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昨晚對你情不自禁過，所以，我打算從這裡面找找證據！”方一程冷冷地看着她。
“胡鬧！”董芳華怒氣衝衝地拍了下茶几，“我們這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要看你們年輕人親熱的場面？簡直是胡鬧！”
方一程沒說話，只是在攝像機上按動了幾個鍵。安琳娜正準備去搶過攝像機，卻被莫小粟拉住：“我都沒急，安老師急什麼？不妨看過再說！”
方天警告地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董芳華，點點頭表示贊同莫小粟的話，“沒錯兒！都給我安生坐着！看了再說，我看這裡面說不定有隱情！”
這裡面不光有隱情，還有驚人的隱情。
攝像機錄下的畫面清楚地說明了昨晚都發生了什麼：方一程和安琳娜坐在這個客廳裡講話，董芳華親手倒了兩杯水過來。方一程喝下，很快躺倒在了沙發上，被安琳娜和董芳華一起扶着上了樓……
“你在水裡放了什麼？”看完錄像，方天立刻朝妻子咆哮：“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董芳華還不肯承認，“琳娜找到家裡來說約好了一程回來見面，我怎麼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事實面前你還敢狡辯！”方天氣的胸口急劇的起伏着。
“是這樣的！我和一程說了幾句話，就是談的安睿的事情，一程突然倒在了沙發上，我一下子慌了，喊媽來看，媽說一程可能是太累了，讓我扶他上樓休息，結果到了房間之後，媽就說她去打電話叫醫生，誰知道媽一走，一程突然醒過來抱住了我……”安琳娜見錄像上只有昨天在客廳裡發生的事，想起來這個手提包是今早保姆打掃衛生時纔拿到樓上去的，心裡很快鎮定了下來。
“就是這樣。我叫了醫生以後，不放心結果走到一程門口一看，發現房門從裡面鎖死了，還傳來一些聲音。”董芳華立刻反應過來，附和道：“我也活了幾十年了，當然能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只好趕緊離開，又給醫生打電話讓他不必過來。”
“那你昨晚怎麼什麼都沒說？今天一大早還叫的像見了鬼一樣？”方天顯然不信她的話。
“我不放心一程的身體，試着推門去看，誰知道房門一下子打開了，他們倆個都沒穿衣服，我能不叫嗎？”董芳華回答的理直氣壯。
“那個，大概是因爲昨晚太激烈……我們從牀上到地上……又靠在衣櫃上、房門上……所以，可能無意間撞開了門鎖……”安琳娜低下頭，一副害羞的不敢擡頭的樣子，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卻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剛纔好像忘了說，除了這個包裡的攝像機，我衣服的內包裡，其實還有一支錄音筆。”方一程果然從包裡掏出一支筆，扭頭看着安琳娜，“還要不要放出來聽聽？”
“你……”安琳娜的臉色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突然扭頭衝了出去。
莫小粟注意到，她經過外面安睿身邊時，甚至不曾多看他一眼。
董芳華突然捂着胸口慢慢地從沙發上滑了下去。
“快打電話叫醫生！”方天見她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怎麼叫都沒反應，只好嚥下一肚子的氣。
“是不是應該送醫院？家裡也沒有什麼急救設備。”方一程猶豫了一下，建議道。
“那就送醫院！”
“哎喲……”董芳華卻在這時候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覺得怎麼樣？”方天急切關懷的神情毫不掩飾。
“叫、叫程大夫來……”董芳華哼哼着說。
方天見她醒來，又堅持找自己的私人醫生，也不再堅持送她去醫院。
程大夫接到電話很快趕了過來，做了一番檢查之後，只說是老毛病，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可以情緒激動，又給開了些藥留下。
莫小粟留意了一下，那些所謂的藥都是些補氣活血之類的，不由得產生了個古怪的念頭。
“既然媽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事兒您給我打電話。”方一程對方天說。
方天看看閉着眼睛躺在牀上直哼哼地妻子，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點點頭沉默地看着方一程他們離開。
