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旭其實想多陪一會樊子薇,他看得出來,樊子薇也想這樣。
雖然卜旭心裡早已劃下了倆人關係的紅線,但是他現在覺得,可以抽時間和樊子薇好好聊聊,把倆人的關係定義爲朋友,很好很純潔的那種。
不過旁邊的護士不幹,三言兩語就把卜旭趕走了。
“趕緊走,樊子薇現在需要穩定的情緒,不能太高興。”
卜旭落荒而逃,樊子薇有些不滿,嘀咕幾聲,卻對上了同事曖昧的目光。
她有些心慌,閉上眼裝睡,慢慢的,真的睡着了。
……
次日一早,卜善睿從從昏睡中醒來,一眼看見了坐在病牀前的兒子。
“爸,你醒了。”卜旭小聲說道。
“你媽呢?”卜善睿慌忙張望,很快看到了另一張病牀上的老婆,神情一鬆。
卜旭眼眶又紅了,小聲說道:“爸,你現在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我們都以後再說。”
卜善睿盯着兒子看了好大一會,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毛毛,我還以爲,再也無法重見天日了。那個混蛋最近心情很差,我還以爲我和你媽快上路了。”
卜旭擺擺手:“爸,我們不說這個,等你和我媽養好了,我們詳細的談。”
“你媽……”卜善睿一下子掉了眼淚:“怕是養不好了,她膽小,嚇壞了。”
“你放心,爸,我一定能治好我媽。”卜旭認真的說道:“爸,你看你手上這個手串,我媽也有一串,這個東西很稀罕,凝神靜氣的,很有效果。”
卜善睿擡手看了看,苦笑着說道:“兒子,你有心了。”
正說着,卜媽媽突然坐了起來,茫然四顧,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老公,嘴裡發出啊的一聲,就要下牀。
卜旭趕緊衝上去,一把扶住老媽,小聲說道:“媽,小心點。”
卜媽媽充耳不聞,掙扎着往卜爸這邊來,卜旭只好由着她,卜媽鑽進男人的懷裡,神情一下子就輕鬆了。
卜旭幾欲落淚,好歹忍住了。
他現在神魂體力大虧,暫時無法幫父母梳理經脈,心裡有些無奈。
沒辦法,只能自己先恢復好,才能惠及父母。
凌小泉拎着早餐輕手輕腳走進來,看到卜爸卜媽都起來了,露出淺淺微笑,開口道:“叔叔阿姨,你們好。”
卜善睿滿臉疑惑,卜媽則視而不見,卜旭趕緊介紹:“爸,這是我女朋友,凌小泉。”
卜善睿立刻滿臉笑容,招呼道:“閨女,進來進來。”
接下來的時間溫馨而甜蜜,四個人熱熱鬧鬧的吃早飯,雖然卜媽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滿眼只有自己的老公,但是卜旭心裡依然感覺充實而美好。
而且他堅信,一切都會更好。
……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卜爸卜媽依然住在醫院裡。確切的說,是卜媽依然需要住院,而卜爸則已經沒事了,只是留在這裡陪着自己的女人。
這天晚上,卜媽睡着之後,父子倆來到病房的陽臺,開始聊天。
卜爸介紹了被那個大師拘禁的情況。
情況簡單的有些莫名其妙,夫妻倆被人遊說,說五雲觀的香火很靈驗,可以保佑後代財運亨通、事業興旺什麼的,倆人就信了,按照別人的說法,下午出門,晚上到了市區,打算燒第二天的頭柱香,然後進了道觀,燒香,昏迷,就沒出來。
被控制之後,卜善睿才發現,實施拘禁的人之前見過,對方想買卜家祖傳的蓍草和龜甲,卜善睿說沒有。
聽到這裡,卜旭大驚,趕緊問道:“他知道龜甲?”
卜善睿點點頭:“毛毛,關於蓍草和龜甲,其實之前不是秘密,據你爺爺說,他小的時候,家族遇到祭祀活動的時候,還會請出這兩樣東西。後來兵荒馬亂的,祠堂被毀了,類似的活動取消了。再後來你爺爺就說這個東西戰亂的時候丟了。所以,村子裡纔會一直說我們家有傳家寶,但我從來不承認。”
“被那個混蛋控制後,他就一直要求我交出蓍草和龜甲,我不答應,他就餓我們。他不敢下去,下去我就和他拼命,而且那個混蛋獨來獨往的,也沒有幫手,也算是萬幸。
那個混蛋隔幾天開一次洞口,扔點吃的喝的下來,再讓我把……那些髒東西弄上去。他弄了個木桶,用繩子往上拽,有一次我差點把他扯下來,他就不敢了,搞了一些帶蓋的塑料瓶罐什麼的,每次讓我自己從洞口扔上去,有一次我直接沒蓋,扔出去好多,哈哈,那個混蛋,收拾了很久。”
卜旭嘆了口氣:“那他肯定生氣了。”
“唉,是啊,生氣了,斷了吃的和水,也就是那次,你媽渴得要死了,我才鬆了口,說蓍草在門口的槐樹下面。你媽……也就是那次,落了病根。”
卜旭無奈的說道:“老爸,其實沒必要的,給他也沒什麼。”
“我也想過,也和你媽商量過,但是我們不敢說。不說,可能還活着,說了就是個死,所以一直忍着。
後來你媽快要渴死了,橫豎是死,我也就說了,不過後來那個混蛋竟然繼續給我們送吃的,我一看,他是沒得手啊,肯定是你挖走了。兒子,那時候,你就救了我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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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那個混蛋搞到了20根蓍草,找我炫耀了一通,還說你的小命在他手上,很快就能拿到全部。我和你媽就這樣提心吊膽的,再後來你媽就有些魔障了。她經常說,我們一家三口,怕是要去陰曹地府團聚了。再後來,就是前幾天,有人打開了洞口,把我們救出來了。”
卜旭有些慚愧:“爸,其實我一個多月前就猜到你們可能沒事,但是一直沒有頭緒,讓你們白白受了這麼多苦。”
“我們本來就沒事,現在已經很好了。”卜善睿苦笑着說道。
卜旭無奈,只好揭底牌:“爸,有人用咱家的小貨車製造了車禍,上面有兩具屍體,面目全非,還穿着你們的衣裳,帶着你們的證件。”
卜善睿聽明白了,難以置信的問道:“辦過喪事了?”
“恩。”
“那,我們的戶口也註銷了?”
“恩,不過沒事,肯定能恢復。”
卜善睿發了一陣子呆,接着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兩天抓着那個混蛋沒有?”
卜旭無奈的說道:“沒有啊,奇怪的很,那個狗屁道長突然就消失了。”
“對,狗屁道長!人模狗樣,有時候打扮的像個大學老師,還戴着副變色鏡,我呸!”
“什麼!”卜旭驚叫一聲,他突然意識到,他那天衝進道觀的時候,錯過了多麼重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