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剛一錯身，卜旭立刻走到了那塊料子跟前，擺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蹲下去查看起來。
中年人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卜旭身上普普通通的衣物，又看到卜旭上下亂摸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轉身離開了。
年輕敦實的攤主也盯着卜旭看了幾眼，心裡覺得這個學生模樣的小夥不大靠譜，不過出於職業習慣還是出言招呼了一聲：“這位先生，看上這塊料子了？”
卜旭頭也沒擡：“看不大懂，這個東西這麼貴啊，3000塊錢一公斤？”
攤主直接笑了：“小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肯定聽說過，黃金有價玉無價。”
“這倒是。”卜旭說道：“我剛纔聽你說29公斤是吧，3000一公斤，就是87萬？太貴了啊。”
攤主直翻白眼：“是8.7萬！八萬七千塊錢！”
“啊——對啊對啊，我真是迷糊了。這麼說，我手裡的錢夠了啊。”卜旭繼續裝瘋賣傻。
“小哥打算買？”攤主收起了小覷之心，客氣的問道。
“買，我一個哥們前一段賭石掙了不少錢，得瑟的要命，我也得試試。不過，既然3000人家沒要，我也不能當冤大頭，你給個實價。”卜旭站起身，笑呵呵的說道。
“小哥要是誠心買，2900一公斤。”
“不行不行，力度太小了，2500。”卜旭直襬手。
“小哥，這不是青菜蘿蔔，不能這麼還價的。”
“2600，我再給你添點。”卜旭倒也爽快，一添就是100塊。
攤主砸了咂嘴，最後說道：“2800，不二價，合適我們就去辦手續。”
“再便宜點唄。”
“最低了。”
卜旭裝模作樣的撓撓頭，最後說道：“那行，就2800，不過，你能不能給個贈品？”
攤主樂了：“小物件當然沒問題，要是價值高的，我可贈送不起。”
卜旭老神在在的閉上眼，原地旋轉了兩圈，然後突然停住，面朝一個方向站定，然後擡手指着一塊足球大小的毛料，大聲說道：“就它了！行不行？”
這是一塊黑乎乎的料子，表面緻密，表現一般，重量10公斤左右，如果單賣的話，也就三五百一公斤，價值三五千塊錢。
還真是可以做個贈品。
“行吧，小哥，我們交個朋友。要不是急着開張，我真不捨得賣。”
卜旭樂呵呵說道：“好啊，我喜歡交朋友。”
……
彭江山一直跟着卜旭，此刻，他覺得卜旭的表現很不對勁。卜旭給他的印象一直比較沉穩，話也不多。
但是現在，卜旭竟然裝出一副智商堪憂的樣子，插科打諢的拿下了兩塊毛料。偏偏這兩塊毛料，在彭江山的眼裡，表現非常一般。
他終於沒忍住，上前低聲勸道：“卜旭，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啦。”卜旭笑道：“就這兩塊。”
攤主看着彭江山，試探着問道：“你是……季師傅的徒弟？”
彭江山正色道：“是的，這是我朋友。”
卜旭這個氣啊，立刻說道：“嗨，我的事你少管。”
彭江山鬧了個大紅臉，着急的說道：“你……怎麼這樣？”
“你什麼你，忙你自己的去吧。”卜旭下了逐客令。
他還有其他的毛料要拿下呢，怎麼能一直帶着這個多事的傢伙。
彭江山終於生氣了，瞪着眼看了看卜旭，轉身走了。
攤主把卜旭選中的兩塊毛料挪到一邊，就要和卜旭去三樓辦理交易手續，卜旭卻並不放心，而且並沒有掩飾這種不信任，他打電話叫來了徐濤，讓他看着來之不易的寶貝，然後纔跟着攤主去了三樓。
刷卡交錢，拿到了正式的發票，這兩塊帶有編號的毛料，就正式屬於卜旭了。
彭江山卻又跑了回來，甕聲甕氣的問卜旭要不要現場解石，卜旭當然不解石，而且他再次把彭江山趕跑了。
徐濤倒是埋怨了卜旭幾句，說卜旭的決定有些草率，投資太大了，竟然一出手就是8萬多。
卜旭也不解釋，弄來一輛小推車，讓徐濤推車跟着，而且鄭重其事表示，不許多嘴！
徐濤這個氣啊，差點沒扔了小推車跑掉。
卜旭的一句話，好歹讓他控制住了情緒，選擇閉嘴當苦力。
一會送你一塊。
徐濤今天過來，當然想試試運氣，哪怕買塊便宜的也好，但是老爸有嚴令，不許買！一旦發現，收回車輛，斷掉生活費。
這個代價太大，所以徐濤不敢以身犯險。
但是，卜旭送的就不一樣了。
他非要給，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折了朋友的面子嘛！
卜旭先去了第二個攤位，拿下了散發光芒的所有三塊毛料，總價達到了1.3萬元。那塊光芒最好的料子，價格就達到了1.2萬，這塊料子不算大，普通紅磚大小，之所以這麼貴，是因爲外皮上有些松花，表現還不錯。
