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將筆墨端了上來。
龜公見此,立刻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易捕頭,不,爺,你是我親爺爺,我真的沒殺人啊!您借小的幾個膽兒也不敢啊!就那沈會長的隨從,武藝高強,我怎麼能殺得了他呢!”
“額?你怎麼知道死者是沈會長與其隨從,你見過他的隨從的身手?不對不對,看來果然是你殺的他們!”易海裝腔道,這龜公的確是知道些東西。
“是啊,捕頭,我就覺得是這小子!”小五配合道。
“不是,我說兩位爺爺啊,小的知道這兩人被殺,這不是你們在楓雅軒門口跟老闆說的啊!”龜公聽二人要栽贓嫁禍,嚇得都快魂飛魄散了。
“是嘛?我說過嗎?哪來的老闆?”
“哦,老鴇,就楓雅軒的老鴇,”龜公趕忙解釋道。
“那你說說,昨晚都見到什麼了?”易海問道。
“那個,那個,”龜公又吞吐道。
易海起身,作勢向牢門走去,道:“小五,讓他簽字畫押吧!”
“爺,爺,沈會長昨晚的確來過楓雅軒,鬧了點不愉快,然後就離開了!”龜公急忙大聲喊道。
易海又返回座位,道:“哎呀,說說你,非要這樣,真是,那說說,是怎麼個不愉快法兒。”
“是,是,我說,可是易捕頭,我說了,那老鴇也饒不了我啊!”龜公討價道,申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龜公想着尋一萬全之策。
“說了,我心情好點,還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易捕頭可千萬不能食言啊!”
“呲,哪來這麼多的廢話,到底說不說?”小五不耐煩道。
“好好,我說,我說,昨晚沈會長來到風雅軒後喝多了,吵着非要海棠姑娘陪酒,園主,不,老鴇,老鴇好說歹說就是勸不住,那沈會長便強行要闖海棠姑娘房間,老鴇便讓護院攔住,結果四個護院都被沈會長那隨從打傷了。”
龜公見易海答應保自己一命,便將昨晚之事細細說出。
“大概什麼時辰?”
“快子時了。”
“沈敬就是子時死的,既然沒人能攔住他,爲何會離開?”易海疑惑道。
“這個,”龜公又停口道。
“我可沒那麼大的耐心,心情可是越來越糟糕了,”易海威脅道。
“是……是,可海棠姑娘門口那倆護院將沈會長的隨從攔了下來,而且……沈會長的隨從還不是那倆護院的對手,沈會長見軟硬都不好使,就氣呼呼地離開了然後再沒有回來過,這事,真跟我沒有關係啊!”
“你說的那倆個護院,是不是一直站在海棠姑娘後邊的那幾位?他們護衛海棠姑娘大概有半年了吧!我見過他們,目光如炬,很明顯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不會爲了青樓區區那幾兩銀子而屈身的,說說他們什麼來歷?”易海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這幾個人,可自己看不出來歷。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易捕頭,他們的確不是楓雅軒的護院,可我真不知道是這幾位爺是什麼人。”
“再不說,我可就動刑了!”
大棒之下必出真言這招是屢試不爽,但就是管用。
“易捕頭,我真不知道他們是誰,大概半年前吧,楓雅軒來過一位神秘人物,聽了海棠姑娘一曲後,那神秘人物便離開了,吩咐老鴇從此不許再讓海棠姑娘接客,倘若,讓他發現,便讓楓雅軒從洪都徹底消失,”龜公回憶道。
“那幾位護院什麼時候來的?”易海追問道。
“老者大概一個月來個一兩次,有一次見有人鬧事,非要點名讓海棠姑娘陪他,可結果那人被老者的侍從斷了雙手,老者走後,便留了四名侍從在海棠姑娘旁邊,這四人平時住一個房間都謹言慎行,”龜公說道。
“完了?”易海和小五還在等龜公往下講,可故事就突然結束了。
“爺爺,真沒有了,這要是讓老闆……老鴇知道了,肯定拔了我的舌頭,還請易捕頭不要食言啊!”龜公求饒道。
“這個,好辦,我就說你什麼都沒招,老鴇肯定就信你了。”
“不是,易捕頭,那老鴇又不傻,怎麼會相信呢?”龜公見易海如此輕描淡寫,慌道。
“這個簡單,小五,讓他把剛纔所說的簽字畫押,剩下的交給你了,完事兒之後把口供送我房間。”
“明白,”小五會意一笑。
易海吩咐完便向牢外走去,後邊傳來龜公的陣陣慘叫聲,真是嘶聲裂肺。
易海剛出大牢,迎面走來一人,三十五六歲,身高七尺有餘,腰挎鋼刀,甚是威武,此人正是皇城司的名捕,安寧府的總捕頭陸天樞,捕頭地位低下,即使像陸天樞這樣的總捕頭,也不過正五品的職位。
“陸總捕,近來可好!”易海行禮道。
兩人之前有過不少交集,陸天樞自知易海不循規,放浪不羈,在整個安寧府是出了名的,不過易海曾協助陸天樞破過幾起大案,兩人倒也是心心相惜,甚有交情。
“嗯,好久不見易兄,“陸天樞回禮道:“三天破案,有點棘手啊,你都瞭解到哪些情況?”
看來皇城司和安寧府給了陸天樞不少壓力,陸天樞顧不得寒暄,二人邊走邊聊。
“死者是浙東商會的副會長沈敬和隨從,二人離開楓雅軒後在後巷被殺,兇手時間匆忙,未來的及處理屍體,沈敬的馬伕也問過了,什麼都不知道,稍後我讓人將馬伕的供詞交給陸兄,”易海將案情簡單的介紹道。
此時小五從大牢出來,將龜公的供詞交給易海,易海折起裝入袖中。
陸天樞見狀,問道:“這是?”
“噢,我負責的一個案子的口供,”此事極有可能牽扯到海棠,易海心想等自己調查清楚了再說不遲。
“嗯,那我們就先從楓雅軒查起。”
“可楓雅軒不是你我二人說查就能查的啊!這事還得靠總捕頭了,”易海提醒道,雖說楓雅園不是達官顯貴的府邸,可沒有大人物的撐腰誰敢隨隨便便去鬧事,易海倒是無所謂,但還是怕給莫老頭惹了麻煩。
“這個自然,我稍後就稟報皇城司。”
“那陸總捕,我們先去看看二人的屍體吧。”
易海轉身對小五吩咐道:“辦妥了嗎?妥了就把那人放了吧!”
“是,我這就去。”
牢房內,龜公全身滿是皮鞭所留痕跡,見捕快小五又折回,哭道:“爺,你咋又回來了,易捕頭都答應了,你們怎麼能食言呢!”
“哎呀,這就是你錯怪易捕頭了,不把你打的狠一點,你們老闆能相信你什麼都沒說哪?你們老闆讓人來跟府尹大人求情,要求把你放回去,我呢,這就讓你回去,”小五忽悠道,讓旁邊的牢役解下龜公的繩索。
“好好,謝謝爺,替我謝謝易捕頭,”龜公忙道謝道。
“記住,你什麼都沒說啊!”小五提醒道。
“明白,爺,這關乎小人的身家性命,我哪敢多嘴啊!”
“你們兩個個送他出去吧。”
“是。”
兩個牢役將龜公從刑具上解了下來。
“哎呦,兩位大哥,慢點,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