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不知何時,房間內的牀頭已矗立着幾道黑影,將長劍插入衣被中。
秦風素來行事警覺,在外行走江湖時,住客棧從不睡牀,而是在牀對面打個地鋪,本來楊濤要睡牀的,可秦風不許還逼着楊濤服用了刑部特製減緩呼吸的藥,效用堪比龜息功。
當長劍插進被子時,秦風立馬驚醒,楊濤也被秦風喝聲驚起。
“嗯?挺聰明的,”一個沉重的聲音說道。
霎時,房間內的油燈被點亮了。
“你們是何人?不知我二人何時得罪,還請明說,”秦風禮貌問道,秦風見爲首者正是白天所見的那位老者。
老者開口道:“交出令牌,我讓你二人死的痛快一些。”
“哦?這位朋友,什麼令牌,是不是認錯人了。”
“大梁兵部能夠調動洪都駐軍的令牌,”老者身旁的一黑衣說道。
“這樣的話,那幾位朋友,肯定是認錯人了,”秦風回道,看來白日裡住店時穿着的官服定是讓這幾人給瞧見了。
看不清黑衣有何表情,喃喃說道:“秦風,破刀宗內堂大弟子,自樑大治七年開始供職於刑部,正四品員外郎掌管律令,受命於刑部尚書張文松,旁邊的這位是你的副手楊濤,小角色沒有必要調查,剩下的你還有要補充的嘛?”
秦風心中一驚,看來這幾人是有備而來。
“對了,你還兼任皇城寺寺卿,”黑衣補充道。
秦風不自覺地緊握刀柄,這事知道的人可沒有幾個,楊濤也是一臉驚訝。
“既然這麼清楚了,那還廢什麼話,”秦風抽出刀,奪門而出。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殺。”
“是,”數十名黑衣朝秦風和楊濤殺去。
劍光閃動,秦風被門外的黑影逼回房內,不到三招,楊濤左臂已被劃傷,這些黑衣出手狠辣,要不是秦風替楊濤擋開一劍,恐怕楊濤早已被刺透喉嚨。
老者見秦風刀法凌厲,三名黑影久攻不下,便揮起手掌,朝秦風而去。
秦風接了一掌,便感覺五臟六腑要爆體而出,沒想到此人內力如此雄厚,秦風忍着痛,不顧老者又提起的一掌,直接揮起大刀朝老者砍去,老者見秦風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不得已回了半掌將大刀震開。而秦風用身體硬接了半掌,手中單刀脫落,見老者被逼開,喊道:“走。”
與楊濤破窗而出。
“追。”
“駕,駕,駕,”秦風和楊濤揚長而去。
“左護法,他二人將坐騎放於此屋樓底,騎馬逃了,”一黑影回道。
“哦?武功不怎麼樣,倒是個老江湖,呵呵,不愧是破刀宗的弟子。”
聽這語氣,老者對破刀宗倒是頗有幾分瞭解。
“此人已受我半掌,逃不了多遠,讓阿大去辦吧,”老者吩咐道。
“是,左護法。”
洪都城北三十里,在川河河畔,矗立着一座偌大的莊園,因其莊主名叫謝客,故叫謝客山莊。
“哦?侯老怪,你不是在長江捕魚嘛,怎麼這麼快就趕到洪都地界了?”
說話者,正是鹽幫幫主範驍天,而被稱做侯老怪的是海河幫幫主侯震,因鹽幫在長江發展時被海河幫所阻,所以雙方頗爲不合,私下有過幾次不小的火拼,可均未解決雙方矛盾。
“怎麼?老子離的遠,就不能按時到了嘛?”侯震不屑道。
“怎麼,想在這裡打一架嗎?”範曉天怒道。
“好了,兩位,看在謝某的面子,就先別吵了。”
兩人忙起身行禮道:“謝兄,久違了。”
這謝客年輕時使一杆長槍,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後來隱居於此。
大堂內,有二三十人,左邊主位右邊客位,依位次而做,剛剛現身的謝客同衆人打招呼後坐於首位。
謝客道:“衆位兄弟,想必大家都是衝着本月十五的風雨生預言而來的吧!”
“是啊!”
“我們都是接到風雨生的邀請函的。”
“可是,我們距離這武隆山遠近不一,他們是如何做到讓我們同一天到達這裡的。”
衆人七嘴八舌,將疑惑之處道出。
“哈哈,衆位莫急,在下已經弄清楚了,”謝客緩緩道。
“願聽謝兄高見,”衆人說道。
“好,敢問候幫主,你是何時收到邀請函的?”謝客問道。
“上月下旬二十八。”
“好,範兄,你是何時收到邀請函的?”
“本月上旬初三。”
“唐兄,你是何時得到邀請函的?”
本月初十,”唐門門主唐晨回道,唐門曾經也是顯赫一時,不過此時已不比往昔了。
“謝莊主的意思,貧道懂了。”
“願聽道兄高見。”
九龍山道觀丘道長,說道:“風雨生是按照各位掌門距離武隆山的遠近來送請帖的,他們將各位會何時到達武隆山的日程都算計在內了。”
“對,道兄所言極是,我是在昨天才收到請帖的,那風雨生的來使說,本來今天才會給我請帖的,但好多人會在我這謝客山莊落腳,故提前一天,好讓我有所準備,”謝客從懷中拿出一張極其簡陋的請帖說道。
“真是好算計,今天已是十四,今晚讓我們落榻此處,明天十五,剛好是風雨生公佈預言的時候,”唐晨把玩着手中的判官筆說道。
“我們何不今晚連夜上山,看看這武隆山到底有什麼貓膩?”一人開口道,看裝束應該是設卡搶劫之輩。
丘道長揮了揮手中的拂塵道:“風雨生既然能將諸位的行程與日期都算的如此準確,難道還能猜不到會有人,提前上山嘛,依貧道看,既然風雨生讓我們提前一天到達,那我們就耐心等待一天。”
“道長所言極是。”
“如果連夜上山,恐怕反倒激起風雨生的不滿,對了,據我所知,風雨生爲保障此次大會的安全,特意邀請血衣門爲他們庇護,雖然我唐門不負當年盛況,可這血衣門我卻從未聽說過啊!”唐晨試探地問道,自己派出多名弟子都沒有打探到有關血衣門的消息。
“唐門主此消息可靠嗎?”
一中年男子問道。
唐晨點了點頭,表示消息可靠。
“這個血衣門,貧道有點了解,”丘吾子回憶道。
衆人忙抖起精神。
“年前,我去過一趟湘西,那裡因地處樑佛兩國交界處,沒有什麼大的宗門,卻又有好多山賊響馬,大大小小的幫派,加起來有近萬多衆,可不知何時都歸於血衣門麾下,還被分爲好幾個堂口。”
”哦?還有這事!”衆人驚疑道。
湘西,在江湖中得人再清楚不過了,那一帶就如同狗皮膏藥,能不惹就不惹,不是怕,主要是麻煩。
“莊主,莊主。”
管家的急促聲,打破了衆人的探討。
謝客知道管家素來持重,肯定出什麼事了,便未出聲責怪。
“莊主,門外有倆受傷的年輕人,其中一人稱是破刀門內堂大弟子,姓秦。”管家見衆人聊天,自己失禮闖入,不免有些自責。
“諸位,稍坐,我去去就回。”
“好,謝兄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