卜旭接着來到了第四個攤位，可惜的是，之前意念照片上的兩個發光體，其中一個已經不見了，詢問了攤主得知，被人買走了。
卜旭有些遺憾，按照那處光芒的亮度和體積，裡面的寶貝怕是也值一二十萬。
剩下的一塊，卜旭以一萬元順利拿下，這塊料子不算小，重量31公斤，但是外在表現實在不好，而且還有切過的痕跡，所以價格不算高。
卜旭最後回到了第一個攤位，發現那兩塊散發微弱光芒的石頭都還在，他最終只買了一塊，花了2000塊錢，這塊毛料大小和形狀都類似橄欖球，只是兩端沒有那麼尖，外皮變現一般，價格還算適中。
另一塊散發光芒的毛料，足有半邊磨盤大小，重量達到了60多公斤，黑殼粗糲，有莽有癬，表現很是不錯。
攤主要價30萬，不二價。
卜旭明白，這塊毛料絕對是個坑，而且，根據自己在之前梳理的記憶，這應該是一樓展廳最大的坑。
裡面是有翡翠的，但是隻有網球大小，而且根據光芒判斷，種水應該很普通。
卜旭當然不會跳，誰愛跳誰跳。
……
好了，天眼看到的好東西，大多收入囊中了，卜旭很滿意。
他暗自召喚了五行子，和對方商討，是不是再開啓一次天眼，畢竟，一樓展廳還有幾個攤位沒掃描呢。
五行子苦苦哀求，懇求卜旭體恤，說這樣對大家都不好，眼下已經小有所得，沒必要耗費心神。
卜旭也覺得確實有些累，終於答應放棄了，這讓五行子感激涕零。
不過卜旭心裡總是不爽，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讓他原本愉快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於是他催着徐濤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嘛。
徐濤直接毛了，瞪着眼說道：“卜老大，你剛纔可說了，要送我一塊。”
卜旭大手一揮，笑着說道：“當然啊，我沒忘，裝完車給你。”
徐濤眨巴着眼說道：“可是，我想在這裡解石，免費的。”
“噯？不對吧，你留着當吉祥物多好？”
“卜老大，我是這麼想的，如果解垮了，我也算過了把癮，而且我絕對不和我爸提這事。如果解漲了，哥們回家邀個功，你覺得怎麼樣？”
卜旭相當爲難。
他非常確定，小推車上的任何一塊石頭，只要解石，絕對會漲，區別只是小漲還是大漲。
但是，這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
自己手裡已經出了兩塊品質不錯的翡翠，如果繼續出現好東西，難免會引人關注，這不是個好苗頭。
不過，徐濤是鐵哥們，不說他以往的仗義相幫，單說他今天鞍前馬後，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卜旭最後只好說道：“那行。”
說着把幾塊石頭一把拉，把那三塊散發微弱光芒的毛料歸置到一塊，嘴裡說道：“這三塊，你任選一塊。”
徐濤直接拿起一塊，嘿嘿笑着說道：“我不貪心。”
卜旭心裡一嘆，這傢伙，眼光不錯。
這塊毛料來自第二個攤位，購買時折價500塊錢，類似添頭，裡面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是光芒的體積卻是三塊石頭中最大的，差不能達到一拳大小，而這塊毛料，也才只有兩拳左右。
卜旭笑道：“你自己去解石，我去車上等你。”
“不是吧？你還是陪我去吧，你不在，我心裡不踏實啊。”
“那這些毛料怎麼辦？總得有人看着吧？”
徐濤翻翻白眼，無奈說道：“大哥，這裡的服務比你想象的好多了，你可能不知道，三樓有一個叫寄存處的地方。”
“可是，我不願意跟着你拋頭露面。”卜旭不爽的說道。
“哎呦喂，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婦，說什麼拋頭露面？走吧走吧，給哥們壯壯膽。”
徐濤不由分說，一手推着小推車，一手拖着卜旭，進了電梯，在三樓辦理了寄存手續。
之後一手抱着毛料，一手拖着卜旭，來到一樓解石區。
卜旭看着徐濤躍躍欲試的樣子，也就沒再說什麼。
彭江山正在忙着擦石，看到卜旭和徐濤兩人過來，放下角磨機，揮手打了個招呼。
季師傅在一邊看着，看到卜旭和徐濤過來，擡手拱了一下，面色如水。
徐濤把石頭往小臺子上一放，樂呵呵的說道：“彭哥，給哥們解開。”
旁邊傳出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哎呦，這塊石頭花了不少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