期當,完全發揮不出作用來。
所以,此時吳勇有十足把握拿住賀一鳴,這纔敢把他復活過來。
“如果你敢殺我,你不會救我!只看你剛纔提出的三個要求,說明你不敢殺我,你怕逍遙閣會殺過來!”賀一鳴目光炯炯地看着吳勇。
“你想多了,騷年!花太森爲你服務了二十多年,早摸透了逍遙閣連接蘭陵域的所有傳送之地,在你我戰鬥之時,他已經派人搗毀了所有傳送陣!從今以後,逍遙閣在蘭陵域,將永遠只剩下傳說……你也回不去了!我復活你,其實只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已!”
“我回不去了……豈不是和你一樣,你也回不了家了!同病相憐而已!”賀一鳴開口笑道。
吳勇臉色一冷,“你是不是想讓我再給你加一條——不許把我的身世傳出去?”
“哈哈哈哈,我纔沒那麼無聊呢!相對於爛靈域來說,你和我都屬於異度空間的外來者,可以你我二人的實力,會在乎把我們的身份公開嗎!不是不敢,只是懶得去做!”
吳勇也笑了起來,賀一鳴的慵懶性格,說實話,和吳勇倒像是一類人。
“有酒嗎?”
“有,而且是好酒!但是,我想等你發完天眼魂誓之後,再與你喝酒!”吳勇故意板起了臉。
“切,什麼天眼魂誓!天眼魂誓如果真的管用,這世間不會有爾虞我詐了!我真心答應你的條件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反悔;我若假意答應的話,即便發下天眼魂誓,也能想出各種方法抵賴,花太森不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哈!說得好!與其讓你隨便發個天眼魂誓,還真不如你鄭重做個保證來得可靠,我相信你的人品!”吳勇從空間戒指取出兩壇蝶幻清酒,扔給了賀一鳴一罈,自己抱了一罈,拍開封口,痛飲一口。
賀一鳴接過酒罈,怔怔地看着吳勇,“你這麼相信一個剛剛的敵人?你不像是這麼白癡的人啊!”
“我相信你,是因爲你遵守了二十多年的約定,真的沒有傷害蘭陵域武者,但卻能重傷了花太森而不受到天道懲罰!”吳勇神秘地笑了起來。
賀一鳴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哈哈大笑起來,“你猜到了?”
“需要猜嗎?別忘了,我曾經成功複製過你,你的天眼神通,我也瞭解得很啊!”
天眼神通“隔岸觀火”妙用無窮,其一種用法,是體魂相隔、各行其是——身體做的事情,靈魂完全以第三者的身份旁觀而不受影響。
天眼魂誓,說是武者發誓,不如說是武者靈魂發誓,受到誓言法則限制的主體,也是武者的靈魂。違反天眼魂誓,是通過懲罰靈魂再牽連到本體。
賀一鳴發魂誓,只要開啓天眼神通“隔岸觀火”,以身體發誓,靈魂卻不參與其,這種天眼魂誓是不會起效的。
也是說,賀一鳴當初對林鳳音發過的天眼魂誓——除非替林鳳音辦完三件事,否則不得傷害蘭陵域武者。這個魂誓其實是對賀一鳴毫無束縛之力的!
但賀一鳴依然真的二十多年未傷人,甚至幾乎不怎麼在人前露面!否則,以他僞臣級的實力,即便不召喚臣級巔峰的凌天叱雲鶴,那也是實打實的頂尖高手,怎麼可能會被人排成“四大魂獸召喚師”之末——他前面的那三人的實力算什麼啊!白雪潔、落鳳晰、冥峭狂三人加起來,都不配給賀一鳴提鞋的!
可賀一鳴偏偏毫不在乎,既然當初答應了林鳳音不傷害蘭陵域武者,那麼,除非林鳳音所求,他真的沒有傷害過任何武者!
這種人如果再不值得相信,那麼這世界也再也無可信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