莫小粟看着方一程的側臉，心裡暗自猜測，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猜出董芳華是在裝病，所以纔會提議去醫院？而董芳華則是因爲心虛不敢去醫院纔會那麼“恰好”醒了過來？
莫小粟相信，懷疑的不止是自己，方天和方一程父子都是睿智敏銳的人，不可能不懷疑。可是那個裝病逃脫的人偏偏是他們最親近的人，他們也只能佯作不知。
“你就不想聽聽錄音筆裡的內容？”方一程見她一直打量自己，問了一句。
莫小粟一愣之後接着搖頭。
“你就這麼信任我？”
“安琳娜都跑了，我還有什麼可懷疑的。”莫小粟有些失笑。
“其實，我口袋裡這支錄音筆是壞的。”方一程自嘲地笑笑，“你要真的要聽，也聽不到什麼。”
“啊？”莫小粟呆住了，繼而笑了起來：“你太壞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方一程揚了揚眉，“我昨天去接你們，就看到了安琳娜。”
“那你怎麼沒有提？”莫小粟撅嘴。
“我想看看她們到底想做什麼。”方一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只是委屈你了。”
“你也不提醒我一聲兒，萬一昨天安琳娜做了手腳之後我被人給賣了怎麼辦？”
“不會，昨天你說要和同事吃飯，我就猜到安琳娜已經知道我看見她了，要動手了，所以我準備了攝像機。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在給你下了藥之後約我去方家，證實了我以前的很多猜想。”
“你就放心把我一個人扔在賓館？”
“我叫了杜玉雅在你對面的房間開了間房。”方一程解釋。
莫小粟撇了撇嘴，對此不做評價。
方一程也沉默了下來，只是握着方向盤的雙手關節處漸漸發白。
“方一程，這麼多年，你是怎麼忍過來的？”莫小粟不知不覺間，竟然請問出聲。方一程證實的猜測是什麼，她雖然沒有問，卻也猜了個大概，更是爲他覺得不平。
方一程側頭看了她一眼，
笑了笑，“習慣了，就好了。”
方一程很少笑，而他臉上這樣自嘲、悽然的笑意更讓莫小粟覺得心酸。
“每個人都有他的不幸，不要太在意就行了。”方一程不知是在開解莫小粟還是在勸說自己，“你再介意，事實還是那樣，不會因爲你的介意有半點改變。所以，接受就好，何必想那麼多？人生還是簡單點好。”
莫小粟嘆息一聲：“你這話說的，倒像個哲學家了。”
“什麼家都不重要，我現在只在乎咱們這個三口之家。”方一程的聲音溫柔了起來。
莫小粟臉上一熱，回頭看看在後座上熟睡的方安睿小朋友，心裡滿滿地。
“小粟，要不要換個地方工作？”方一程問她。
“現在纔開學沒多久，一般的幼兒園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招收老師的。”莫小粟輕嘆一聲，之前只覺得安琳娜來的奇怪，現在不想也知道這些都是刻意地，而且恐怕還是董芳華暗許甚至是幫了忙的，還真是處心積慮！
“我們先給安睿換個幼兒園怎樣？”方一程又提出另一種解決方法。
“這個……環境突然變化對安睿可能會有些影響。”莫小粟有些顧慮。
“沒關係的，他是男人，適應新環境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怎麼行！”方一程的回答很堅決。
而另莫小粟更吃驚的是，方安睿小朋友對這個決定居然一點都不反對！
“安老師很奇怪的，我要是走了，那你一個人可以嗎？”他反而是擔心別的問題。
“安琳娜去幼兒園是爲了接近你，你換了地方讀書，她自己就會離開的。”方一程對兒子解釋。
“那就可以了！”方安睿小朋友點點頭。
“安睿，你去了新的幼兒園，我就不是你的老師了，你明白嗎？”反而是莫小粟，一直覺得安睿對自己很依戀，現在卻答應的這麼痛快，心裡有點兒鬱悶了。
“你是我的老師一點兒也不好！”方安睿小朋友撅着嘴，“每次都偏心別的小朋友！”
莫小粟無語了，想想好像還真是！爲了不讓安睿產生優越感，尤其還發生過王越那件事，她平時有意無意地在幼兒園裡對安睿的要求就更嚴格了，還以爲這小傢伙不在意的，原來是都記到心裡了呀!
“不過你可不可以像別的媽媽那樣接送我？”方安睿算是提了個條件。
“這個可以。”莫小粟點頭。
“那就好了！如果安老師還在，你要自己小心一點兒！”方安睿小朋友很認真地叮囑。
莫小粟哭笑不得，看來安琳娜這個親媽還真是很失敗，自己兒子根本不知道她的意義嘛！
事情正如方一程所料，見方安睿在家休息了兩天之後直接轉了學，安琳娜也從幼兒園辭職了。而方一程這次給安睿找的幼兒園，是他朋友開的，雖然規模小了些，硬件設施也沒蒙特那麼好，但是安琳娜卻不可能再有機會以老師的身份接近安睿了。
莫小粟並未因此鬆口氣，因爲就在安睿轉學的同一天，一些照片出現在了幼兒園、小區、甚至是方家……
（本章完）