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的向前伸出腳,然後腦袋裡“啪”的一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斷了。
她猛地睜開了眼。
在她的面前,是m市一望無際的燈火。
而腳下,則是虛空。
她站立的地方,是m市中心醫院最高的樓頂。
夜風吹拂着她的長,她沒有看着前方,沒有動。
“木安安。”她慢慢開口,“是你吧?”
“……”
她慢慢轉過身,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是那日在遊艇時候見到的女人。
怪不得會覺得這張側臉熟悉,原來如此。
“你整容了。”她用的是肯定句。
身着紅色長裙的女人嫵媚的笑着,她的臉其實改動的並不大,但是眉目上挑,紅脣如火,媚態畢露,跟當初走清純路線的木晚晚,簡直是判若兩人。
“很感動你竟然認出我了。”木安安波動了一下長,嬌媚的笑着,“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姐姐。”
“你還是喜歡用那麼廉價的香水。”木晚晚微微笑着,“我不想認出你也困難,我親愛的妹妹。”
木安安聽了她的話,眸內一冷,“死到臨頭,還死性不改,真是無可救藥。”
木晚晚搖了搖頭:“死性不改的是你。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愚蠢。既然想殺我,爲什麼還要親自動手?”
“那是因爲讓任何人動手,我都不放心啊。”木安安媚笑着,眼底帶着恨意,“你死了這麼多次都沒死成,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恨我。”
“你當然不知道啊,我親愛的姐姐。”她咬牙切齒的看在她,“因爲你活着,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恥辱啊。五年沒見,你倒是活着不錯,你知道我是怎麼活下去的嗎?我是怎麼爬到這個位子的嗎?!”
木晚晚不屑的笑了笑:“你的口味倒是很重,連那種比老頭子也能*。我真是甘拜下風了,安安。你這五年,不過是幹回了老本行,不是嗎?”
木安安臉色變得越來越冷。
“你當初做了什麼,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這五年,你做了什麼,我只需要用猜,都能猜得到了……”她看着她微笑,“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我更熟悉你的無恥嗎?安安。”
“……”木安安怒極反笑,“所以說啊,你活着,就是對我的恥辱。”這個女人,搶走了所有屬於她的東西。
不管是男人,還是母親。
她沒有愛人,無家可歸,所有擁有的一切,都因爲這個人,被搶走了。
“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走到這種田地!?”
“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安安。”木晚晚笑容輕蔑,“你生來就是一個壞胚子,爲什麼要把錯誤怪罪在我頭上?推在我頭上,你就能安心一點嗎?你本有大好的前途,世界有名的女鋼琴家,鋼琴史或許會留下木安安這個名字,不過很可惜,這一切,都被你毀了,安安。後悔對吧?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呢?”
木安安的眸子因爲憤怒而睜大,她狠狠的看着木晚晚:“閉嘴!”
是的,她怎麼可能會不後悔?
如果那場緋聞沒有被她自己親手布出去,她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種田地?
到頭來,她不僅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失去的更多!而這一切,卻都是面前這個女人害的!
都是因爲她,她才失去一切;都是以因爲她,她要不得不整容!
改名換姓,淪落他鄉,受盡屈辱。
她不能懷孕,勾搭上的富豪一聽到她有這種毛病就不願娶她,而普通的男人她也看不起,只能走上這種道路。
而這個原本就應該死去的女人卻比她過得好一千倍,不僅有了兒子,還在國外開了公司,原本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也對她窮追不捨。
真是天底下的好處都被她佔盡了!
這叫她,如何甘心?
她恨不得親手手刃她!
夜風吹拂着兩人的長,木晚晚淡漠的注視着怒不可遏的木安安,夜深人靜,醫院樓下走動的人不多,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她在樓頂上。
她一隻腳手上,單腳站立,堅持不了多久了。
冷汗汗溼了她的後背,她臉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不妥。
她怎麼能死在這裡?
被這種人殺死,纔是她真正的恥辱。
“你在這裡殺了我,你也別想能逃出去。”她冷漠道,“你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親自來殺我。”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木安安冷笑了一聲,“這裡是這個醫院自殺人數最多的地方。沒有錢的,得絕症的,而你,也是其中一位。”她站着的地方離她有一米遠,她攤了攤手,輕笑,“我並沒有推你下去,不是嗎?你以爲你還能堅持多久?我會親眼看着你掉下去的,我親愛的姐姐。至於我怎麼逃出去,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既然能安然無恙的從那麼多人裡把你帶到這裡來,就有辦法原樣走出去。”
木晚晚眯起眼。
五年沒見,她到底長了不少智商了。
她木晚晚何德何能,能讓一個人恨她恨到想要親手殺了她。
冷汗從臉上滑落,她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她確實堅持不了多久了。
斷掉的腿腳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它連稍微支撐一下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一隻腳站立,稍微搖晃一下就能摔下去。
“爲什麼這麼恨我?”她想不明白,她自認自己沒有對她做任何壞事,木安安爲什麼這麼恨她?
“因爲你該死。”木安安冷笑道,“你犯得最大的罪,就是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自認爲我對你並不差。”她沉默了一下,道,“相反,我從小就對你很好。”
木安安冰冷的看着她:“你以爲我稀罕你對我的好?你對我做的每一樣事情,都讓我噁心!”
“……”木晚晚看在她的臉,沒有再說話了。
人性本惡,這句話,在木安安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夜風漸漸大了起來,她的身體開始搖晃,木安安離她很近,臉上的笑容得意起來。
那笑容裡,沒有任何一絲對她的親情可念。
或許根本就沒有一絲親情,要不然,她也根本不可能會想要親手殺她。
“我會看着你掉下去,摔成肉泥。”木安安得意的笑了起來,“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木晚晚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到現在,竟然還沒有人看到她在樓頂上。
二十幾樓的高度,加上天黑,看到一個站在樓頂的人,確實無法現。
這也是木安安爲什麼選在晚上下手的原因。
原本應該再計劃周全一點的,但是她實在等不及了,不親眼看着這個人死去,她實在不甘心。
“去死吧!”她得意的大笑起來,“死在我的手裡,你應該感到榮幸!”
“媽咪!”
一道清脆的童音穿透了她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木安安猛地收起了笑聲,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蘇悅。
怎麼可能,她下得安眠藥劑,足夠讓一個成年男人都昏睡一晚了,這個才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醒的過來,甚至跑到了這裡來?
“木晚晚,你自己也是怪物,生的孩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冷眼看着木晚晚,“怎麼,你覺得一個孩子,能救得了你嗎?”
她看着木晚晚蒼白的臉,嫵媚的笑了起來,“看樣子你也很喜歡他,那就讓你的孩子到地獄一塊陪你去吧?”
她緩步向蘇悅走去。
這張跟晏如修相似的臉,讓她恨不得親手撕碎!
“木安安。”木晚晚聲音有些顫抖,“他只是一個孩子,你不能這樣做。”
“他是你的孩子,你和晏如修的孩子,”木安安轉過頭來,陰狠的盯着她,“不過是一個雜種,跟你一樣的髒東西,憑什麼活在世界上?”
她不再看木晚晚,緩步走到蘇悅面前。
蘇悅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木安安,一動不動的站着。
“真是乖孩子。”木安安蹲下來,看着蘇悅,微笑道,“想要去你媽咪那邊嗎?阿姨帶你一塊去吧?再晚一點,你媽咪可能就堅持不住了。”她笑着伸出手,示意蘇悅抓住她的手指。
在她眼裡,這個孩子不過是一個長得秀氣,但是智商看起來有些不對勁的孩子罷了。
蘇悅木木的看着她,他看着木安安伸出來的手,眨了眨眼睛。
木安安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只覺得眼前冷光一閃,有什麼冰冷的東西了她的小腹!
她甚至連反應都做不出來。
那個面容俊秀的孩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那張天使一般的小臉上,沾染着幾絲紅色。
她眸子微微睜大,緩緩低下頭,看着插在她小腹上的東西——一把手術刀。
她甚至都沒看到這把手術刀是任何插進去的,蘇悅的動作快的幾乎像是閃電。
血流得很少,都被刀口堵住了。
她一動不動的蹲在那邊,不敢動。
蘇悅的小手還握着刀柄,他面無表情的看在她:“我只要拔出這把刀,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